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上）
一护幽居的小谷离他们决战之处其实距离颇远，毕竟他的身份敏感，须以隐秘为要。
细查当初这般安排中的复杂心态，白哉恍悟，就算是当初误解至深的时候，自己也未曾想过放手──将他困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跟无论何方势力都再无牵扯，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愿望吧。
等两人赶到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倦鸟归巢，昏鸦点点。
小谷内山崖峻峭，奇石峥嵘，枫林参天，红叶层叠如盖，虽是深秋，绿草依然茵茵可爱，不见枯意，幽僻处苍苔点点，一带清溪绕过白石，潺潺鸣奏，水中游鱼可数，彩石缤纷。
时见梅花鹿，猴，各类雀鸟……自由来去，在此繁衍生息。
野趣十足，倒真是个隐居的好去处，只是……若是囚居之处，心境便不同了吧。
再往前一段，眼前一亮，却是入得谷心，甚见敞亮，一角修竹森森，掩映着几间石屋，屋前溪流汇成一潭深碧，清清如许，墙边还种了几从秋菊，黄灿灿的甚是亮眼。
夕色正是明灿，点点碎金跳跃在水面，被那返照的明光映透的枫叶更是殷红如血，浓艳已极。
见白哉看得仔细，一护微诧，“这小谷不是你给我安排的吗？难道你不曾来过？”
“嗯，此处是朽木家一位被家族除名的前辈晚年幽居之处，我只是在族中宗卷上见到，却未曾进来过。”
“除名？难怪他语多忿怨了。”
“嗯？”
“在一些书册边角上，写了不少呢，你要不要看看？我先去准备点吃的。”
“不用，我帮你。”
一护在小谷独居五年，诸般日常杂事自是熟练，将那从谷外打来的猎物和以猎物到山下村中换来的蔬菜粮米切炒烹煮，有条不紊，只见他刀下丝缕均匀，动作快而流畅，似行云流水，甚合武道。又从深潭中抓出一尾鲜鱼，就在水边剖开去了脏器鳞腮，洗净了拿了进来，见白哉正拿着棵白菜不知从何下手，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哉果然是大少爷，十指不曾沾过阳春水的呢。”
白哉讪讪放下白菜，“君子远庖厨。”
“先洗洗总会吧……不，不对，要一片片掰开来洗，近根处泥沙多……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别动手了。”
灶中火舌上窜，荜拨的燃烧声中，散发出松木燃烧的香气，温暖火光映在脸上，言笑晏晏，那在微笑中舒展开的眉，那眸光流转的灵动双眼，那含笑弯起的粉唇……白哉不由涌起了微醺的醉意。
白辣椒炒黄喉，手撕白菜，辣子炒腊麂子肉，酸菜鲫鱼汤，当橘发人儿盛上两碗米饭放上桌，连筷子都为他布好的时候，白哉很认真地道，“一护，我们今晚就拜堂好了。”
──真像个贤慧的小妻子！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什麽呢……吃吧，我记得你喜欢吃辣的。”
拜堂的话，吉服也没有，花烛也没有，还是再顺几天，不过洞房倒是……将飘到不知道到了哪儿去的绮思拉了回来，白哉先夹起一筷子手撕白菜，上面红红的油辣子碎都快满了，一尝，白菜爽脆香辣，满意地道，“不错！”又夹了一片麂子肉，以松枝熏出的麂子肉色泽深红，肉质紧密，腊香十足，蒸过後再切薄片以剪成段的干辣椒炒出红油来快炒，出锅前撒上一把青蒜段，香味扑鼻，十分的爽利下饭。白辣椒炒黄喉里面还放了剁椒，辣中更多了份微酸的风味，还有那鲫鱼汤，汤色熬得雪白如奶，缀着黄黄的酸菜，翠绿的葱花，入口鲜美无比。
白哉出身世家，什麽珍馐美味没吃过？但是今日这一餐，却让他前所未有的开胃，尤其在看到一护被辣红的鼻尖的时候──显然他平时肯定不会做这麽辣──放下筷子，餍足之感令他清冷低沈的音调都带上了几分适意的慵懒，“一护，你这手艺，大厨都当得了。”
青年闻言傲然挑眉，“大厨？谁配让我炒菜给他吃？”
