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聪明的晓恬很快就看出了我没有真心喜欢过『那个人』反而我真的爱过小风，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如此迷惘过。
也许我和晓恬在爱情的世界一直以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们有能力去选择爱谁，而这一次，我却改变成完全自己过去的想法。
「真服了你……那你想听哪一个故事先？」晓恬开了小口用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我，我跟小风分手时当时一堆人问我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我全完都不回答，这已经变成朋友口中的谜。而这一次我居然主动要说故事，她怎麽也不相信。
「你没发烧吧？」晓恬微微站起，伸出手摸摸我的额头她实在不敢相信我会主动将过去说出。
「你手很冰耶！」我摇摇头被晓恬手冰冷的温度感到受不了，雨虽很小但外面气温很低，我才发现我不想出店门等晓恬原来是天气太冷原因。这餐厅似乎有开暖气。几乎让我忘了现在是冬天。
「抱歉抱歉，可能是刚进来，手还没退冰吧！」晓恬笑着对我说抱歉。看起来真是没啥诚意。
「是阿！我也觉得今天的我怪怪的。」的确，一直以来我这绝口不提这心里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有关於小风与我的点点滴滴。却不知道今天是忍在心理太久，不吐为快。还是窗外气氛感染了自己。
「你跟小风的分手可是全班三大谜之一我怎麽会不想听呢？」晓恬开玩笑的说。
「那你真的赚到了！这故事我只会跟你讲一次，以後就不会再讲了。」我笑笑的回答晓恬说。
「还是先听你的过去，我喜欢好故事留在最後听。」晓恬抱定了这故事没有比较精彩，打算先听。
服务生将端盘上一杯绿茶与一杯红茶分别放在我和晓恬的位置，我一向都会点绿茶，不管是去便利商店，还是店家的手摇饮甚至是餐厅提供的茶饮料，我青一色只买绿茶几年来几乎没变，但这一次我点了红茶。
「他们的红茶与绿茶可以续杯，你可以尽量点。」晓恬总算是等到饮品来了露出了食慾大开的可爱表情。却没有发现我改变习惯改点红茶。
在六宿时，如果我没有出门总是叫晓恬买个手摇饮或瓶罐装绿茶，持续到晓恬几乎熟悉到不用我告知她回宿舍就一定会带绿茶回来。我本来猜她会回说：「咦？筱雯你今天怎麽换点红茶？」但她没有，是不是毕业两年她就忘了呢？还是我们真的毕业後就太少见面，已经没有帮我买绿茶的习惯了。
「要是餐点也能吃到饱就更好了」但我没有提醒她反而亏一下晓恬说。
「早知道就带你到吃到饱的餐厅就好！」晓恬笑笑，以为我对他建议的餐厅颇有微词，不削的说。
「不了，我想减肥。」我回应。
「小姐，你够瘦了……还是长得跟两年前一模一样。」晓恬打量我的身高体重又说：「一下子想吃到饱，一下子又想减肥，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是阿！女人真是矛盾的生物。」我说。
「阿！你不是要讲故事吗？别再乱扯话题了快快快！」晓恬突然想起我们好像把话题扯远，赶紧拉回来说。
「那我要说了喔……」我说这句话时，晓恬她不是比较喜欢我和小风的事吗？但这时她像极了想母亲拿故事书想听童话的小孩子，屏息以待。
那是十四年前当时我国小六年级
「停！」
晓恬伸出手打断了我才刚说那是我国小六年级的事时便制止了我，於是我问她说：「你不是想先听那个故事吗？」
晓恬不客气的回话说：「我们是社会人士耶！干嘛听一个小学生的爱情故事阿？」
「你不是小时後也是万人迷吗？」我问，也许我们真的长大了，有些小时後的互动在现在的眼里来看，可真是幼稚到极点，虽然我是大学时才认识晓恬，但是我怎麽知道呢？
我与小恬的感情并不是在班级上培养，而是在六宿。由於大学一年级学生有宿舍的优先权，可以优先抽新盖的第六宿舍，而我又和晓恬同班，和她一起抽到双人房。
在六宿的日子里总是有几个夜晚是失眠，晓恬睡在上铺，我则是睡下舖，因为上下两铺间隔距离不大，我们两人躺在上下铺，也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并且闲聊着是非。我是在这个时候知道她小学时的过去。
「呵呵……那时候的爱情故事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可笑至极。」晓恬也似乎回想一下国小时做得荒唐事，如果要她对当时的爱情故是有些回忆说。
