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約定 — 第壹章

正文 約定 — 第壹章

仲夏蝉鸣唧唧,树林里筛了一地的碎日,在光与影的交错间,声声剑击敲响了一山的音乐。

在树林,两道剑光随着一黑一青的身影相互撞击,遭受池鱼之殃的林木,在影子的穿梭中一棵接一棵地倒下,飞散的木屑喷洒了两人一身的狼狈,却阻止不了两人的脚步不停地转移。

「好了、够了!平静,再打下去,这山的树都要全倒了!」

「那师父的意思是?」

两把剑相互架着对方的刀刃,比较力气的大小,僵持不下的局面,青衣的平静似乎还不想收手,年轻力盛的他又将力气加重了几分。

「通过啦、通过啦!再继续,我会被你劈成两半啦!还不收手,臭小子?」年华不再的他早就不是平静的对手,要不是规定徒弟出师必得先接受师父审核,两人非打上一场不可,他还不想跟这个每次剑一提起来,个性就变得特别冲动的平静来场正式决斗。

「嘻...」将剑收起,沈平静立刻像个小孩般地蹦蹦跳跳,高兴地叫着、笑着:「通过了、通过了,我终於通过啦!」

「真是的...在你这年纪,我早就在江湖上打滚了,现在才出师,亏你还好意思那麽高兴咧!」压着不堪负荷的双肩作按摩,他看着那一个没有一点大侠风范的徒儿,感觉正义门如果交在眼前这傻瓜的手中,可能自古营建的形象会就此破灭,随着长江东逝水,一去不复还。

幸好,正义门的条例够多,光是打赢他,还不够格当上被誉为江湖清流、专司江湖恶人处决与裁判的正义门掌门。

「喂,听我说,平静...」他试图唤回那个还在蹦蹦跳跳的徒弟。

「通过了、通过了,跟师父打了那麽多次,这回终於通过了!」

「喂,我说平静啊!」还在跳?该停了吧!

「这下子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大侠了,可以行侠仗义!」

「喂、平静?」叫那麽久还不回神,看来有动用武力的必要,师父不动声色的卷起了袖子。

「太好了!这下子我就可以去--」

「我叫你听我说,是没听到啊?」师父用剑柄用力地敲过去,兴奋过度的平静在头上肿了一个大包後,终於能平静下来,乖乖听师父吩咐後续的事情。

「咳咳,我要先说好,我们正义门的宗旨与--」师父清清嗓子,准备开始长篇大论,但话

还没讲完,平静就插嘴了。

「这我小时候听过几百遍了!」

就是因为正义门的头衔与宗旨符合平静一心追求的大侠光环,他才会拜入眼前这个没有一点大侠风范的人门下,所以对於正义门的一切,他可以说是比眼前这个人还要熟悉。

「那你知道,我们正义门是分成两派的吗?」师父冷冷的说道。

听此言,平静愕然地摇摇头。两派?他怎麽没听说过?

「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可不是街头小道口耳相传,便能得到的消息罗,平静!」难得严肃的师父,看着这个自小到大从来都没搞懂正义门宗旨,只是被小道消息给唆使拜入门下的弟子,明白这辈子想要这个傻子了解正义门的真正精义,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回他也不敢抱持着正义门的掌门之位,还能够留在他们重龙派传人手下的希望。

「正义门的确是分两派,只不过长久以来,掌门都由我们重龙派的传人担任,所以提起正义门,就会想到我们重龙派,但是呢,这并不代表另一派的存在就可以抹灭,相反地,另一派比我们重龙派更要强盛,甚至可以自正义门中独立出来...」拉开嗓门演讲,师父想说这些话想很久了。

「强盛?」平静挑高了尾音。

「是的,我们重龙派世代单传,最多也只收两个弟子,而另一派盈凤派,则是开武馆徵收弟子。我还记得,当我还未继承正义门掌门,仍在在我师父门下修行时,我师徒两人,曾借住在前任盈凤派传人的武馆中,一住就是两年多...」假装没听到平静充满怀疑的问句,师父继续演讲他的长篇大论,但是平静的下一句评论他就没有办法当作没听到。

