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涵妮,跟我同大学的学妹,按照原本的定律来说,我们不可能会认识。因为她进大学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而我们会认识,我想那就是大家口中的缘分吧。
大学毕业後的那半年,基本上我就是在等当兵的废人,闲闲没事做又没女朋友,所以被阿呆那时当公关股长的女朋友拖去参加她们班的联谊。但基本上,我对於年纪小的咩没兴趣,所以说好听点是去凑人数,说难听点就是去载人。你们应该会觉得我载的就是涵妮,但那场联谊我根本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只是在联谊过後没几天,加我脸书的好友,因为共同好友有阿呆和她的女友,所以就按下确认。接着她开始会在我的动态中留言,而我是有留言就一定会回覆的人,即使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依旧可以跟她在动态上留了五十几篇。
之後,她开始主动找我聊天,而我也会陪她聊天,即使我对她的印象只有照片,我也可以跟她聊一整个晚上。因为我是个爱聊天的人,所以大家都说我很好聊,当然舒敏跟涵妮也对我说过。
只不过我的爱聊天,比较适合用於文字,虽然说话的聊天,我也不排斥,但是我更喜欢文字聊天。人家总是说文字没有温度没有表情,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所表达的意思,但我却觉得文字的温度跟表情,比用言语表达,更能触动人心。
她很常跟我聊着一些很无关紧要的事情,我也配合着她的无厘头。她偶尔会约我出去,但我都会委婉的拒绝。
『学长!!!』
这天跟涵妮约好的电影日,我在她家巷口等她上车,远远就听到她在呼喊我。
「我都毕业三年了,就不要再叫学长了。」
涵妮上车之後,我对她说着。
『可是我还没毕业阿。』
涵妮回答着。
「其实你可以叫我乐高。」
我说着。
『可是我就想叫你学长阿。』
她说。
「好吧,你喜欢就好。」
我说。
从我认识她到现在,她一直都是很活泼的女生,虽然我们都只有透过网路,但我觉得她就是个活泼的女生,所以从上车之後,她的活泼一直都没停过。而我只是偶尔给她回应,偶尔给她微笑,然後静静的听着她的活泼。感觉的到她今天很开心,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答应她的邀约。接着到了电影院,买好票等入场的时候,她去上厕所我帮她提包包她很开心。进到电影院里,觉得里面有点冷,把身上的外套脱给她,她也很开心。帮她的饮料插上吸管,她的表情依旧还是很开心。
我忽然觉得我好像神一样,只要做一点小事,就可以满足她的好心情。
其实,她并没有跟我说过她喜欢我,但是她对我总是特别好,所有知道我们两人的人,都会跟我说她喜欢我。
阿呆也是。
『很好阿,你跨出第一步了,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麽做了吧?』
那天的饭局阿呆不在,在跟涵妮约会之前,我打了通电话给阿呆,跟他说着这件事。
毕竟他是最关心我跟涵妮的那个人,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告知他这件事。
接着他在电话那头这样回应着。
「蛤?我要做什麽?」
我一头雾水的问着。
『当然是找出你要的感觉阿。』
阿呆说着。
「那如果我对她没感觉呢?」
我问着。
『没感觉就当作无聊看场电影罗,记得看完要跟她要票钱哦。』
阿呆说着。
虽然人呆呆的,但其实也满会算的。
「哦。欸,阿呆,你觉得你找的是什麽样女生阿?」
停着红绿灯,我看见从我面前经过形形色色的女生,问着阿呆。
『我并没有特别想找什麽样的女生阿,对我来说每个女生都有自己的魅力还有吸引力,只是看你能不能发现而已。』
阿呆认真的回答着。
我想只有我问他问题,他最能认真的回答我,虽然他呆呆的。
「嗯,我知道了。」
我回应着。
感觉应该也快到涵妮家,说完掰掰之後也就挂上了电话。
如果以阿呆的理论来说,我没有特别想找什麽样的女朋友,所以我应该去发掘女生独有的魅力及吸引力。於是我整场电影,根本就没有认真看,我一直偷偷观察着涵妮。看着一个让我觉得很熟但是又很陌生的的侧脸,看着她的小动作,看着她因为剧情而露出的笑容。然後电影结束後,我发现我从头到尾都喝错饮料,幸好我只是喝到她的,不是喝到坐在我旁边很高大凶猛刺了半甲的刺青整场笑个很开心还吃着可乐果的大哥的。
『学长,你不觉得你旁边那个大哥笑得很夸张吗?』
电影结束後,我提议吃完晚餐在回家,涵妮爽快的答应了。
在等火锅的时候,她这样问着我。
「是有点夸张,如果他不高大也没刺半甲,我应该会有勇气制止他。」
我回答。
顺便将蛋黄打进沙茶酱里。
『为什麽你要把蛋黄加在沙茶里?』
她指着我的沙茶酱问着。
「这样沾着吃超好吃的欸。」
我说着,还对酱料比了一个赞。
『真的吗?那我也要。』
她说着。
把她的酱料碟跟鸡蛋,拿到我面前。
我帮她将蛋黄加进沙茶里,她也是用着开心的眼神回应我,我真的觉得我好神。
於是我们聊了电影,聊了坐我旁边的大哥,聊了我喝错饮料,还聊了她的前男友。她说她很常在前男友面前提起我这个学长,导致她前男友非常讨厌我。
「难怪我走在路上常常觉得有人在瞪我。」
