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事历与备忘录
我是一朵带刺的蔷薇。
你们都误以为,好像我真的就是玫瑰,任凭谁,插入我心扉。
沉迷网路我佯装无所谓,日夜追寻着谁?
一年多过去了,无法联络,不能接触,得不到你的消息。我被强迫学着习惯没有你的日子,表面上我是淡然、释怀,实际上却是无一日不挂念的。
对,我孤勇。我想学的便必能上手!是,我霸道。我想要的就非得到手!可是你究竟哪根葱哪颗蒜头,我想放手却又忍不住伸手;为何一年前你不坚守,为什麽你要跟我分手?我只确认一件事,我们从没牵过手!我承认失手。
而之後,我四处蒐集有关你的消息,甚至是有关於你姓名的任何人事物。搜寻「陈柏宇」,查到符合关键字的内容成千上万,其中一个最吸引我注意,就是有位港星也与你同名同姓。同名同姓不稀奇,稀奇的是我又调查了他所唱过的歌曲,歌名及歌词竟也与我们的故事相似度极高!
这首《别怕失去》像是在对我呼唤「没关系、没关系」,试图安抚我的情绪,要我淡忘你、放弃你…「壮烈故事葬下了坟墓/淡忘诺言活埋了愤怒/誓愿要走出这地牢/占有时别怕失去/松手後记忆一堆/也会逐渐流逝去/逆向分针远赴流水」。
《断绝往来》这歌曲更狠,直接挑明了目的。「始终两脚难後退/太不识趣/单向地爱下去/别这种态度/极之乾脆/约见面藉口诸多/说要推/如果不想再面对/惨遭负累/无谓再做朋友/便告吹」,一字一句,刺入我脊髓般,刺骨。
我冷血堪比吸血鬼,不为任何人事物掉泪,唯独你让我的心淌血!全世界最笨应该我,可惜你永远都不会懂。
这天日暮,我又假借「查资料」之名,行使「上脸书」之实。
等候网页更新的同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以机械式的惯性动作查阅後,没想到不是简讯、不是定时闹铃、更不是联络人生日通知,而是我跟你交往一周年的纪念日。
呵呵,真是讽刺。都过了一年,老早就各奔东西,哪来的纪念日好纪念?
然後,我先是疑神疑鬼的张望四周有无我妈的眼线,再神经兮兮地不时左顾右盼以免我爸派遣的间谍忽然现身而不自觉。最後,输入密码按下登入键。一则新讯息无预警跳出。
「嘿!我是陈柏宇他弟哦。你是不是他前女友啊?」
怎麽办?我该回应他吗?该以什麽名义?我是什麽身分?我有什麽资格?
「小朋友,你怎麽有我FaceBook?」
我彷佛能看到那稚嫩而倔强的表情,他坚定的告诉我:「不要叫我小朋友。」
「欸,我哥不要你,不如你当我女朋友吧。」
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称不上慎重,却又并非戏谑的玩笑。
怎麽说得一副要接收我的意思?
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让他笃定的以为好像能够取代你呢?
但基於「或许哥哥和弟弟长得很像也说不定」的好奇心驱使,外加「搞不好他可以抚平我伤痕。以毒攻毒!」的不纯正动机诱导,我下了一个糟糕的决定──
「约出来见面再说吧。」
无厘头的我时常做一些答案是无解的事,之後又无法解决,可真是无聊透顶!因此无助的我此刻只有无限的无奈,我无可救药,别人也无话可说。
因此後来我们还是见面了。
相近的神韵,却比你更削瘦、狭长的脸庞。炯炯有神的目光,在茫茫人海中立刻搜寻到我的存在,毫不费力;比镁光灯更加闪亮的牙齿在黑暗中blingbling发光,我险些睁不开双眸。
他绕到我没背书包的那一侧,害羞的牵起我的手,我们在北车K区地下街随意散步,走马看花似的。在楼梯间,他生涩的轻啄了我的唇瓣,随即舌尖非常激烈地闯了进来。不是我所熟悉的节奏,过於猛烈而需索无度……
与你不同。
在爱情里,或许是不该比较,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谁也无法将现任男友与前任男友相互较量;但当他只是你的影子时,这还称得上是「爱」吗?
现在的状况,就像港星陈柏宇所唱《最後的拥抱》,宁愿看不清、宁可醉不醒,看着他和你如此相似的脸孔,我情愿把你弟弟当作你。一样爱打注音文,也都有乾净的外型,可是我不知道这麽温柔却被动的哥哥,会有如此看似冷漠却主动的弟弟……又或许我真的是他无缘的大嫂吧。
你们有太像的眉宇。於是,我盯着前男友弟弟的脸,想着前男友。
他突然接近时我会忽然找不到焦点,太敏感的身分当初曾令我不敢相恋。而如今,已然到手。我却急於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