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恩。」姁韵环绕我的手臂,清澈美丽的眼眸朝我盼来。
她接着继续开口道。「你……真的不交个『女朋友』吗?」
自从我做完变性手术後,确确实实,只为了姁韵一个人奔走,没有任何一个人容得下我的眼里。尽管我放手,让姁韵和郑以憾结婚,现在也还怀有一个孩子,甚至是此时此刻,我对姁韵仍然余情未了。
「我说过的,我只爱你一个。」我将唇微微贴在她嘴角边,她也这样欣然接受。
「但能拥有她的只有我一个。」是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啊……唉。
「真不好意思耶,我正是破这个例的人。」
姁韵挡在我们杀气腾腾的气氛之间,急忙阻止这即将引发的战争。「你们真是够了,吵了这麽多年还这样……我跟谁结婚,就代表我的心向着谁,这没什麽好争论的。若是你们再吵,我就离家出走给你们看!到时你俩就相依为命、好自为之吧!」姁韵瞪了我们一眼,再次气冲冲的走进房间。
是的,由於我死缠烂打的技术高超过人,因而跟他们同居生活好几年,现在依旧如此。只是,每天都得和一个人大眼瞪小眼……但要是无时无刻都看得到姁韵,那这点事也算不了什麽!
「殊恩,我们就别再吵了好不好?我不想姁韵因为我们而动了胎气……」
也是呢……虽然姁韵肚子里的女孩不是我和她一起生的,但要是因此间接杀害孩子或是姁韵,肯定愧疚不已……更觉得自己可以死去算了。应该更确切的说,我不想看见姁韵因为失去重要的人事物而难过。
「勉强答应你吧。」我瞄了郑以憾一眼,又别过头。
「要喝杯咖啡、顺便谈谈吗?」难得他会邀请我。
「谈什麽?看我什麽时候从这个家搬出去吗?还是说,你已经帮我找到房子了?」
「你别总是把我的好意扭曲成恶心的东西,当初也是你把姁韵交给我的,尽管後悔也没用吧?」他故意把手上的戒指亮出在我眼前。
我眯起眼瞪着他。「你这叫没恶意?」
「跟你开开玩笑啦,你没这麽容易动怒吧。」
「算了,走吧,难得你一番好心,就跟你谈谈吧。但不是在这,去附近的咖啡馆?」
「好。」
我们来到熟悉的咖啡馆,找到老位置坐下後,便点了两杯美式咖啡。
「那你们警方到底抓到那个通缉犯了没?」等服务生离开,郑以憾马上开起了话题。
「没有,连奔走的地方都不断变换,手法有些聪颖,所以还没顺利结案。那你呢?上次的官司有没有帮那女人夺回她儿子啊?」
「我的能力还用多说吗?」他轻轻一笑。
咖啡送过来後,他小啜一口。「你想作警察的原因是出自於身为警官的父母意愿吗?他们都是很有声望的大人物吧。」
「嗯,但我只是想维护治安而已,觉得有些警察败坏到滥用职权欺压人。」
「怎麽?有过这种经验?」
「倒没有,就只是看不惯。」
其实是有的,印象到现在还深深烙印在脑里。
依稀记得那天——
有个女孩在昏暗的小巷被人缠上,那些人……穿着制服,整个样子衣衫不整,如同街头混混。但并非如此,那些人是警察。
「小妞,要不要跟叔叔们一起去玩?」
「我还有事。」那女孩冷漠的回答。
「我们可是抓着你家的把柄喔?不跟我们走的话,可是会要你家好看的。」
她轻哼了一声,以示不屑。「倒是说说是什麽把柄?」
「你妈曾援交、赌博,还跟毐虫混在一起,证据可是统统有。」其中一个警察把手中的照片向那女孩脸上砸。
「要我跟你们走,不就代表你们想嫖妓吗?」
「所以啦,你有决定权,只不过违反我们的规则,就只好请你到警局跟你妈见面罗。」警察耸耸肩。
只见那女孩沉默不语,警察等不下去。「给个答覆吧?」
她叹了口气。「走吧。」
一听到这种回答,我的勇气又促使我站了出来,阻止这群废物警察的恶行。
有个警察推开我。「让开,别碍事。」
「我叫林殊恩。」
「所以呢?你想说什麽?」一个警察轻哼一声。
马上就有另一个人堵住他的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後,那群警察就落荒而逃了。
正当我要走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她便松开了手,我也就这麽走了。谁知道,我现在还和这女孩同居。
我抬头看了郑以憾。「所以你想找我谈的事是?」
「哦,差点忘了。」他拿出了一个文件并放在桌上,缓缓推向我。
我将它拿起来,并浏览了一下。他也向我解释。「又有不一样的犯人在这区出没,通常会去夜店拐女人,再拍些照片,散布到各个网站。但ID不固定,所以很难找到这个人,而根据被强暴过的女人的说法,她们对犯人的长相也不清楚,因为当时的她们已喝得烂醉,所以才会让犯人有机可乘吧。」
「这样啊,意思是要我们女警来作诱饵以便拐他吗?」我开玩笑道。
「要是有人自愿的话当然好。你也行啊,戴个假发就像极了,应该说你本来就是。」
「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穿女装了,早就习惯男人的身份。」
他浅笑。「这倒是个好机会……」
「嘘!」我马上打断他的话。
我专注的望向待在柜台的男人……他的样貌神似才刚提过的通缉犯!
