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蟑螂哲學 — Chapter 4, section 2:「可惜,就是太愛了。」

正文 蟑螂哲學 — Chapter 4, section 2:「可惜,就是太愛了。」

4-2

好险那天我的括约肌还行。

我憋了超久的,一直等到确定程宇岑已经离我有将近十公尺外的距离以後才决定一边故意阔步行走摩擦、一边慢慢地将屁释放出来。

真是爽快。

一直等到我快要到家的路上,突然接到一通来电不明的电话,那是02开头的。

「喂?」

「喂?是杨小姐吗?」

我愣了愣,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是,我是。」

「我是小彩虹育幼院的院长,」她说,「方便来一趟吗?」

不方便。

「……好,我知道了。」

到小彩虹,是那通电话结束四十分钟後的事。车子还没停好,就看见一堆小鬼头站在门口对我开心地招手:「屁盈、屁盈!」

什麽啊,那麽久没来还记得我……这些屁孩的记性怎麽那麽好。

走下车,将自己的包包拿得紧紧的。不知道为什麽跟他们见面我有点儿紧张。

「抱歉,这麽临时才打电话给你,一定很赶吧?」院长这时才从里面忙手忙脚地跑出来,赶紧招呼我:「真是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宇岑没办法来,人手不够。又不知道可以打电话给谁,想到上次我们有留下联络资讯就打给你了……没有打扰你吧?」

院长和蔼的态度让我放松了不少,我吞了吞口水:「没有。」

她这时才放心似地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进来坐坐吧,我茶已经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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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二十几年以来,从来没有过这种明星般的待遇。每一个小鬼头都吵着要跟你玩、跟你吃点心、跟你绑头发上厕所喝饮料看电视跳踢踏舞……

这简直就是太诡异了。

我明明就超恨小孩的啊。

「他们很喜欢你。」院长笑着说,趁那些屁孩在看《肥猫斗小强》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来和我聊天。

我该开心吗?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只说了句谢谢。

「话说,其实那一天……」院长停顿了一下,「关於茜茜的事,我替宇岑那孩子跟你道歉。他实在是把她看得太重要了。」

我想其实这才是院长今天要我回来帮忙的主要目的吧。虽然心底有好多好多的疑问但是却都没问出口,因为总觉得这样唐突地问是真的挺没礼貌的。

所以我把十万个为什麽给吞进肚子里了。

「宇岑自从上了大学以後就会天天来这边帮忙,因为他的祖母之前长时间是这边的义工,自从她走了以後,他就会继续来帮忙这边的小孩子们,当作是延续祖母的毕生工作。中间曾经有断过一小段时间,就是他去美国游学的时候。」

院长吞了吞口水:「但是只要他一有空,就会回来看看他们。我觉得他已经把这些小朋友当成他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我啜饮了一口茶,点点头:「看得出来。」

「不过……」院长顿了顿,刻意将音量放低:「我想大三那年所发生的事对他来说还是有阴影吧……所以他看待茜茜才会有特别不同的眼光。」

茜茜?我愣了一下。

<i>「……你哭什麽?要哭的是她吧?她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她爸抓回去然後……」</i>

想起那时候程宇岑暴怒时所说的话,不禁心底涌起一股很诡异的感觉……茜茜的爸爸怎麽了?为什麽会让程宇岑想要保护她成这样?又为什麽他对茜茜会有不同的眼光?

「吭!」我倒抽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过宇岑并不是心理变态,他没有恋童癖。」院长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眼角纹瞬间变得明显。

尴尬了三秒。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这麽低级的想法居然也能被看透,真不愧是院长。

於是我赶紧再喝了一口茶来掩饰我的尴尬。

「院长我从来不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人。」她很正色地声明:「接下来我所要说的……只是希望你愿意谅解那天宇岑的行为,并且别再生他的气了,好吗?」

我愣愣地看着她,继续听她说下去:「这几个礼拜他来的时候都闷闷不乐的,说觉得对你很抱歉。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认为他如果没办法开口的,也许我能帮上忙,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我说,好像是一种本能反应似地,虽然我什麽都不懂。

不知道为什麽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认为院长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很令人难以接受的。但是却又无法不听,因为只要关於是程宇岑的事,多少都会勾起我的一些注意力。

然後,故事开始了。

大三那年,程宇岑遇到了一个他觉得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的女孩。

他认为,她是他的全部。在他们相爱的时候,他相信永远。

他认为,只要牵着女孩的手,人家口中的永远就不会太远。他不敢保证她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但是他敢大声地说他可以给女孩他所有拥有的一切。

因为他好爱她——不管是她的外表、个性、价值观、想法或是习惯。

承诺就这样被他的心底。

不,是被埋在他们的心底。

因为他们曾经是那样地爱着彼此。

交往了两年多下来,也曾经争执、别扭过,但是他们从来不敢提分手,因为他们知道倘若失去了对方,可能会後悔一辈子。

「我想,方怡一定也是很爱宇岑的。」院长说,那个女孩叫方怡。叹了一口气,眼角还有同情的泪水:「可惜,就是太爱了。」

太爱了。

爱得令人鼻酸。

方怡生在一个清贫的单亲家庭里,爸爸从小就没有给予她很多的照顾。许多时候,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自生自灭的。

半工半读、求学贷款、日夜颠倒的生活对她而言早已是习惯了。

程宇岑自以为很了解她,也曾经用父母给的零花钱去赞助她的生活开销。但他唯一知道的是方怡的爸爸并没有一个正当的事业,整天在家游手好闲的等着女儿养活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

方怡过着长期遭受到自己亲生爸爸性侵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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