「丢脸!大侠应该就像天空的浮云一样,四处飘荡,惩奸除恶,济弱扶贫,怎麽可以躲在别人家里吃软饭...」平静小小声的嘀咕着。

「闭嘴!」大声吼了过去,他认为他有必要好好纠正沈平静这过於美化江湖生活的傻子。

「大侠不用吃饭啊?受伤了不用休养啊?就算待在武馆内,你以为天天上门找碴的人就会变得比较少吗?那两年你以为我在享福吗?那根本就是地狱特训好不好!」

当年他的师父剿杀了一堆山寨,加上一堆为非作歹的组织门派,然後都很好心地留下了几个活口,让那些人上门来复仇,接着在那些被仇恨激红了眼的人找上门时,乾脆的推他出来解决。

他就是在那短短的两年内,将重龙剑法舞得虎虎生风,而精神与身体上都受不了的师兄,直接转拜盈凤派的门下,害他得孤军奋战。

「反正你得去跟盈凤派的继承人打一场,决定掌门之位的去留。」

说着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写着正义二字的令牌,丢给沈平静:「嬴了就留着它,输了别赖皮,就交给嬴的人吧!」

「师父,对我有点自信好不好?」沈平静扁着嘴抱怨道:「好像我稳输的一样...」

「不怕告诉你,由古至今,若不是盈凤派的人受私事牵挂,重龙派的人想接手掌门才没那麽容易呢!」

「私事?」

「没错!儿女私事...」

*************请叫我分隔线**********

由於师父的坚持,沈平静立刻收拾东西下山,但是他心里的嘀咕倒是不少,他就这麽一路嘀咕到柳家庄的附近;在乡间的小道上,一边走一边念,双手交叉在胸前,头低低的,眼睛只看着脚下不远的泥泞小路。

「敢情师父是说,我们重龙派的剑法会比不上盈凤派的?开什麽玩笑!我就不相信,那什麽盈凤会赢得过我们重龙?我就不信,那什麽盈凤派的能挡得住我一剑?」

沈平静会这麽有把握不是没有原因,重龙派使用的长剑宽度跟厚度,都与一般人使用的剑不一样,比较宽也比较厚实,重量更是没话说,听师父的叙述,他大致知道盈凤派跟他们走的是相反路线,盈凤派所使用的剑比一般人较薄也较轻盈。

两派在以前耍的剑法是一样的,但是後来因为剑的重量与厚薄,而渐渐出现严重的差异;现在两派的剑法,大概只剩下抽象的意境是相同的,而高低之分,始终是很暧昧的。

根据师父的说法,当下应该是盈凤剑法比较强,可是能当家作主的往往是重龙剑法的传人,这点令他怎麽都想不透。

「那决斗又有何意义?如果盈凤派的老是被儿女私情给牵挂住,那就别决斗啦!直接把掌门之位给我们重龙的传人不就好了?搞什麽决斗?」

说到决斗,沈平静对於他跟另外一人的约定比较在意。

他按了按怀中那条泛黄的手巾,确定自己有把它带下山来,比起掌门之位的决斗,他更期待柳家庄的无言与他的师兄名位之争。

「不晓得他有没有勤奋地练习,听师父说,无言他爹曾经是重龙派的弟子,所以也会重龙剑法,无言虽然没有将整套剑法学完,但应该会去求他爹教他,可是师父才是真正的传人,我跟师父在山上对打那麽多次了,我练习得一定比他还多,我就不信这回我还会输给那个毒嘴巴!」

沈平静已经对未来的景象做好一番美丽的展望;他想像柳无言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垂头丧气的模样,还有不情愿地叫着他师兄的样子,不管怎样,光是想像,他就觉得通体舒畅,可以高兴得作恶梦也会笑。

「救命啊、救命啊!」

一女子清脆惊慌的叫声从前方传来,走在路上的沈平静,冷不防被一个人给撞了一下,娇小的身影拿着他高大的身躯当挡箭牌,躲在他身後,直呼着:「救命啊!有人追我。」

一开始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但是当他清醒地判断现下的状况时,他顿时感到兴奋无比。

来了!他长久期盼的这一天终於到来了!他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这就是他长久期盼的行侠仗义戏码:对路途中遇见的弱小女子伸出援手,然後在最後潇洒地说出:不用谢,这是我的本分。接着挥挥衣袖,踏上另一段旅程,另一段英雄救美的侨段,另一段充满侠义的冒险。

这些都是他从小至今向往不已的剧情啊!

