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新买的烟丝，Cappucino。」史天宥见传知书没什麽反应，就双手从後抱着他，在他深黝的颈边吮了一下，说:「我不想你戒烟，你都不知道你抽烟的神态很好看。我以後都买这类烟丝，口味多，尼古丁跟焦油的含量都很低。你啊，以後也别抽太多烟，你已经比我大十几年，要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以後陪我……」
「很多『以後』。」传知书咕哝低笑，声音比红酒更醇，史天宥这才注意到今天的传知书打扮得真好看，剪裁得宜、贴身的铁灰色西裤、一件V领黑色薄毛衣，勾勒出他精壮的身型，难怪刚才进来的女学生都偷偷打量着他。可一看他的脚，还是踢着拖鞋。
「原来你想跟我有那麽多的『以後』吗?」传知书调侃他一句，史天宥就好像被揭穿了，一阵羞涩，平常的厚脸皮都不见了，老老实实地脸红、耳根红。传知书转过头看了，勾着史天宥的颈，往自己的方向压低，在少年错愕之际便含着他软嫩的嘴唇，两人嘴间交和着同一种烟味:微弱的尼古丁，交融着甜味，传知书的攻势很猛烈，勾缠着史天宥的舌，好像要把他吞掉似的。半睁开眼一看，就见传知书合着双眼的脸。
他从来没试过那麽喜欢的一个人，正主动吻他。
直到传知书肯退开，史天宥脑内的问题全都飞走:这两天你去哪里了?你怎麽不听我电话?你不知道阿才想念你这个主人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猫麽，你不知道我跟阿才一样也想念着你吗?你今天怎麽忽然穿得这样好看?你今天既然回来了，为什麽不早点回来给我做午餐?那晚的事算是什麽呢?你让我亲了，你叫我名字了，你让我摸了抱了咬了，为什麽不让我做到底?在赵阡陌与史天宥之间，你选择了史天宥，是不是?是不是?
但传知书太狡猾。
他怎能够用一个吻打发他，让他都忘了那些问题，让他的精神集中在唇后间，几无还击之力，输得一败涂地。
可恶。
还输得心甘情愿。
你怎能够这样对待我?
「你是不是很想跟我有那麽多的『以後』?真的那麽喜欢我吗?」传知书撩着史天宥的发脚，见到这少年的脸红得像苹果，多麽年轻，而且烧得滚热辣的，多麽直接。只是在逗他——根本毋须解释什麽理由，史天宥的表情、眼神、体温、动作、反应，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个事实——
他喜欢传知书。
「有多喜欢?」传知书挨着少年的胸膛，就像自己都失去方向，只懂声声问着:「喜欢到就算我大你十四年都不要紧吗?喜欢到我是个男人也行吗?喜欢到即使我不懂得什麽叫做『喜欢』，你也无怨无悔吗?喜欢到我无法像你那样喜欢着你，你也不会介意吗?喜欢到……」
史天宥以指压着传知书的嘴唇，又羞又难堪又高兴，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他以额抵着传知书的，说:「别说下去了，我、我……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可是我……我就是喜欢你那样的人。你只要一直保持着现在这样就好了，我……我……」
「你去拉闸。」
史天宥本本还想说，却听到传知书以冷静的语调又再说一次:「去拉闸。」
「拉闸……做什麽?」
但传知书犹如在谈生意，或者是一件公事:「我想要你，还是说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