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律啊，这是甚麽？」外婆问。
「这是契约书。」我把纸张推到她面前。
「契约书......？甚麽的契约书？」
「......成为歌手的。」我小声地回答，平常没事只做家事和读书的孙女突然说要当歌手，老人家一定会吓到吧。况且我还只是个毛头高中生。
「......歌手？小律啊，你刚刚是说歌手吗？」外婆果然皱起了眉头。
「......嗯。」
外婆迟疑了。她似乎还在思考为何平时乖巧的孙女会想要踏入演艺界。
我尝试着解释给外婆听。「就是那个现在很红的ET2啊，他们听了我的歌声後说想让我加入......」
但外婆这时却从那无神的两眼中流下泪来，事出突然，我愣住了。
「那个，小律啊......外婆有点不舒服，可以之後再讨论吗......？」
怔了半晌，我点头。「......嗯。」
外婆是怎麽了？我搔着头发，却完全理不出个头绪。从小我的要求就不多，因此通常只要我开口，外婆都会答应。虽然我知道外婆应该不会允许当歌手这个荒谬的提议，但她刚刚的表情不像是反对的生气，也不是失望的悲伤，而是某种痛苦。也许是回忆的痛苦......
我不清楚。但外婆是我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会开口问。
至少目前我不会过问。
＊＊＊
「阿望阿望！我可以了！我拿到签名了！」小鹿平时的威严荡然无存，蹦蹦跳跳地像个孩子。
「啊？这麽厉害啊？」原本翘着二郎腿，看着今日头条，活得像个大叔(也许本来就是大叔)的阿望，抬起头来看我们，一脸不可置信。
「你绝对不会想像我付了多大的代价。」小鹿无奈说道。
「怎麽说？」阿望一副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我妈比较没那麽机车，她说只要保护好家中其他人的隐私，其他的随便都好；但我那烦人的老爸真要命，他竟然要我一个学期至少拿一次第二名，根本是在整人。」小鹿大大地叹了口气，烦躁地看着手上的合约书。
「第二名？怎麽不是看起来更顺眼的第一名？」阿望笑。
小鹿将伸长了的手指向我。「那只讨厌的兔子啊。」她翻翻白眼。「我爸知道我不可能考的赢万年第一。」
「你是万年第一？」阿望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你的人际关系如何？」
「这个老头你可以放心，她可是个超孤僻的家伙。」
听了这个声音，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没有勇气转过身去看他。
「银、藤，你们录完音啦？新歌如何？」
「有点糟，哈哈。」田鸡无奈地挤出一点笑容。
「糟？」
「状况不太好的样子。也许没仔细听听不出来，但我们唱得很平淡。录音组说今天先别录了，不然录出来的声音太没力。」田鸡似乎有点沮丧。
我还是转头了。也许是因为只有那麽一点点小担心──江淳斌也很落寞。
「怎麽回事？你们从来没有这样过。」阿望皱眉。「话说啊──不是说状况不好？那银怎麽看起来完全没事？」
的确。当我一转身，看到的是张神采奕奕的脸，还邪恶地笑着。这哪叫状况不好啊？
「别看他这样，他刚刚唱的也很糟。」田鸡翻翻白眼。「现在大概是因为看到了某人也在心情才好一些。」
「余皓民，你找死啊？」江淳斌瞪了他一眼。
田鸡举起双手，摆出一张『我只是实话实说』的脸。
因为田鸡该死的提起了这个话题，让现场的气氛又尴尬了起来。我感觉到脸颊上热热的，大概又红了。
「啊──好想跟小鹿唱歌──」田鸡也许终於意识到自己营造出来的诡异气氛，率先打破沉默。
小鹿试着扳开由身後环抱住她的田鸡的手。「干嘛啦？你突然发甚麽疯？」
「余皓民，你故意的是不是？」江淳斌冷冷地开口，抬高了一边的眉毛。
田鸡见江淳斌是这反应，有趣地笑了出来，并回覆给他一个无声的挑眉。
「好了，你们都停下来。」阿望突然站起身，吓了我一跳。他严肃地环顾着我们每一个人。接着叹了口气：「唉！没想到银和藤也有被女人影响而唱不了歌的一天。」
江淳斌和田鸡同时无奈地看向阿望。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纯情的小鬼们。」阿望笑道。「不过，这是你们逼我的，我只好提早让她们加入了。本来想在下礼拜再公布的......」他边碎碎念边踱着步走出去，到门口才转身补了一句：「两位小姐，明天记得过来录音啊。」
我傻住了。愣愣地看向江淳斌，但他这次没有转过来回看我，只是静静地思考着。
§隔天的报纸上出现了这样的头条──ET2增加新团员？！『ET4』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