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的冷静极大地减少了祝融的兴奋程度,他就想看这只混到校园误人子弟的妖怪惊慌失措、紧张害怕、忐忑不安的表情。
祝融拿手指戳戳白夭夭,像是在逗宠物一般,“没错,白夭夭,往後你的所有妖术对我无用,也不能伤害我,少爷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少爷叫你端茶,你不能倒水。”
“你还真能幻想。”白夭夭嗤笑,坐起身,懒得再摆为人师表的样子,“小道兄,虽然不大明白这血契术是虾米玩意儿,但冲着你冲动暴躁的个性还要忍两天来偷偷观察我有没中招来看,显然这东西没那麽好用!”
“老师不陪你玩了,明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要麽就去四处宣扬我是妖,要麽装作什麽都没发生,当然,你最好的选择就是刚才说的默默退学,祝融,这世上不止我白夭夭一个妖精,我不能伤害你不代表就安全无虞,别天真了,小夥子!”
白夭夭飘到半空,笑得很是不屑,眉眼弯弯,唇角翘起,在祝融恼怒愕然的神色中,一点点隐去身形,从窗口飞走。
远远地,听到包厢里哐啷一声巨响。
使劲砸,反正她没买单!白夭夭恨恨想,小P孩,居然设计她这麽纯真善良的妖!天理何在?
呜呜呜呜……真是流年不顺,好倒楣啊啊啊啊~~~
白夭夭终於决定不耻下问,物件是据说存於某神秘空间万年、可媲美百度大神的老鬼——墨漓。
墨漓不负众望,在她问出血契术三个字後,愣了足足半分钟,而後满脸神往地说:“不容易啊,这种低等法术的名称,好多年没听到了!”
低等哇。
夭夭又想吐血。只听墨漓慢吞吞解释,“说它低等,是指相较真正的收妖术而言没有技术含量,实际上,使用血契术的道士通常没啥能力,只能骗骗野修不了解情况的小妖,或者趁妖类受伤之际用结血契的方式让被施术者不能伤害自己。”
他稍停,看白夭夭美目含悲,清俊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血契术适用性不强,我一时间也记不起很多,夭夭,稍微有点道行的妖类都会复原术,很少有伤口暴露在外给人利用,若是被厉害的法器所伤,无法自行癒合,那说明遇到道术高手,而高手更喜欢直接收妖或者镇妖。”
一天之中要经受多少打击?墨漓的表情其实很诚恳,但……
听了这话的白夭夭彻底自卑了!纠结了!愤懑了!
如果把倚靠能力高低粗暴镇压或者降伏妖魔的收妖术看成一场强奸,那麽采取欺骗方式以及趁火打劫的血契术实际上就是诱奸,而她,白夭夭,由於年少无知目光短浅,被一只披着火爆羊皮的腹黑小狼给强收了。
心何以堪,情何以堪?
她单手掩面,朝墨漓飘去,“老鬼,胸膛借我靠下,5555~~没脸见人了!”
这个奇怪的空间,虽然不能使用任何法术,但浮空却极容易做到,白夭夭扑到盘膝坐在半空的墨漓身边,迎着拂面而来的森森寒意,从他透明的身躯中穿过,绕到後方,长长叹口气,幽幽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扑哧,墨漓轻笑出声,他转身斜睨夭夭,说:“小丫头,别念点不知所云的诗来转移视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人给结了血契?”
白夭夭捂着脸,从指缝中瞅着墨漓,老实点头。
“果真新妖那个智商无下限啊!”他取笑道。
顿时,成群结队的乌鸦从白夭夭脑海里呼啦啦飞过。
好吧,被耻笑她认了,谁让她就是墨漓口中不了解情况的野修小妖呐!“我知道你羡慕人家年轻。”白夭夭脸不红心不跳FACE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老鬼,虽说笑一笑,十年少,但你要想达到我这种程度,起码还需笑上好几千年,能不能暂停下,讨论点正事。”
“你说。”
“血契术的作用除了刚才那些,你可还想到其他?另外,顺便跟我讲讲关於收妖的事情吧,提起这,请允许我顺便抱怨下,老鬼你是不是太久没离开温家後院出去晃荡,消息都不灵通的说,为嘛有道术这种东西流传在世?你不是说都绝迹了伐!”
白夭夭义愤填膺。
墨漓呵呵低笑几声,“天地有正气,可能正在潜修的得道之人见世间妖类剧增,所以出山了。”见白夭夭不以为然,墨漓接着道:“不过,夭夭不用担心,正如我刚才所说,会使用血契术的大都非道家高手,你无需介怀,只需记住,血契只能结两年,这两年中你不但不能伤害於他,反而要尽心保护,因为施术者受到的伤害会转嫁给被施术者,包括死亡这回事。”
“至於收妖术,则没这麽简单,它分为很多种,最厉害的……”
夜幕降临,晴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一闪一闪,像是白夭夭得意的笑眼。
祝融当然没有退学,这在白夭夭意料之中,她想不到的是——恶劣的某只居然要她当众道歉!
闻此决定,向来不肯屈服恶势力的白夭夭委婉拒绝,坚持自己没错,校长挺好说话,并未强求,只是隔日後给她发封E-mail,邮件中有两个选择,要麽承认错误,要麽停课回家反省,然後,人微言轻势单力薄的白老师妥协了!
这件事闹开後,所有老师都很同情她,大家处境相同,被自己的学生欺侮,白夭夭不是头一个,也不是最後一个,没什麽值得好幸灾乐祸!而学生的反应就多了,上早自习时,班级几乎炸开锅。
邢杏:怎会这样?白老师根本没有说过祝融成绩,那是我猜的!
贝因美:也就是说,祝融哥哥冤枉老师了?
(众人惊呼,祝融沉默)
杜倾戈懒懒扫一眼过去,慢吞吞总结:这麽大张旗鼓,显然是想证明什麽。
同学甲(轻蔑的嘀咕):仗势欺人
祝棋:有本事你也仗?
杜倾戈(斜眼望着祝棋,晃晃拳头):有本事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