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映涵这才将楚婧婷难产而亡的消息发送出去,以般弄口舌之名让池之芩抄写经书修身养性。至於楚婧婷的後事,唐映涵命人以容华之礼安葬,又让人将消息送回楚家。
丁奕心那里有君初雪先将消息拦着,直到丁奕心睡醒,君初雪才缓缓将此事告知,君初雪和毛巧冬不停劝说丁奕心,让她要以腹中孩儿为重,丁奕心却是又为楚婧婷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伤心,又是为自身感到害怕。
消息送到太上皇府,太上皇、皇太后和几位太妃、太嫔,怎麽也没想到等了一日等来的会是这样一个消息。
原以为这已是噩耗,来人却又说起沐丹枫今日遭赐毒酒,沐贵太嫔一时懵了,她能在後宫里待到现在,自然有几分手段,楚婧婷难产而亡,沐丹枫却被赐死,莫不是此事与她有关。
来人不明白事情真相,也不敢随意乱说,皇太后只得进宫向唐映涵问个清楚,得知真相後,沐贵太嫔只庆幸慕容睿还卖她面子,没连着将沐家人一并罚了,对外也只说她以下犯上、行为不端,毕竟慕容睿发话时面前就那几个人,要将事情瞒下倒也不是太难的事。
慕容睿和姚平昕回去永寿宫後,姚平昕亲自伺候慕容睿洗漱,两人用了简单的膳食,才相偎着坐在榻上,姚平昕也不提今日之事,她也明白楚婧婷在慕容睿心中没多大份量,慕容睿主要是生气後宫里竟然有人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且还让孩子没了。
「皇上,妾身想求您两件事。」
枕在慕容睿肩头,姚平昕轻声说。
「奕心如今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妾身想让春花和行云去她身边伺候着。」
姚平昕不说担心丁奕心,而是提及她腹中孩儿。
「恩,不过生产後,他们二人还是回你身旁伺候。」
「这是应当,他们都是您特地替妾身挑的人,妾身才舍不得送人。」
「另一件事?」
「婧婷身旁就璎珞和琉璃这两个陪嫁,妾身想问问她们二人的意思,替她们安排去处,也算是替婧婷全了她们的主仆之情。」
两个宫人的去处对慕容睿而言不过是件小事,他点点头并未放在心上。
「你尽量远着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好的。」
沉默了一阵,慕容睿终是开口,姚平昕点点头不多话。
从昨日午後楚婧婷发动到现在,慕容睿夜里还有回去歇了一会,姚平昕却是忙着审讯,此时早已疲累不堪,两人也不再多聊,更衣就寝。
唐映涵明白慕容睿心里怕是连她也一块气上了,不仅怪她身为皇后却没管好後宫,沐丹枫和池之芩这两人还都是亲她这一派的,唐映涵无奈叹气,却也不好明着辩驳,只能多加约束嫔妃们的行为。
姚平昕这一睡就睡到了晚膳时分,唤秋儿进来才知慕容睿下午便起身离去,吩咐人别吵醒她,让她好好休息。
姚平昕又问起春花和行云,秋儿回道已让她们到毓庆宫伺候丁奕心,姚平昕点点头,君初雪此时也还在毓庆宫,有他们三个在,今夜应不会再有什麽意外发生。
用完晚膳,姚平昕让秋儿去一趟御书房,让朱海问问慕容睿今夜是否会过来永寿宫,慕容睿让秋儿先伺候姚平昕歇下,他今日还有许多奏褶要批阅。
姚平昕便唤流水进来,让他去查查池之芩,楚婧婷和池之芩并无过节,她不明白池之芩为何要挑拨沐丹枫对她动手,流水领命而去。
「小姐,您让流水去查此事会不会不妥?」
慕容睿都已将其他人交给唐映涵发落,姚平昕却还要私下查这事。
「就是要用流水去查,其他人都不方便。」
秋儿的顾忌姚平昕怎会不懂,便是因这个缘故她才刻意让流水去查,她就是要让慕容睿知道她对楚婧婷的在意,在意到即便会让他知道她还是要去查,且既是用慕容睿的人来查这样的事,便说明她手底下没其他人可用,慕容睿无须担心她会私下动什麽手脚。
秋儿虽不明白,但见姚平昕似有所考量,便服侍她安睡。
翌日一早,用完早膳,姚平昕就往毓庆宫去,得知丁奕心还在睡,也不让人唤醒她,而是唤了君初雪过来询问她的情形。
「回娘娘,丁嫔精神瞧着还好,虽为楚容华伤心,却也明白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珍重自身。」
「有春花和行云在,待会你便同我一道回去。」
君初雪应是,此时毛巧冬来说丁奕心已醒,更衣後就过来,姚平昕让人赶紧准备早膳。
丁奕心进屋本要福礼,姚平昕让君初雪将她拦了。
「先用早膳,别饿着。」
君初雪顺势扶着丁奕心到桌前坐下,丁奕心也不矫情,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小半个馒头和半个花卷,摸摸肚子已有个八分饱,才让人撤下。
两人在榻上对坐,身边只留君初雪和毛巧冬伺候,外边有秋儿和春花在。
「春花和行云都是皇上的人。」
丁奕心讶异的看向她,她原以为是姚平昕的人。
「你也明白当时我是因何上位,他们是皇上派来的人,为的是避免让我出了意外。」
丁奕心细细回想便明白。
「您不担心是皇上在您身旁安插眼线?」
丁奕心放低音量轻声说,姚平昕笑着摇头。
「你要记得,这後宫是皇上的後宫,唯有什麽事情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对你放心,更何况我没有什麽事情要瞒着皇上的。」
看着姚平昕,丁奕心似是有些明白为何这些年姚平昕始终深得慕容睿的宠爱。
「我明白了。」
姚平昕笑着看她。
「让春花和巧冬时时陪在你身旁,若真有什麽事情非得让你身旁离了人,也得留下春花。」
丁奕心点点头,毛巧冬也认真听着。
「外头的事还是由你原本的管事太监去做,行云自己会有分寸,我也从不拘着他们几人的行动。」
「好,还好有你为我考量这许多。」
丁奕心握住姚平昕的手。
「昨日听初雪说起婧婷的事,我的心里满是害怕,就怕改日我也这样被害的不明不白。」
姚平昕拍拍她的手,又说了好些话安抚,见丁奕心情绪平复,才让人去唤璎珞和琉璃过来。
璎珞和琉璃行礼後,姚平昕就让两人起身。
「你们二人对今後可有打算?」
璎珞和琉璃对视一眼,双双跪下。
「娘娘,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琉璃说。
「你说。」
「请娘娘收留奴婢,让奴婢们在娘娘身旁伺候。」
「你们不想出宫吗?」
「回娘娘,奴婢们自小服侍小主,主子和小主子却这麽给人害了去,奴婢们不甘心。」
却是换璎珞回话。
「沐氏已偿命。」
「但池美人却还活得好好的。」
若不是池之芩出言挑拨,沐丹枫又怎会下毒手,琉璃不甘地咬住下唇,姚平昕轻叹。
「你们留在我身旁又能如何?」
「奴婢们只求能留在娘娘身旁,看着池美人最後的下场。」
「留在娘娘身旁,须得时时提心吊胆,一不留神就可能被人当了靶子丢了性命,你们两个真的想明白了吗。」
看姚平昕的脸色不似要拒绝,君初雪便将利弊说清,免得她们两人只想到待在姚平昕身旁的好处,却没想到宠妃身旁伺候的人岂是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