天又亮了。
杜杰躺在床上，惯性失眠的他，从半夜三更，醒到清晨五时了。
他终究不明白，这样失眠的原因到底是什麽，但从他知道喜欢莫桓的那一刻起，这样痛苦的疲惫感便开始悄然的冲击着他。
彷佛闭上眼，他又能想起前天早上，莫桓暖烫的指腹轻轻拭过他眼周的感觉，依然温柔。
这是爱吧？因为莫桓这样对待他，所以心动。
心不动，便不痛。
他知道这样的心动使他疼痛，但是在前天那一次接触到他暖暖的手时，他便已不再害怕。
管他疼痛呢，只要他爱他就够了。
他是这麽想的。
杜杰缓缓笑，勾起唇角，阖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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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我就是看上了这个！」莫桓指着柜台前的白银项链。
那条项链很美，银色的链子加上那对翅膀，看起来既大方又好看，素雅非凡。
杜杰心里还是隐隐忌妒冯雅婕的，想到这原有的一切原该是他所拥有的，他就……
等等，他没资格拥有。
没资格。
「多少钱啊？」在杜杰陷入思绪之际，莫桓问了柜台人员项链的售价。
「这条项链是三千元，简单大方很受女性顾客的欢迎，」柜台人员眯眼笑，「是要送给女朋友的吗？」
莫桓的脸染上绯红，如此腼腆的画面，却在杜杰眼中，多麽刺眼。
「嗯。」良久，莫桓缓缓颔首。
「我们有做促销，如果您买了这一条项链的话，加上……」杜杰完全听不下去，所以自动隔绝所有声音。
过了一会儿，莫桓却说：「我考虑一下。」
语毕，他拉着莫桓的手，走出百货公司。
下雨了。
没有带伞，他们快速奔跑到骑楼躲避这场绵绵细雨。微喘口气，在莫桓用手背擦拭额头的水珠时，杜杰问：
「还差多少钱？」淡淡的，他说。
莫桓问的一楞，「什麽多少钱啊？」
「你还差多少钱买那一条项链？我可以先……帮你垫。」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口，杜杰的心脏隐约感受的疼痛。
不料，莫桓竟然笑了。
轻轻的笑声，顿时让杜杰怔了。看着莫桓的侧脸，他眼眶有点酸。
「喂，我认真的。」杜杰说，歛眼。
「如果买了那条项链，我就无法买另外一份圣诞礼物了。」莫桓说，眼神飘到车子呼啸而过的喧闹大街，。
「另一份？」还有别人的圣诞礼物？杜杰困惑。
「嗯，」他颔首，嘴角牵起温柔的笑，像是无可奈何，「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雨骤然而下。
莫桓最後的一句话，被隐没在大雨中，杜杰没有听到，只看见莫桓无声张闭的唇形。
杜杰和莫桓双双对视，彼此无语。
彷佛只剩下街上车子的噗噗声，以及落在马路上拍打大街的雨声一样。
以及慢慢从空气中绽开的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