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出发，维尔若夫
「闹什麽？全都给我上去！」
藤川毫不客气地对着士兵们大吼，逐渐显示出来的威严与不容玩笑喝止了些士兵的浮躁。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战场！难道你们认为是开心的远足吗？」
把士兵全都赶上了大型马车，由於他们攻坚的地点是城镇内的皇宫，所以并不适合让每个人驾马前往，因此才选用了以魔力为动能的金属马车。藤川叹了口气，眼神冷冽而毫无感情，与各队的队长一起盯视着士兵的一举一动。
还算大阵容的马车在帝列金的郊外有条有序地排列着，对於维尔若夫皇室的十万士兵，赫罗一口气便支援了三万个人的帝列金军队，虽然搭上哈马杜斯拥有的五万士兵，人数还稍微少了些。但是那十万之中包含了许多偷懒度日的士兵，所以赫罗并不考虑给予更多人马。
对於赫罗来说，维尔若夫竟然沦落到只有十万士兵，让他根本提不起劲，只认为推翻王政是绝对能办到的事情。
「藤川，你要上领头的马车。」
诺九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被指派为这次带兵的将军必须坐在最前头的马车，而诺九则是跟着士兵在後头，碍於他不喜欢与士兵挤在马车上，赫罗特许他独自一人坐一辆。
「嗯，我知道。」藤川有些蹙眉，瞧见诺九死死盯着自己的视线後，他有些困惑，「怎麽了吗？」
眨了眨眼，诺九直接道，「北御门呢？」
「啊……」提到他，藤川有些无奈地笑笑，面容顿时柔和了些，「正在房里闹脾气呢。」
「……闹脾气？」
藤川舒了口气，回想起早晨的那时候。
今天是出发的日子，当藤川起床的时候，就见到北御门一张脸非常不愉快地瞪着自己，气嘟嘟的双颊鼓到不能再鼓，北御门只要没睡好脸色就容易憔悴，看他脸上淡淡的黑眼圈，就知道他定是辗转难眠。
很是心疼，藤川试图安抚了他好一阵子，可惜北御门的心情都没转好，瞧他那麽难过的样子藤川也不好受，自己将要奔赴战场，想必北御门的心里铁定七上八下无法平静。虽然想再多陪陪他，但是比起集合的时间他必须更早到达，最後没办法，只好轻轻地抱着他，一边哄着让他入眠。
睡吧，睡一觉醒来你会好过些，我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整个早上一句话都没说的北御门皱着眉，知道他还是留不住藤川，乾脆就推开了他，自己躲进了被窝里。
藤川无奈，却不能多说什麽，整装完毕过後在北御门露出来的半颗脑袋轻轻落下一吻，就这麽离开了房间。
「……」听他大概说了一下，诺九淡淡地道，「你会希望他来送行吗？」
「不，不会。」藤川果断地道，「他的担心就是给我赶快解决事情最好的动力。」
倘若北御门真的来送行，看他可怜兮兮不说半句话的模样，他还真没办法保证自己能直接出发。
不过看他早上的反应，藤川是真的打算速战速决，不管会付出什麽样的代价，他只想赶快回到北御门的身边。
应了声，诺九点了点头，「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看向城堡的方向，果真见到远处的赫罗站在高台上，抱着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诺九打了个响指，空中瞬间浮现出斗大的魔法文字，上头写着——出发的时间到了。赫罗没做什麽反应，单单是点了点头，给过了通知，诺九手指一划，文字便消散在空气中。
「那麽，我去前面了。」藤川望了赫罗一眼，说完以後便迳自往队伍的前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诺九也往队伍的尾巴走去，有些队长还在确认马车上的人数，大部分都已经确认完毕，只剩後头的几辆。
「你怎麽还没上车？来，快上去，不然将军会生气的。」
一道声音吸引了诺九的注意，他看过去，只见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推着一个新兵上去马车，但人数似乎已经超出了乘载，那名士兵站在马车口有些尴尬。
「坐地上吧！没关系的，毕竟这次人数不少。」
队长边说，当他正推着士兵上去，自己也跟上的同时，在一旁看着的诺九毫不由地将两个人给拉了下来。
「诺、诺九大人！？」那名队长似乎很是讶异，「有什麽吩咐吗？」
「没事。」他挥了挥手，「他就跟我同坐吧，全程坐地板的话还没上战场骨头就先散了。」
「这……」
的确，远征用的马车很是大型，因为人数众多的关系虽然位置有些挤，却都会有软垫撑着，也有些许的空间能够活动筋骨，但如果是直接坐在木头上，屁股大概会裂成两半。
「就这麽决定，上去吧。」
诺九淡淡地扔下这句话以後，看了眼那名神色尴尬的士兵，迳自提起脚步往最後头的马车走去。
待全队都上了马车，前头的藤川立刻踏上了行程，有些浩大的队伍动了起来，在仍旧有些阴霾的天空下，用着最大速度往维尔若夫前进着。
