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包厢里,梁煦煦热唱过一首又一首,若水一会儿倒酒、一会儿端食物,动作却显得意态阑珊、眼神飘得老远,明显的身在曹营心在汉……
「不要死气沈沈的,膏粱子弟值得你这麽牵挂?我看不出哪点好,不就是偶尔煲煲电话粥?搞个小暧昧,他给你承诺没有,一只手机就这麽死心踏地是怎麽一回事,还有没有骨气!」
「我们没搞暧昧啊。」她转了转桌上的水杯,心情闷闷的,像是大雨要下不下。
「半夜传短信、打电话,食物都喂到嘴边了,这样不算暧昧算什麽?告诉我,有没有过一种时刻,没事就觉得堵心、有时又觉得憋屈,没看见他就不安,看他跟别的女人多说一句话就闹心,明明心里想着就是他啊,但是还要佯装没有那回事,他的一句话就思考老半天,有时心涨涨的、酸酸的、涩涩的,有没有啊?」
某人捧着水杯,咬着唇想了想,轻轻点了头,」都有。」
「唉,那就是了啊,妹子,暧昧虽然美,但迟迟没说破就丑了,老实说那人外表不凡,但挑男人最重要的是责任感与上进心,这两点他有没有啊?还有,这人有没有正当职业啊,别跟我说靠炒股过日子啊!」
听着梁煦煦以恋爱达人的身分分析到一半,若水吞下口中的果汁,不可思议的瞪着梁煦煦:」上次那两个赵云跟许仙没跟你说?」
梁煦煦停下点歌的动作,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关他们俩啥事啊。不过提到这我就气,上次那两人根本把焦点放在你那小夥伴身上了,搞了半天也没连络,浪费我一下午时间!」
「呃……他也不是故意的……」看来那两人肯定知道他是谁啊,但是对於梁煦煦这只关注娱乐消息的人而言,三言两语恐怕难以说清,她也怕说得太简单有隐瞒嫌疑、怕说得太高大上会被送到医院里,索性拿起手机将关月朗三个字输入搜索引擎,直接递到她面前。
「喏,你自己看。」
「看什……」梁煦煦随意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麦克风当场滑落地面。
「这膏粱子弟……不……经济适用男……啧,这词也不对,这根本、根本是万恶资本家的顶级品啊!」她激动了,频频刷着手机想找寻更多的数据,」这人要不要这麽低调,就这几则财经新闻,你说说去哪钓的?」
「梁煦煦,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说过我们以前是邻居!」只不过一个在山巅、一个在山脚下。她愤愤端起面前的水杯,入口才发现是梁煦煦的啤酒,一张脸瞬间皱得跟包子一样。
「难怪你患得患失成这样,不好搞啊……你这脑袋要追逐这样的男人……唉,也忒辛苦了。」
看她眼神中充满怜悯,若水瞬间气短,」………」
见她鼓着脸气呼呼的,梁煦煦也不难理解这姑娘在想什麽,随即收起嘻皮笑脸,搂着她的肩,」听我说啊,感情这种事呢,时间到了答案自然浮出水面,你强求也没用,他若真在意你,自然会来寻你。有时候就会等来意想不到的结果,你看我,大龄剩女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来,唱歌吧,一唱解千愁,随便来首歌,我唱给你听!」
可是某人被刺激的太过头,蔫蔫的挥了挥手,随口说,」随便……就小睫毛吧。」
「小眼睛长睫毛,迷人得无可救药,这好,我来当林俊杰,你就当阿SA吧,咦……怎麽没这首歌?」
梁煦煦戳了戳萤屏,以为是故障,好半晌後头传来尴尬的声音。
「煦煦,我说错了,是小眼睛啦……」她乾笑两声。
「对对对,我说就是小眼睛,我来点啊,咦……还是没有……等等,单若水,你这猪脑袋,是小酒窝!」
若水一愣,尴尬的随着她笑了起来,这一笑挥去了心头一点郁闷,她端起桌上的水杯润了润口,却被突来的铃声吓了一跳。
握起金黄色的机身,扁薄的机体发出微频振动,掌心麻麻的、润润的,她犹豫了下,而後察觉原来心底那股闷闷不乐的原因……不知怎地,她突然就不想接了。
「若水,乾嘛不唱,到你了啊!」一个人在那唱得开心的梁煦煦转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害得她一个惊吓,竟把电话切了!
「我完了……」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她瞬间从头凉到脚趾。
不过几秒,电话又响起,梁煦煦贴心的将音量调低,但她这次反而是没胆接,那悦耳的交响乐铃声成了魔咒,窜入她耳里让人频频发颤,单若水手忙脚乱的想按成静音,这下却是反应过头,不小心将手机给关了……
「煦煦,我死定了……」某人面色铁青,仿若山崩地裂。她不但切了电话,还关了手机,关月朗是谁,能让她这样糟蹋的吗!?
「什麽完了,你挂了谁电话?」梁煦煦看着重开机後的手机萤屏,关月朗三个字重新出现在眼前,她发现这不是刚才搜索引擎上的名人嘛,一不小心便替眼前呈现灵魂离体的人接起电话。
「单若水,你刚刚挂我电话?」
彼端的男人开口,一字一句沈而缓,字里行间透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寒意,梁煦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硬着头皮」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一默,不多时又开了口,语气透着警戒:」你是哪位?」
这人的凌厉气势旁佛可以透过电波讯号直钻入骨子里,梁煦煦忙清了清喉咙,语气谄媚了许多──「关先生吗?我是单若水的同事梁煦煦,那天一起吃过饭的啊,您记得吧?她?她啊……刚刚不小心切了您电话,又畏罪关机,现在正逃到卫生间里……」
那端的若水一听,不可置信的停下脚步,梁煦煦阵前倒戈也太没理由跟节操了吧,到底谁是谁闺蜜啊,人品在哪!?
「有什麽事我可以代为传达……啊……我们在哪?在K歌啊,要不要一起过来,很好玩的……什麽?当然好,我去我去,我们在……」
梁煦煦一个兴高彩烈将两人行踪报了出去,不过十来分钟,若水却如坐针簪像过了十年,可是当一见来的人不是他,她心底叹了口气,藏不住眼底的失落。
「单小姐,关先生让我来接你过去。」苏特助心底也别扭了,一个阴沈沈的老大不高兴,一个一见他神情马上转成失望,他不得不说,这年头特助也不好当,拜托这两人
别再老爱闹别扭行不行!
「要去哪啊?」总不好让苏特助一直站在那,她收起沮丧,勉强扯了扯嘴角。
看她那表情,苏特助又在心底唉叹一声,银河的未来少夫人记忆力这麽差可怎麽办是好……
「今天是二少的生日宴,单小姐不记得了?」仅管内心想的是如此,可多年训练下来,他语气仍客气到位,丝毫瞧不出任何破绽。
「呃,有这回事?」她脸上从迷糊转清明,再接着转铁青。
苏特助这时就连怜悯的笑也使不出了,他二话不说亮出卡片给门前经过的服务员,「麻烦结帐。」
有人付了钱,又有派对可以参加,梁煦煦简直乐不可支,一面收拾着一面道:」真是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
「客气了。」苏特助依旧是那一百零一个笑容,这些钱算什麽,他可是奉组织领导之命,不管单若水在哪儿、做什麽,什麽都不用问,埋了单把人带到他面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