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盛世大清(完) — 第五迴望眼欲穿-大病纏身(5)

正文 盛世大清(完) — 第五迴望眼欲穿-大病纏身(5)

四阿哥站在那边,颀长削瘦的身子穿着天青色的袍子,深沉如大海的黝黑色眸子半点情绪也没有的看着我,若不是他刚刚有开口叫我,我几乎都要以为那只是一个真实了点的摆设。

向光的脸面无表情,苍白却又散发高贵,手背在身後,他的眸内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更加瞧不清真切。

「四阿哥。」我停在原地,恭敬而有礼的福身,收起看向他的眸子,我只注意着地上一顿的影子。

他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影子正在慢慢的移动着,很快的我就被他给扶起了身子。

「韵雪儿。」扶起我後他又是一声低唤,然後我就被他给抱住了。他抱着我,居然是开口说:「我很想你。」听到他开口我不由得哑然失笑。

乖顺的让他抱着,感受他抱着我的手臂抱的很紧,就好像我只要一个眨眼便会消失似的,我靠在他怀中闻着从他衣袍上散发出来的檀香味儿,除了那个味道以外,还有一抹沾染在他身上、我曾经跟杜衡擦身而过闻到的清香。

我莞尔轻笑。

可能是我的笑声很不合时宜,在我笑出第一声时,我的下巴就被四阿哥的抬起了。

他一手扣住我的下巴,一手放在我的手臂上,「笑什麽呢?」他问我,扣住我下巴的手改成摩擦下巴,黝黑色的眸子内除了温柔笑意还带上了点陌生。

这次我就直接放肆的笑了起来。

何时开始我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远了?他看着我的眸居然也添上了陌生。

其实我曾经以为我懂他,可是这些年发生了这麽多事之後,我突然不确定了。

他可以连眼睛都没有半点闪烁的、在我曾经抱过那孩子之後告诉我孩子夭折,那是要我如何可以再相信他?直到那一瞬间我才有了他果然是史料上的雍正的真实感。

闪过他放在我下巴的手,我抬手抓住他的肩,垫着脚尖尽量离他近些,看着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惊喜,我笑眯了眼。

我问:「你爱我吗?」

话出口的很突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想要问他这一句,可是已经说出去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我绝对不会抱有任何一点期待,这个男人,会说出我想要的答案。

他愣了一下皱起眉,紧紧环抱我的手臂似乎放松了些。

我收回放在他肩上的手,静静的等他回答。

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几声,眼神闪烁,「为什麽你们女人总是喜欢问这种问题?」

他说,你们女人。

所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问他这个问题啊。垂眸看往他大拇指上套着的白玉扳指,我露不出表情。

「因为,女人就是奇怪的生物啊。」扬起唇角,我尽量很轻松的说着。

他也笑了,却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你爱我吗?」我看着不远处凉亭上面的红色顶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回,这次他就直接把我从他怀里推开了。

「这个问题有很重要吗?」他低头看着我笑问,黑色的眸中却清晰的没有情绪。

我轻轻的哼笑两声,从他怀中挣脱,「是不重要。」我笑说,他的脸上浮上了几不可为的松一口气表情,见我离开他的怀抱後又要伸手来拉我。

我向後退一步,离开了他的范围。

他皱着眉头不明白的看我,刚刚的笑容好像也只是我的幻想那样的不真实。

「十四问我,要不要跟他走。」这是我第一次在四阿哥面前直接的提到十四。

我想四阿哥也多少猜到十四与我之间的暧昧,可是从来没有点明,那次在德妃宫内四阿哥也看到了我跟十四的互动。我也觉得如果在我们两个之间提到十四,那个後果似乎不太妙啊。

四阿哥的眸色变深,脸上也挂起了不悦,「那又如何?」他反问我,双手抱胸的等着我的下文。

看着他被风吹起的天青色袍子,看着他黝黑色眸底的面无表情,我选择了,谎话。

「我答应他了。」

四阿哥看着我沉默很久後,才一个上前从袖口拿出一个东西,他拉起我的手心,在我的不解中把东西放在我手上,然後把我的手指折起盖住那个东西。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他说完後朝我笑了笑,手指点上了我的眼角,留恋似的留连才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再低头看往我张开的手心,那边躺着一把木头簪子。

曾经有一回他跟我讲话之时,摸上十四送我的簪子时加重了力道。

我拿起粗糙不已的木头簪子,摸着上面不平均的刻痕,手指摸上前端那边,刻着一个禛。

他居然把他的名字刻在送给我的东西上,是指把我当成他的所有物了吗?

他如果是特地替我刻这把簪子……为什麽他会一点犹豫也没有的祝福我呢?

心头一凉,再抬头那青色早已经消失在阳光下了。

如果,这是我的选择。

我似乎,也怨不了谁啊。

拿起簪子我把它轻轻的往我的头发内插入,感受头皮间的一紧,我先是一愣然後才低低的笑了。

抽起十四送的绿蝶簪,我看着它躺在我手中,那似真似假的蝶翼维持着同一个弧度,连飞翔都不能允许,只能当成一个美丽的装饰品独自在自己的世界飞舞。

抬眼看往天空,突然觉得太阳的艳阳高照真是太过耀眼了……螫的我的眼晴好像有点儿疼……刺刺痛痛的,好像有沙子飞入那样的不适。

滑落的水珠落在我手上的簪子,好像多了一分颜色。

我曾经看过有一种失落叫做茫然若失;感受过有一种忧愁叫做愁肠寸断;体验过有种悲伤叫做泣不成声;现在明白了有种绝望,叫做心灰意冷。

我心灰的,是他的祝福;我意冷的,是自己的痴傻。

康熙五十二年,就这样、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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