我指向他。「看到没?那个在柜台前的男人。他就是我说的那个通缉犯。」
郑以憾瞪大了眼睛,想必他已做好准备。「现在就行动?」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离开这了,我们先跟在他後头,再找时机逮住他。」
他点了头。「走吧。」
趁他离开後的几秒,我们起身到柜台付钱,就急忙走出门外,幸好那犯人的行走速度很慢,还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中。
「虽是通缉犯,却大剌剌的露出相貌,毫不遮蔽,也满大胆的。」
「可能戴个帽子和口罩,又配上墨镜,看起来反而引人遐想。何况他的脸除了警方,民众几乎是不晓得的。」
他歪了嘴。「这样啊,我真没犯案的天份。」
「最好是都别有,免得我们警察麻烦一大堆。」
「什麽啊,竟然这样形容我。」
我耸了肩,便继续跟在那人後头。怪异的是,他不时的转回头,好像在看什麽。
「要跟紧了。」我望向郑以憾。
「嗯,感觉得到他应该发现我们了。」
一说完,我俩不小心被那犯人给瞄到。
他马上奔跑。「完了!快!」
我以能与汽车竞赛的速度,立即将那犯人的领子给拎住。当然,经过多年的经验,我的力道不是随便一个人能超越的。
我将犯人压在地上,以防他逃走。「郑以憾,我的口袋里藏着手铐,拿出来吧。」
郑以憾不慌不忙的从我口袋拿出。「你应该知道怎麽用吧?」
他走到犯人面前,准备把他的手铐住。猛然,那犯人伸出手揍了郑以憾一拳,我也即时制止。
「你这小子!」郑以憾眼中露出怒火。
他站起身来。「我得好好毒打他一顿。」
「喂,别闹了,快把他的手铐住,不然我会连你也一起送警局。」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的手铐住,才完成了这案件。我们两人抓住他到警局,警长也对我们的表现感到特别满意,但郑以憾满脸不耐,像是谁惹了他。
「喂,被打就那麽令人生气吗?好歹也有记功耶。」我拍拍他的肩。
他却不如往常,愤怒得将我的手甩开。
「你是怎样啊?对我有什麽不满就说啊!摆着一副臭脸,我欠你的?」我直接在大街上和他吵起来。
「那小子的一拳,害得我手指上的戒指不见了呢。」他眯起眼,冷笑着。
接着说。「然後呢,你打算怎麽赔我?用钱了事吗?」
我当然不会再用钱去买一枚和那一模一样的戒指,因为两个样子虽是相同,含意就差的很多,更何况那是姁韵送的……
「抱歉,我帮你找回来。」我正想回头走,他却拉住我的手。
「找回来?你就这麽确定找得回来吗?」
这男人是怎麽回事啊,打他的人又不是我,我又说要帮他找,然後本人却又不领情,真是委屈我了。
我闭起眼,压制自己的情绪。
「不然你希望我怎麽做?」
「这话才是我问你!」他倒是蛮横无理的顶撞回来。
真是忍无可忍!
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是够了没?说要帮你找却又罗哩罗唆,以为每个人都得照你意思做事吗?把姁韵亲手交给你,你以为我的心态又是多从容?我就不会心痛吗?看着你和她步入礼堂,我是多麽痛苦又欣慰!矛盾的心情至今还在我心中啊!我也有打算过自己搬出去啊……」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倏地,一拳朝我的脸挥过。「说得自己还真委屈喔?你把姁韵给我的戒指弄不见了!就算不是给你,你也该知道那是姁韵花了许多心血所挑选的东西啊!」
「所以我才说要回去找啊!」随即,我也不客气朝他挥拳。
又是一拳朝我腹部攻击。「你找得到才怪!我就不信你有时间找回来!」
「倒是看看你,就不相信找得回来吗?你倒是说说要怎麽把戒指变回来啊!王八蛋!」我的一记飞踢,让他跌坐在地上。
正当他起了身子,正要朝我奔来时,被路人给制止住了,而我也被一个陌生人架住。环顾四周,才发现全是路人在旁围观,其中竟有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真的愈来愈夸张。」姁韵从人群中走进来,望着狼狈不堪的我们。
「不是,姁韵你听我说!」我急忙想解释,姁韵却打断我的话。
「我知道,以憾的戒指不见了,我都听到了。」
她叹了口气,接着继续说。「比起这件事,我更气你们现在的样子……我说过的话,我会遵守的,你们两个就好好想想吧。」一说完话,姁韵转头就走。
难道……姁韵真的要搬出去?
我和郑以憾在同时间一下子就把路人甩开,马上跟在姁韵後头。她没有故意走快,反而若无其事的走着。就只是,不管我们怎麽劝她留下,她半句都没回……这次是玩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