抽出剑,他转身对着仍旧一片空荡,但是脚步声却逐渐传来的小径,装出练习已久的稳重神情,压低声音说道:「放心吧!姑娘,我会保你平安的。」

身後的小人影紧抓着他的衣袖,躲在他高大的身影後,微微颤抖的波动,靠着两人接近的距离,传到他心中;他可以感觉到身後这位姑娘的恐惧,因此,他也对来人追赶的行为感觉到愤怒。

「一个、两个、三个...」

几个穿着打扮不俗的男人提着软剑追了过来,但是他不怕!来了几个,他就撂倒几个,直到地上躺了十来个遭他打昏的傻瓜,剩下的人才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提着剑对着他,好似在等着谁到来一样。

「姑娘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呃?」

突然,那双小手放开了他的衣袖,身後的那姑娘好像想要逃跑一样,一点都待不住。

为了要保护弱者,他不厌其烦地伸手再将她拉回他身後,另一手提着剑继续跟那群逐渐增加的人对峙。

「柳少爷,在这里!」

「找到了吗?」

「是的...但是有个人出来搅局。」

「谁那麽大的胆子?」

那群人等待的人终於出现了,那是个英俊挺拔的青年,愤怒的声音在众人的让路下传来,而那人的面容也呈现在沈平静面前,只是那轮廓,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他盯着那张比童年更加成熟、更加俊朗的脸庞,心中却有股闷气盖过重逢的喜悦。

「柳无言!」

用力将重剑一挥,发出他愤怒的咆哮,他将剑指着那个居然又背叛诺言,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柳无言。

「没想到你我重逢,你居然是这种情况?你居然没有遵守承诺,好好当个侠士,反而带着一群人欺负个弱小女子?柳无言,今天我要把你那歪曲的个性给打直!过来,你给我觉悟吧!」

沈平静一剑劈过去,那丈二摸不着金刚头的柳少爷,剑招还没出手,整把剑就被沈平静给震飞,更别提接下来,当沈平静将剑架在他脖子上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伸出手制止一旁也想动手的人,看着一脸感叹的沈平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满肚子疑惑。

他用指尖抵着那紧贴在他脖子上的重剑,将距离拉开,眉一挑嘴一撇:「你叫我柳无言?」

「不是你还有谁?你这爱毁约的家伙...我今天非得好好修理你不可!我已经出师下山了,而你呢?你居然聚众欺负弱小...」

「停!」

眼看沈平静喋喋不休地念下去,而身後那位美人儿的动作,看似想要偷跑,担心好不容易找到人的他又会追丢,柳少爷只好立刻喊停,并且很好心地替这个素不相识的傻子解释。

「我不是柳无言!」

「哈哈,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有几根毛我都知道,你不是柳无言,还有谁是?」

理直气壮地大声说出来,沈平静发现四周的人全都掩着嘴,转过头去偷笑;为了众人奇特的反应,他皱了眉头,但是最可怕的是那位柳少爷,露出好气又好笑的神情,将手指向他身後。

「你後面那个才是柳无言。」

「我後面?」

转过头去,身後只有一个提着裙摆,准备偷溜却僵在原地的姑娘。

粉嫩粉嫩的脸颊煨上一抹屈辱的微红,一身上好绸缎制成的天蓝色衣裙,搭配着孔雀蓝的耳坠钗饰,婀娜多姿的体态,娇小的身躯,还有那一张岁月完全没有抹灭的稚嫩脸庞,正尴尬地盯着他。