在郊外行进的马车为了避免惊扰栖息的魔兽而选择了特定的路线，外头安静得很，除了轮子与地面接触所发出的声响以外，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
被带到只有两人车厢的士兵有些坐立难安，「那个，诺九大人，非常感谢您……」
「……」
原本正凝视着外头的诺九听见声音回过头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理着平头的士兵，好一会儿没说话。而这士兵在他的视线压力下显得更加紧张，姿势几乎都不曾改变，要是再近一点就能看见他冷汗涔涔。
他实在是被看得受不了，只好有些瑟缩地开口，「呃……怎麽了吗，诺九大人？」
诺九扬起了下颚，双眸在瞬间变得有些锐利，帽沿下的阴影更是加深了魄力。
「你不是应该在房里闹脾气睡觉吗？」
诺九一开口，表情多了些严厉，他些微歪着头，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正吓到缩着肩膀的士兵。
「呃，我听不懂诺九大人的意思……」
「不是吗？」每当诺九说一句话，士兵的肩膀就抖了一下。
「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
「要不我通报藤川吧？」
「不行！」诺九的话就针一样扎在士兵的身上，让他吓得整个人一颤，「我、我知道了啦！」
「那麽，你怎麽会在这里？」诺九看着眼前的人，仍旧是面无表情，「北御门？」
「……」
在诺九严厉的视线之下，原先顶着平头的士兵逐渐改变了长相，变成了诺九所熟悉的那张脸蛋，稍微瘦小的身材让军服都松了些，北御门很快地换回了原本的服装，幸好他还有带黑色的全身斗篷出门。
「原来你缠着我教你伪装就是要这麽做？」
「……」北御门搔了搔头，「……差不多啦。」
他没想到诺九在一瞬间就识破了……唉，北御门叹了口气，他的伪装居然维持不了多久，也太逊了吧。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是诺九教他的魔法，被他识破似乎也情有可原。
「藤川满脑子都在想你喔，你居然骗他。」
「我……我知道啦……」
北御门现在就是个因为被抓包的而心虚不已的人，他也舍不得不理藤川嘛，可是看到他要离开的时候他也做不到笑笑地送他出门啦！
啊，虽然他一开始就有打算瞒着藤川一起去……
诺九看他一脸失落，一手撑着脸颊，「那你接下来要怎麽办？」
既然都已经上了马车，诺九也不会叫他一个人回去，要是出了问题可没人能负责。
「我想暂时先躲起来。」北御门低下了头，「我只是想在藤川身边看着。」
如果他被发现的话藤川又会被他绑住脚步了吧？他可不能成为拖後腿的人才行……
「要我帮你隐瞒？」
「……」北御门眼神游移了会儿才抬头看着诺九，「可以吗？」
「可以。」诺九果断地道，「但你不能让自己受伤，不然会很麻烦。」
没想到诺九会这麽直接地答应他，北御门赶紧不停地点着头，「我知道了！」
诺九其实并不在意北御门偷偷跟上来，要不然他在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会把他赶走了。但是最主要的还是藤川的反应，他不认为北御门能够一直隐瞒到这件事情结束，一定会在什麽地方被藤川给发现，只求不会有什麽意外插曲就好。
说真的，北御门对於他接下来该怎麽做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想先看看维尔若夫的现况，只有亲自走进那个国家才会懂，所以他才要先隐藏身份，不然藤川百分之两百不会让他乱跑。
北御门舒了口气，多亏了诺九拆穿自己，不然刚刚如坐针毡的感觉还真的挺差。
「我的伪装很差吗？」既然都恢复原状了，他也不用继续演戏，「为什麽你这麽快就认出来了？」
「不差，至少队长级别的没认出来。」
诺九眨了眨眼，毫无表情却说的理所当然，「因为你遇到的是我，被识破是一定的。」
「……」
「如果遇到陛下的话应该也会被识破，不，是绝对。」
「……」
北御门的脑海中浮现了赫罗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在他面前使用伪装的魔法，肯定不会被拆穿，而是被当成好戏一直看着，就像小丑一样。可恶，稍微想像一下就觉得有些恼火！
撇开这些，他只要知道自己的伪装对於普通人是有效的就好，北御门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没有藤川在身边的时候，竟是如此无聊。
「诺九，要多久才会到维尔若夫？」
「……」诺九看着窗外，思考了一会，「照这个速度，半天……或是一天吧。」
「要一天喔……」
看腻了景色，北御门扁了扁嘴，靠在一边。
