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让司机在离贫民窟一条街的地方把瓦伦放了下车。
他递给瓦伦一箱东西,用一种施舍的态度说,“这是你的药,都是剩下的。拿走吧!”
瓦伦并未拒绝,点点头表示感谢,接过东西便向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林恩看着他的身影不屑地瞪了瞪眼,表示非常不满。
司机威利开口安慰他,“别急着动怒,林恩先生。人都已经走了,你还不满足吗。”
“你是不知道,老爷对他有多好!”不仅放走了本没有资格重新拥有自由的他,还放了他的姐姐,就连药也准备好给他们。
威利莞尔,对着年老的管家他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是噤声把车开回了宅子。
瓦伦落寞地回到自己的家,掀起有些破旧的帘子,却意外又惊喜地看到了家里躺着的人。
“姐姐?”瓦伦轻声地叫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埃德蒙一早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宅子去了西奥多那里。
倒不是要向自己的朋友倾诉什么,只是不想呆在那个地方,只是不想目送瓦伦离开。
晚上他们正好要参加公主的生日宴,他倒是可以和西奥多一同过去,其它的事情都有林恩在操心,他不必理会。
“我想这是值得庆幸的好事,对你来说和对他来说都是。”西奥多尝试开口安慰自己的友人,又半开玩笑地说道,“但是,以你现在的表情去参加阿芙拉公主的生日宴就太失礼了。”
埃德蒙不以为然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一直在他们旁边站着的肖恩忍不住插话了,带了一些埋怨的语气,“为什么只说值得庆幸?”
西奥多回过头看着肖恩,想解释什么,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肖恩试探性地向埃德蒙问到,“如果这是对的,那就说明你之前的一切都是错的吧?”他不明白,为何这些高贵的贵族,总有高尚的理由来做所有的事,总有任何得体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所为。就正如现在,他从埃德蒙的脸上看不出“错了”一丝的悔恨,而西奥多也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再无其它。
埃德蒙侧过头看着肖恩,一字一顿地说,“这是我们的世界,西奥多应该教过你。”
肖恩转眼看向西奥多,希望从他嘴里得到什么解释。
但西奥多却并不打算多说,他明白他们之间在这个问题上永远不会和解。
就像埃德蒙和瓦伦,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算待在一起,也难以相互理解,就算相互理解,也难以相互接受,就算相互接受,也会相互伤害。
他们生活在这个的特权社会,从小就蚕食着这个国家给予他们的特权过活,不管有什么理由,都没有贵族会舍弃这样的特权。他们的字典里只有赢,没有输。因为贵族们即使是输了,也能输得像赢了一般。
也许这就是他们绝对不被外人理解的最自私的地方。
西奥多叹了一口气,“肖恩,去换衣服吧,我想我们应该准备出门了。”
肖恩不喜欢西奥多这样的态度,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我很累,不去了……”。
西奥多苦笑,望着肖恩一个人走出房间,才转头对埃德蒙说,“你看到了,就算我们在一起,我却永远不能弥补够我对他的亏欠,因为理亏的永远是我。”
埃德蒙沉默着不应。
在他看来,西奥多有的是弥补的机会,但是他连这个机会都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