欲言又止的嘴唇,轻轻吐出了分别六年来的第二句话。

「平、平静?」

刹那间发生了什麽事,沈平静并不清楚,他只感觉到有一股气一直往上冲、往上冲,直到他眼前一黑为止,而心中有一股冲动,想要狠狠地叫唤一个人的名字,想要尖叫出来。

「柳无言!」

*************请叫我分隔线**********

「姊姊,这下子要怎麽办?」

柳无语比着那个正躺在他床上昏迷不醒的大个子,看了看那个自大个子昏倒後,连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大姊,脸色铁青地瑟缩在椅子上,抖啊抖的,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麽,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这样的姊姊。

自从上个月,爹亲将他们三姊弟叫过去,吩咐了一些事情後,就与他们的娘一块儿出门去旅行了,家中大小事,全落在他──柳无语,以及大姊──柳无言身上,年纪不小但是依旧孩子气的三弟--柳无话,连插手的余地也没有,只能待在一边看他两忙东忙西。

事情的转折就在几天前爹娘捎回来的信件,一封书简写明了重龙派与盈凤派自古传承的决斗之事,并且嘱咐他们得好好招待即将到访的重龙派传人,然後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姊,就发了疯似地想要逃家。

他记得大姊曾经在上一代的重龙派传人那里待过一阵子,能够再见以前一块长大的玩伴,应当会很高兴才是啊,怎麽会吓成现在这副模样?

「无语!」柳无言一把抓住亲弟的衣袖,恳求地说道:「拜托你!暂时冒充我骗他几天,直到他走,好吗?」

「嗄?姊姊,你说什麽,冒充你?」柳无语先是被大姊激动的神情给撼动,接着听到的话更是让他下巴合不起来。

「冒充你!你要我穿女装喔?」露出一脸的嫌恶,柳无语二话不说,立刻把姊姊抓着衣袖的手给拿开。

开什麽玩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身为柳家的持事者,要他换女装?岂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过去,无语就为了自己一张跟姊姊太过相像的脸,拼命锻链自己,想要脱离再被当成柳无言的下场,而他也办到了,现在没有人会再把他跟柳无言给搞错,而那傻大个,居然敢提醒他忘记许久的陈年耻辱,他没砍了那傻瓜,姊姊就该偷笑了,居然还想要求他帮忙骗人。

「不是!我不是要你穿女装,我要你假装是柳无言──男的柳无言!」

柳无言再次抓上亲弟的衣服,这次她不再抓衣袖,她抓住亲弟的衣领,将弟弟那张搞不清楚状况的脸给拉近,威胁恫吓地讲清楚、说明白。

她没事要无语扮女装干嘛?当然是要装成一付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才有办法过关啊!

「都怪你不好,不让我逃家,所以你得负上责任,帮我骗他!懂没?」

对嘛、对嘛!若不是这小子搞不清楚状况,一看到她逃家,就劳师动众的抓她;无言真怀疑这孪生弟弟抓她抓上瘾了,还将家里一堆弟子给分组编队,玩起孙子兵法那一套搜索敌人的方法,害她连离开柳家庄都是大问题。

现在好了,离开不成,还撞上沈平静这个大麻烦,这个责任不叫无语扛,难不成还要她担吗?

「可你是女的,这柳家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啊?姊姊,那傻瓜不知道你是女人吗?」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柳无语十分精辟地指出了问题所在,可一听到这句话,柳无言就更加哀怨:「他怎麽可能知道?我在山上的十一年,就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女的...」

说到这,她就不得不埋怨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她与平静的师父,干什麽不讲清楚,害她一直以为,上厕所的时候,沈平静站她蹲...以及种种的差异,完全是因为沈平静有父母疼爱,而她没有的缘故。

等到下山後,晴天霹雳接踵而来,她被强迫扭转了种种的观念与习惯生活至今,而这种改变,沈平静绝对无法接受,管她有多少苦衷,沈平静绝对无法接受她的再次毁约,所以她才要跑,可现在...