这样他岂不是一天都看不见藤川吗？只有刚刚躲在远一点的地方看见他的背影而已，因为是代表帝列金的将军出征，所以藤川穿的是属於帝列金的军服，铁灰色的披风虽然遮住了他的身形，但是北御门在早上的时候有偷偷看到他穿着军服的模样，不同於他爷爷的那件圣殿骑士的军服，帝列金的军服着重於铁灰色与黑色之间，尽管少了洁白神圣的光辉，却多了些沉稳与似铁的重量。
不管藤川穿什麽衣服都是那麽的好看……北御门忍不住自豪地赞叹着，他的男朋友真不是普通的棒。
「……」
在一旁的诺九看着北御门那张千变万化的脸庞，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脸红羞涩，不用问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不打断他，诺九只是又一次静静地将视线放往了窗户外头，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逐渐接近了维尔若夫。
路途有些漫长，为了让士兵有可以休息的时间，藤川每过几个小时就会稍作休息，让士兵稍微活动筋骨以外也可以上个厕所，反正他们只要在明天晚上以前到达营地驻紮完毕就行了，时间还算充裕。
这个休息时间无非是北御门最愉快的时候，他跟诺九的车厢是在最尾端，基本上不会碰到最前头的藤川，让他很是愉悦地在外头蹦蹦跳跳，尽管有些士兵看到他的时候有些疑惑，但是只要见到诺九在一旁，倒也不会特地提出疑问。
只可惜人家常说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休息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儿，当马车重新跑动时，北御门又只能在车内摊成一坨软泥。
「要不你进行伪装去跟藤川同车吧？」诺九忍不住开口，「至少不会像坨烂泥。」
「……」北御门噘着嘴蹙起眉，「不行啦，那会变成另一种考验……」
他一定会忍不住想靠近藤川的，他也不想用别张脸靠近藤川，何况他总觉得藤川会非常果断地把他赶走或是放置，毕竟藤川对於男性起先都不会太友善……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很伤心，不行不行。
结果一整天北御门都不停地跟诺九说话，好转移他想去找藤川的冲动，北御门敢说，诺九今天被逼着说的话可能用掉了他好几天的额度，因为到最後诺九连理他都懒了，让北御门只能躺在马车里面发呆。
随着时间过去，天色也逐渐变黑，窗外的景色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照诺九的话来说，应该就快到达维尔若夫了。这让北御门的精神顿时振奋了起来，原本还像条死鱼躺在地上的他现在变得活泼乱跳的在车里晃着脑袋看着窗外。
趁着这段时间，诺九跟他说了些要注意的事情。
「到了营地以後，你晚上过夜要记得到我的帐篷。」
「你的？」北御门眨了眨眼，「不会被发现吗？」
「藤川可能会，但我不认为他会来我房间。」诺九淡淡地道，「我会下防护壁的，只让你跟我通过。」
「……」听他这麽说，北御门突然有些感动，「诺九对不起，都让你这样照顾我。」
「某方面来说你也算是我的徒弟，而且这件事情还只有我知道。」
诺九罕见地吐了口气，「我不做的话，难道你要露宿野外？」
「……」北御门笑笑，有些害羞地搔了搔脸，「谢谢你。」
「不过，我不知道陛下什麽时候会通报你不在帝列金的事情。」
北御门一愣，随後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你觉得他会特地告诉藤川吗？」
「我不知道。」诺九摇了摇头，「我从来猜不到陛下在想什麽。」
「搞不清楚他的想法，却还是死心蹋地的追随他吗？」
诺九没有犹豫，只是果断地应了声，「嗯，只有这件事情永远不会改变。」
北御门舒了口气还想说些什麽，马车停止的晃动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纷纷看向窗外的景色，北御门有些紧张，「到了？」
诺九走到窗口处探出头，果真看见不远处有着灯火通明的城镇，他很快地收回了视线，
「到了。」边说，他边把放在一旁的斗篷扔到北御门身上，「穿着，先走。」
「走！？」北御门一惊，有些慌张地套上斗篷，「我要走去哪里？这里不是郊外吗？」
「对，总之先藏起来。」
等他斗篷一穿好，诺九毫不犹豫地将他带离了车厢，躲到一旁的树丛边，黑色的斗篷让北御门的身影跟夜晚融在了一起，让人难以辨别。
「营地就在不远处，待会应该会开始紮营，到时候藤川会清点人数，你先避开比较好。」
「哦、哦，好。」
诺九讲得有些急，北御门也只能愣愣地听着，同时，诺九塞了张地图给他。
「为了避免你迷路，这张还是给你。」
边说，边注意到慢慢下车准备聚集的士兵，尽管人数有上万人，但是经过训练的士兵没一会儿就会列好队，诺九也差不多该过去集合了。虽然他有些担忧，却也没办法，诺九的眼神有些认真，看着北御门。
