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唇彩 — 第一部第四章 他站起來,看起來高大、黑暗,他走去關上燈。 黑夜失去燈光的阻隔,降臨在房間裡。

正文 唇彩 — 第一部第四章 他站起來,看起來高大、黑暗,他走去關上燈。 黑夜失去燈光的阻隔,降臨在房間裡。

第四章

「这是新的按摩油?」

「嗯!你上次拿来的。」

「那你为什麽不穿上次送你的睡衣?」

「你想看吗?」

「你想穿吗?」

「你觉得那个颜色适合我吗?」

「你穿什麽颜色都适合。」

「但那可能不搭配你送我的唇膏。」

「试试看。」

她顺从地走到衣橱,拿出崭新还用保护套包好的长睡衣,粉红带橘的浅色。

走到屏风後面,把法拉利红色的丝质睡衣脱下,换上了新睡衣。

她在梳妆镜前转了一圈,睡衣的细肩带柔和的挂在肩上,贴身的剪裁让她看起来如同裸露着身体。

「跟我想的一样,非常漂亮。」他说。

她看着自己的嘴唇,和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不喜欢这一套制服。

但她只给自己一秒钟哀悼,便重新张开闪亮的眼睛,藏好自己的情绪。

制服本就不是穿给自己看的衣服,制服代表的是企业形象,是想要隐藏制服底下那拥有特殊性的个体,呈现出统一而合乎形象的外观。

她不喜欢,因为这个颜色,无法隐藏她的年龄,并且让她的唇膏立刻显得俗媚。

「我找了一间房子,我希望你住过去那边。」

她静静的看着他。

假如她可以决定,她希望他能把那房子的钱给她,无论她值不值得那麽多钱。

「你知道吗?有时候睡到一半,我会以为一切都是梦。」

「是好梦还是恶梦?」

「好梦。」

「怎麽个好法?」

「我以为我的人生是不需要钱的。」

「没有这种人生。」

「所以是好梦啊!」

「有道理。」

「对我来说,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是个住的地方。」

他没有接话。

「五月三日你会去打球吗?」

「为什麽问?」

「只是想知道。」

他的眼神询问更多,她知道必须吐露点什麽。

「我有个朋友从荷兰来,我应该接他。」

「荷兰?」

「嗯。」

他伸手毫不留情掌掴她的脸颊,她往左边跌下地,撞到椅子,脸上鲜红的手印立刻浮起,手肘和手臂也泛起一阵疼痛。他吓了一跳,感觉自责,他似乎出手太重了。

但她爬起身跪在地上,跪在他脚前,眼睛盯着他。她没有流露出怨恨,也没有悲伤,她等着他发落,什麽处罚都可以,甚至也不准备说出约定的字眼。

他站起来,看起来高大、黑暗,他走去关上灯。

黑夜失去灯光的阻隔,降临在房间里。

她的脑子正在阅读,她已经储存了超过一百页以上的故事文字图像。

那本封面有个男人正在逃跑的书,他整本书都在逃,从这里逃到那里,再从那里逃到这里。

他遇见一个一个的旧识、同学,每一个人都信任他,每一个人都愿意协助他。

他是最幸福的逃犯。

她可以从服务性质的性爱中幸存,那是一种工作,一种身体的劳动,一种角色扮演,并且也是她不得已所选择的一种『任务』,只要好好藏起心底深处的某种感情。

但她并不确信自己可以从惩罚性的性交中存活下来,那不再是工作,超越她能承受的程度。

撞到椅脚的时候,她确信明天她的手肘和手臂上,一定会有明显的瘀青。

他轻咬了她的乳头,在胸口和性器附近各留下一个明显的齿痕。

那并不很痛,所以她没有使用安全密码,她只是有点惊慌,但她不哭,下次她会阻止他。

而且她清楚的知道,星期六他出现或不出现,星期六都是他的,每一个星期六都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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