「那你是要我联合整庄的人一起骗他吗?」

见到亲姊姊不停摇头叹气,烦恼非常的神情,柳无语有点动摇;毕竟这是全家人都很疼爱的姊姊的要求嘛!

「对!最好是这样。」

「可是...你是男是女跟他有什麽关系?」

「什麽关系?」

柳无言眼神开始闪烁,而身为双生子的心电感应告诉柳无语,这件事如果不问清楚,自己若随便答应,下场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就是...以前我跟他约定过,要决斗、要成为顶天立地的侠客,可是你看看我,我这样子哪有半点像侠客?」

柳无言无辜地拎起裙摆,在弟弟眼前转了一圈,眼前的她活脱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待宇闺中、摽梅之龄,别说是侠客了,她连侠女的样子都没有。

白皙的肌肤像桃子一样,好像一掐都掐得出水,螓首蛾眉,娇小玲珑的模样,怎麽看都像个等待救援的弱者;虽然她也懂得剑法,可她四五年来都没再碰过剑,针线活儿倒做得不少。

这样的她完全没有办法说服沈平静那头蠢牛,而且那头牛要是疯起来,硬是要跟她决斗,她

可没办法招架。

「小孩子的约定哪能算数?」柳无语笑笑的带过。这麽无聊的约定,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柳无言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摆出一脸等死的模样,对柳无语说:「他是很认真的!而且他耍的还是正统的重龙剑法...」

没错!这才是问题的症结。重龙剑法一出口,她就看见自家亲弟一付见到鬼的模样,放声惨叫。

「他也会重龙剑法?」

「废话!我不会的话,怎麽当重龙派的传人?」

不晓得何时醒过来的沈平静,扶着还有点发疼的额际,顺口回了柳无语的疑问,而这两姊弟,在听见他的声音後,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柳无言,她连忙躲到柳无语的身後,想藉着柳无语比自己高大的身躯,遮住沈平静的视线。

「无言,不用躲...我知道是你!」

锐利的目光几乎要穿透柳无语的身体,沈平静看着那个姑娘,知道那的确就是他的童年玩伴--柳无言。

虽然昏过一回後,他心里的气比较平静,但是并不代表,他脑袋中的火焰已经熄灭。

沈平静站起身来,走到柳无语面前,虽然无语身後的无言拼命拉住弟弟,想要有个盾牌,但是识相的柳无语,非常乖巧地自动闪到一边去,让那两个好久不见的人去叙旧,无视柳无言求救的眼神。

「无言...看着我!」

一双大手托住无言娇红的脸颊,将她那水汪汪的大眼,定在沈平静暴风雨前看似宁静的脸上,然後沈平静将双手重重按着她的双肩,说出了无言这辈子听过最蠢的话。

「你以为穿上女装、扮女人,就可以逃过跟我的决斗了吗?看看你这是什麽鬼样子,不伦不类...给我脱掉!」

「什麽?」

柳无言张大她的樱桃小嘴,呆滞的两眼看着沈平静逐渐地逼近她,一付要生吞活剥她的样子,吓坏了她过惯平稳日子的心。

她下意识地护住衣领,躲到角落去,而一步步逼近她的平静,身影陡然遽增好几倍,在一旁的柳无语虽然嗅出了不安的味道,但是认为这属於个人问题的无语,并没有伸出身为孪生弟弟的援手。

「给-我-脱-掉-」

眼见着表情越来越狰狞的平静,已经将手伸到她的眼前,无言看着近在眼前的亲弟开始叫救

命:「无语、快点救我啊!」

「你还敢叫救命?」沈平静为之气结地看着不痛定思过,还捧着盈眶的眼泪呼救的柳无言,心中那股怒火再也无法平静。

「不让你脱掉这衣裳,我就不叫沈平静!」

完全失去理智的沈平静,当下只想要再次看见年幼时,与他一同度过严苛训练,一同在山上撒野毒辣的柳无言,根本不管今非昔比。

在他不在无言身边的日子,很多事情,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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