「晚上还是有些危险，今天晚上先别乱跑，等明天再说。」
「……」诺九的神情没这麽正经过，这让北御门跟着紧张，「好。」
「待着。」
说完，诺九轻拍了下北御门的肩膀，仅仅是一瞬间，人就回到了马车旁。
看着接二连三出现的士兵，北御门睁大双眼，想看看会不会运气好可以瞧见藤川，可惜他左顾右盼，就是什麽都没盼到。突然间有股孤单涌上心头，北御门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将身体更是藏进了草丛之中。
交谈的声响此起彼落，北御门趁着有微弱月光的时候仔细地看着诺九递给他的地图。
上头有标明了营地的地点，看起来是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郊外，可以直接藉由步行走到皇宫大门，真是大胆啊，居然就这样紮营在这种地方。如果他是多洛斯的话，肯定气的想把这些士兵赶走……不，不对，比起攻打营地，可以的话他应该更想赏赫罗一拳。
叹了口气，这麽看来，那个有灯光的地方应该就是皇宫前的首都了吧？北御门眯着眼想看看是不是有皇宫的踪影，可惜夜实在太黑了，尽管城镇点起了灯，北御门也看不见皇宫的影子，只能瞧见模模糊糊的巨大建筑。
就快入冬了，夜晚的空气有些寒冷，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草丛边。幸好在魔法的帮助下，营地很快就驻紮完毕，诺九甚至下了一个巨大的防护壁，当北御门在旁边偷看到一个足以容纳三万人的防护壁缓缓形成时，就跟看见他使用最高级魔法一样，忍不住赞叹。
不晓得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久到北御门都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的时候，诺九的声音才从一旁传来。
「你这副模样也太可怜。」诺九蹲在一旁撑着脸颊，「好像被丢掉的小狗。」
「……」北御门扁着嘴，无法否认，「营地用好了吗？」
「嗯，人数也清点过了。」指了指营地，诺九站起身，「我带你去休息，要冒险的话明早再去。」
北御门听话地站起身，一边小声地问着，「什麽时候哈马杜斯会攻进去？」
「这几天。」
诺九对着北御门打了个响指，一瞬间，那张可爱的脸蛋成了留着胡渣的中年人，连那身黑色斗篷也都变成了帝列金士兵的军服。
打量了会儿，诺九道，「明天哈马杜斯应该会来商讨。」
「……」感受到魔力的动作，北御门伸手摸了摸，却没摸到什麽改变，「你帮我进行伪装了？」
「不算，只是在你身上施了点幻觉魔法，可以骗过士兵们，这样比较快。」
「原来如此。」北御门好奇道，「也可以教我吗？」
「不行。」
北御门扁嘴，「为什麽？」
「我可不想在路上又撞见别脚的幻觉魔法，不想戳破你都难。」
「……」
北御门乖乖地闭上了嘴，确定没问题了以後，诺九很快地就把他带进了营地里。
一路上北御门很是胆战心惊，但是周围的人似乎都没什麽感觉，见到诺九都只是敬个礼以後就没多说什麽，太过顺遂反而让人感到奇怪。他试着在有些宽阔的营地内搜寻藤川的身影，却仍旧一点收获都没有，就这麽回到了诺九的休息处。看不到藤川让他好难过，加上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跟藤川说到话了，心情更是失落。
瞧他这麽可怜的模样，诺九坐在椅子上，眨了眨眼，「要不你乾脆承认你偷偷跟来了吧？」
他淡淡地道，「我可以告诉你藤川的帐篷在哪。」
「呜……」
北御门的坚持受到了三秒的强烈动摇！
三秒过後，他苦着一张脸用力地摇摇头，「还不行。」
诺九应了声，没再多说，而北御门也用力地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
放不下心，舍不得藤川一个人上战场是他偷偷跟过来最大的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想看看这个国家的现况，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曾经在亚兰缇斯当过同学的碧莲娜跟席特的家乡就是在维尔若夫。他也很久没见到这两个人了，不晓得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是不是安好。
北御门叹了口气，思考起明天开始要怎麽行动，同时，他也在脑海里回想着藤川的笑容。
如果知道自己偷偷跟了过来，藤川会有什麽样的反应呢？会开心吗？还是会生气？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了这个问题，不禁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