「算了！请继续吧！」晓恬虽然是有些抱怨但听故事的兴致并没有消除，於是我将整个故事说了下去。
第一次遇见他那是在十四年前的暑假前夕，发生在班上的事……
「谁丢的？」他质问着後面的同学，揉成一团团的小纸屑洒满了教室，我全都看在了眼里，全班只有一个人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老师。因为在台上这位老师会写一大堆的黑板。根本看不到台下的纸削，当时我是这麽想的。
那名同学看了看，过份的同学没有人承认，於是他转回头，同学又马上将纸削丢在他的头上。
「你们够了没！」我站起来大声对他们说。但是这些人依旧给我无动於衷，其他的男同学又保持沉默，老师也转过头看着我们。
「好好！同学别吵了！」但是已经有点年纪个性又温和的男老师却是又转回头继续写她的黑板，似乎无法控制这种情况。
「小雯……不要再说了……」一旁女同学却还是劝阻着我，反而让我更生气，为什麽全班居然能容忍这种事发生？我终於举起手。
「老师！他们都向峻霖丢垃圾。」我指着那些男同学。那些人终於像做错事的三岁小孩，把头压个低低。
那名孩子的名子叫霍峻霖，在班上是个人人口中的脏鬼，好几天没洗的头发，会当众挖鼻孔给自己吃。其他同学看起来一副很吃惊的脸，经历数十年我印象还是很深刻。还有传闻说上厕所没带卫生纸的习惯，就是因为这种邋塌的个性。班上没有一任何个同学喜欢霍峻霖。不仅如此，当时的他可以说是又瘦矮又瘦所以调皮的男孩子有时候会欺负他。
我会同情他，或许只是因为当时的我是班长，内心涌出了一股在现在来看只是一种正义感罢了！当时我对於霍峻霖并没有其他独特的感觉，也不会因为其他女同学对他的不好感觉让我给他有差别的评价。
「好了！不要再丢了……」老师终於发出劝阻，但同时下课钟也响了起来，这些孩子马上就一股脑儿的往教室外跑，根本没有人承认，反而是霍峻霖自己到教室後面的扫具柜拿出畚箕和扫把，将丢满教室的纸削打扫了一遍。
「接下来我知道，你帮他扫纸屑齁！」晓恬居然猜的中我後来帮他扫那一团团白花花的纸屑。
「咦！你怎麽知道？」我对晓恬说，她已经忘了我喜欢点绿茶，却还是记得我某些特质。
「你在大学时就是个热心的人阿！小学时的班长个性，到了大学都还改不掉，大学你不是都会帮卫生股长收垃圾。」晓恬说。
晓恬说的，是大学在教室里，很多同学习惯将饮料罐或垃圾不是忘了就是直接丢在地上，有些教室甚至刚进来上课时，前几堂课的学生就把垃圾丢满地以致於我们班的卫生股长李堃桦都会拿着一把夹子，辛勤的夹着保特瓶或利乐包。我不忍心，总是会帮他收拾。
「下课後大家都嘛鸟兽散，除非是值日生不然谁想帮阿？」晓恬补充了这一句後却又接着说：
「大概只有你们家的小风，才敢撇下值日生去打球。」晓恬的玩笑话。我一听复杂的思绪与回忆突然涌向心头，想起了轮到小风当值日生的时候他以赶不上球赛为由而赶紧离开教室，事实上全班都知道那一天根本没有球赛，顶多只是练习，因此惹的堃桦不悦。差一点就和小风吵架。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们早就分手了。还有，那时候我还没有跟他交往。」我刻意将语气拖个缓慢的将前面一句话拆成一个个字对小恬说。似乎是对她警告别再提到小风。但在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对小风的行为感到不谅解。
「唉唉！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不然你怎麽不选每节下课都会捡垃圾的堃桦。」晓恬似乎嘴吧不留情的说。
「万人迷，你好像没有什麽资格说我齁！」我开始反驳。也许这是一种尊严，一旦有人质疑自己的选择，反而会替他辩解或是对质疑者反向质疑。
「好啦好啦！请继续说你的故事。」晓恬赶紧拉回话题，她似乎害怕我真的会为此而吵架，其实我不会，毕竟都过去了，已经没有谁想跟谁计较。
分手最大的悲伤，往往不是无法改变过去的遗憾。而是已经无法对自己曾经爱过的人狠狠诉说出自己的情感。现在的晓恬就好像小风能让我不顾一切的将过往说出。但小风却不是个会倾听的人。
我的思绪回到了十四年前的那时。很多事早已毫无印象，我无法记得每一个同学的姓名与相貌，却还记得我这麽对着霍峻霖说这一句话：「我帮你扫吧！」
「你少在那边假装了，你也是跟他们同一挂的，快滚吧！」霍峻霖听到我讲这句话之後，他挥手激动的让我感觉到讶异。之前班上的同学嫌他和欺负他，他似乎都是一副给人无所谓和不在乎的严重点的就只是忍气吞声，为什麽这一次却对我反映会如此激烈呢？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