听到前男友的事情,我这样说着。
『屁啦,你才不可能遇到他。』
涵妮认真的回答着。
「怎麽不可能?」
我问着。
『因为他现在在台北读书阿。』
涵妮说。
「是哦,所以你们还有联络阿?」
我很顺口的问了这个问题。
『没有阿,只是听说而已。』
她紧张的回答着。
「哦,我只是问问而已。」
我微笑说着。
我本想让她不要那麽紧张,但是我说完之後,她就没有那麽开心了。
因为奶粉突然打电话约我喝酒,所以吃完晚餐之後就送她回家了。毕竟奶粉失恋,身为好朋友的我,必须陪伴她度过这煎熬的日子。
送涵妮回家的路上,她依旧还是很活泼,只是感觉她就是少了那麽一点开心。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那句话,不过我想是的机率很大。我很想跟她解释些什麽,可以让她恢复刚开始的快乐,只不过载她回家的路程我什麽都没有说,就连跟她的问答也都只是嗯跟是哦。
在去找奶粉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该跟她传个讯息跟她解释我说那句话的意思,因为我不希望被误会,而且我讨厌被误会。
『所以你喜欢上了她吗?』
跟奶粉见面後,先跟她说着我的心事,接着她这样问着我。
「没有阿,我只是想跟她说明。」
我回答着。
『那就不用解释啦,你那句话刚好可以让她知道你对她没兴趣。』
奶粉说着。
同时也开了一瓶啤酒。
「难怪她听了之後就不开心。」
我说着,终於懂了为什麽她会忽然不开心。
『你都对她没感觉了,还在乎她开不开心干嘛?你好朋友我现在痛得半死,你怎麽不想办法让我开心一点。』
奶粉说着。
「是没有感觉没错,但是我不希望她不开心阿。我都已经飞车过来陪你喝酒了,难道没开心一点吗?」
我说着。
也开了一瓶酒,将酒精往肚子里输送。
『你管好你自己吧,你不是也不开心吗?何必还要去担心一个不在乎的人呢?』
奶粉一语道破我的心情。
「我的不开心有很明显吗?」
我喝了一大口啤酒之後问着奶粉。
『你那天失落的离开我的店门口,是人都看着出来你不开心。』
奶粉也豪爽的乾了一瓶啤酒之後,说着。
「难怪今天学妹问我是不是不开心,原来满明显的。」
我说着。
想起我载涵妮回家的路上,她有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这件事。
『你真的打算继续喜欢舒敏吗?』
奶粉问着。
「我想你也知道,喜欢一个人这种事,对我来说一直以来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无奈的回答着。
『如果是我,我现在宁愿选择一个爱我的人。』
奶粉语重心长的说着。
「我都不知道我会不会爱人了,我怎麽去奢求别人爱我呢?」
我说。
『乐高,其实你很会爱人。』
奶粉专注的看着我说着。
「是吗?那为什麽我还收了七张好人卡?」
我算着被拒绝的次数後说着。
『但同时你也是个烂好人,连不该爱的你也爱了。』
奶粉的一句话,让我愣在那,不知道该回答什麽?
对於单身二十五年又收了七张好人卡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该爱什麽不该爱,不过我想她大概想说舒敏就是不该爱的其中一个。
「阿!!!」
我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对着前方大叫了一声。
『干嘛阿?』
奶粉生气的问着,因为她被我吓了一跳。
「我忘记跟学妹收票钱了。」
我说着。
因为我想起阿呆说的那些话。
『拜托,像男人一点好吗?哪有人带女生去看电影,还收票钱的。』
奶粉大翻了我一个白眼之後,说着。
「阿呆说要是看完电影还是没感觉,要跟她收票钱阿。」
我说着。
『阿呆那死要钱的,干嘛听他的。』
奶粉激动的说着。
「哦,我以为这是正常手续。」
我说。
『正你妈啦,你花个电影票钱填满你一点空虚,不好吗?』
奶粉说。
「空虚?我不觉得空虚阿。」
我说。
『唉,年轻人是你还不够炉火纯青。』
奶粉叹了一声长气之後,说着。
空虚?
这个形容词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我根本就不懂什麽叫作空虚,当然也不懂空虚是什麽感觉。
不过当我打开手机连上脸书,看到涵妮PO了一张照片,我终於懂了奶粉说的,花电影票钱填满自己的空虚,不好吗?
嗯,很好阿。
涵妮PO上了今晚的两张电影票,动态上打着:
"开心看完电影整个很想拥抱隔壁的那位!!!幸好我没有失态哈哈"
虽然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对涵妮没有感觉,但是看到她的动态上出现了一行关於自己的事项,真的好像有填满自己空虚的感觉。於是我按了赞,像是赞同她填满了我的夜晚,也似乎是赞同着她可以给我拥抱。只是我没有说,我只在留言栏那用键盘敲下无关紧要的内容。
原来空虚是这样阿,我不知道它到底从哪冒出来的,但它就是这样无声无息的攻占了心房。然而每个人都需要的一个填满空虚的方法,因为空虚很可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它总是会让你不自主的失眠到天亮...
其实,我满希望她会失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