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玩什麽?我也要玩。」一出场,诺姆那皮皮的笑容完全无视在场的诡谲气氛,还轻松地
将手上的法杖像啦啦队加油棒一般转着圈。
萨没有回话,但已经停止了虐杀的动作,没有表情的瞥了诺姆一眼。
「唷─这不是昨天刚加入的大小姐吗?听说玩腻了上流社交活动、洒了大把家财来当冒险者
的,怎麽一下就玩累了啊?还躺在脏兮兮的密穴沼泽睡觉...有钱人的嗜好还真难懂呐。」看着昏
倒在地生死未卜的JOJO,诺姆只是戏谑的用手杖戳了戳她身上的死亡印记,一副平常刚打完
路战的模样。
「...诺姆...」一旁摀着脸跌坐在地的芙罗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挣扎了站了起
来。「她说她...被打上死亡印记之後,没办法藉由祈祷回城重生...」
像是此刻这才听见妻子的声音一样,萨有些惊讶的转头看像芙罗,但很快的又将视线移回自
己的法杖上。
「嗯...这就叫作...天谴?」诺姆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脸颊,装可爱的歪头说道。
「诺姆,这样不好笑。」同样缓步从传阵里踏出来的又又叹了口气说。
「咦?我觉得蛮好笑的啊...」诺姆无辜的嘟了嘟嘴。「总之,复活她之後她也不用蝴蝶翅膀
飞走,倒地之後天使又不让她选择重生,这再怎麽想也不是我们的错吧?再怎麽想这种说法都是
她单方面的说法啊,说不定她不想回城想跟萨来场一对一呢,只是技不如人,一输再输罗。」说
完,又是一个皮皮的笑容。
话是这麽说没错...到底有没有向天使祈祷重生,跟有没有尝试使用回城蝶翅,这都只有JO
JO她本人知道。但是话又说回来,看到被虐杀地伤痕累累的女巫毫无意识的昏死在泥泞之中...
谁敢这麽笃定的说她是故意被虐的?这也太不自然了吧?
但是咱们启示录的会长依旧皮皮的笑着,一边指挥着又又先打开传阵、然後将没有意识的J
OJO复活补满血、自己再用最低伤害的雷鸣术将她推进传阵之中。
「搭啦~~解决的很漂亮吧?快夸奖我啊!」诺姆一边将比出YA的手势摆在脸旁边,一边
开心的在萨眼前转了个圈圈。
萨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无语的看着他。
「...唉,怎麽又回到刚入会时的木头了?」诺姆夸张的摇了摇头。「争吵退会路战打架什麽
的,不是常有的事吗?何况看芙罗的脸就知道为什麽萨会暴走了,那大小姐会被打得这麽惨也是
活该吧。」他瞄了一旁的孤和芙罗一样。「而且刚好像说有在出手之前拍下高空画面?那就更没
问题啦,影像记得存好传一份给我,免得到时候什麽贵族家跑来要为女儿讨公道我还得道歉。麻
烦死了。」
诺姆皱了皱鼻子,突然转向又又。「是说你刚才传阵是开哪里啊?那个衣不蔽体的大小姐还
没清醒耶,就算身体上的伤你帮她治好了,可是依她那个样子被传到某些地方可能会有点精采...
」
又又眼神很轻的飘向芙罗肿胀的脸颊,然後又笑眯了眼回答诺姆。
「放心吧,我把她传送到最热到的普隆德拉飞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看得到她、不会有人
能偷偷对她做些什麽,而且贵族星一家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把她接回去罗。」
芙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启示录实在是个太胳臂往内弯的工会,连她原本觉得最正常的又又都因为待在诺姆身边太
久,渐渐脱离原本圣母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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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日渐加深。
又又并不像诺姆那样,擅长用面具和话术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但同样的,她也不像芙罗那
样,想什麽都显露在脸上。
但最近的她深深的感到很困扰。
并没有什麽真的很特殊的事情发生──虽然说在密穴的虐杀争执过後,JOJO大小姐毫不意
外的投入了闪耀之星旗下,但说实话除了她的财力以外,还真的没什麽造成启示录太多困扰。
但不知道为什麽,对於待在萨身边一事,甚至只要与他组队、过於靠近他,都会让又又从骨
子里有一种想要尖叫着逃跑的冲动。
明明萨什麽也没做。
即使做了什麽,她与诺姆曾经一起经历的过往,血腥或黑暗的程度也远超过他。
她也曾经含蓄的告知过诺姆她的不安,但诺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後一样笑笑的回答她:
「你想太多了吧,也许只是从孤儿院长那里偷探听到萨的过往,让你觉得很有罪恶感或是无法接
受的部份也说不定?」
罪恶感?又又不觉得。
而让她无法接受的部份...可能吧。但那也应该是针对抛弃儿子的那对父母,甚至连名字都不
给他留下,那的确是让又又无法理解的狠心。
又又本身出身平凡,只是家乡太偏远,而成为冒险者之後的生活经历又与平凡商家差得太
远,久而久之连络便淡了。在她死而复生之後,对於原生家庭的连络更是少到一年几乎只有一
次。家里并不需要她冒险赚取的金钱,而乖巧的弟妹们也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虽然没什麽太值
得怀念的回忆,但也就是她的翅膀硬了,习惯自由自在的飞翔,而原生家庭并不特别在意她的离
去,如此而已。
她并没有被断然的抛弃,也没有无情的斩断连系。
而同样身为冒险者,甚至也许比起她有天份了许多的萨里菲斯,却同样毫无反抗的顺从了原
生家庭单方面的决定。
她实在无法接受。
而那种无法接受,也许间接加深了她对萨心里的阴影,但她理智上明白那应该与萨本人无
关。
可是该怎麽解释呢?该怎麽解释她每次靠近萨时,身体里代替血液的药水像是沸腾一般的骚
动着,毫无理由的想拔腿逃跑。
她一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直到那一天,城战再次来临。
身为工会主补,又又总是跟诺姆一起机动行动;但是在路西法强制将裴杨红楼战区加诸在三
会责任之中後,工会主副会长分开支援不同小队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战况吃紧,加上会长大人的字典里没有耐心两个字,所以又又很早就习惯在第一时间遵
守命令、不去考虑太多情感或其他因素;以致於当她奉命去支援因打游击而在城墙内被另一名巫
师缠上的萨的时候,她立马忽视了自己那股反抗的情绪、在加速术的帮助下迅速赶到了萨身边。
而当她发现和萨面对面纠缠的巫师正是古某尼的时候,她感受到不安在自己的血液里像岩浆
一般的滚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