“也对，只有我，是吧？”
以为会招来一句别扭的“别臭美了”，不想对坐的人儿却只是腮飞薄红，神情郑重地点点头，“嗯。”
白哉不禁心中一荡。
这样可心可爱的一护，当初怎麽就舍得让他在此幽居五年呢？独对孤灯冷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一千八百多个日夜，何等煎熬。
歉意，怜惜，满足，眷恋……渐成惊涛，悄悄伸过手去，盖住了一护在他灼灼目光逼视之下微窘着去收拾碗筷的手，“一护，我记得这谷里有个温泉是不是？”
泉眼就在屋後石壁前，引流而来，开凿出一个小池，疏篱环绕，从草掩映，并无浓重的硫磺味，清透的水面白烟嫋嫋。
此时新月初升，洒下朦胧薄纱，深蓝的苍穹星子点点，从草中秋虫唧唧，远处山林间还不时传来几声麂子“吼！吼！”的叫声，愈衬得这山居的岑寂。
被他硬拉来的青年不做声地一径低着头，白哉眼尖地发现发丝间的颈子和耳根都红透了。
是猜到会发生什麽事了吗？
那麽，这样子的沈默，岂非默认？
正是良辰好景，可人堪怜，又何须迟疑，辜负风月？
伸手就去解青年的衣带。
全身一颤，受惊般按住，抬起来的眸中又惊又羞，哀求般的，“白哉，这……这太快了，我……”
一护的各种神情，白哉都见过，并一一记在心里，善解人意的，调皮挑衅的，骄傲倔强的，天真孩子气的，兴致勃勃的，沈郁忧伤的，冷淡尖锐的……可是，像此刻这般，清楚即将发生什麽而写满了羞耻，不是没力量抗拒却只懂得不知所措地哀求的神情，却是第一次看到。
傻瓜，不知道这样子只会让人更加按捺不住吗？
不可能放过。
展臂将一护一把揽入怀中，在那薄致如贝壳般的耳廓吹吐热气，“一护觉得我要做什麽？”
“你……你别骗我了，难道只是沐浴？”
“真聪明……我就想在这里要了一护，一护也猜到了，这就叫心有灵犀？”
“可是……我们今天才……太快了……啊……”
一口咬住那圆润的耳珠，咬出一声可人的低呼，双手轻颤地抓住了面前的衣襟，只是这等程度的刺激，就站不稳脚了麽？
好青涩……这具青涩的身子，从五年前起，就只能是也只会是自己的！曾在滔天的怨怒中唾弃自己这份不该有的想望，但是後来才明白，心的眼睛其实更真实，更清明。
“你等了五年，我也等了五年，何来太快之说？”不由分说地在那构不成抵抗的微弱阻拦下，双手直奔目标。
罗带暗解，锦帛轻分。
纷纷似秋叶，滑落在青年的足边。
月光都汇聚在面前这具洁净匀停的身子上，叫白哉移不开眼光。
年轻精悍的身形比想像中更纤细，骨架修长匀称，紧绷流畅的筋肉在星月下泛着珍珠般美好的粉白，那曾被墨色衣料拘谨包裹掩藏的细白颈项，那形状精致优美的锁骨，那单薄胸膛上随着急促呼吸翩跹起伏的粉红色茱萸，那纤细得惊人也怜人已极的腰肢，那紧实而修长的双腿，以及腿间乖巧沈睡着的精致分身，因为未识情事而保留着少年般的纯稚粉色……一寸一寸次第展现，偷走了呼吸。
“一护……真漂亮……”由衷地发出了赞叹。
一护早在衣衫一件件离体的时候就羞不可抑地闭紧了眼，脑子里一片混乱，大光明教传自波斯西域一带，风气百倍开放於中土，虽然不曾亲历，但那些锦帐密事，多少总是听说过些的，而现在就要亲身体会了麽？跟白哉……
过程中男子的手掌不可避免地掠过肌肤，似有意，似无意，只是感受到那上面的热度，浑身就是一阵阵发软。
那些在此地思念的日子里，反复地回想，心酸於仅仅是因为这是他亲自安排的所在就感到幸福的自己，如果那个时候他就……也是不会拒绝的吧，名门正派和邪魔外道，不奢望他能相信自己，所以不愿辩解，甘心被困，至少，能脱离那不知道怎麽熬过来的血腥修罗场，至少，可以在此平静地想着他……
是心甘情愿的……
“胡思乱想什麽呢？”身体一轻，被打横抱起步入水中，骤失平衡之下一护吓得睁开了眼，就看见男子含笑的深邃双眼正在自己的脸孔上方，薄唇含笑。
人说薄唇者无情，可是，分不清无情还是多情的时候，就早已陷落，无怨无悔。
温泉水将裸裎的二人浸没。
舒适的温热。
“一护……”
呼唤声中，火热的吻不由分说倾覆而下。
慌乱的幸福，一护温顺地仰脸相承，唇齿热情地挑开嘴唇，挑开微启的齿列，一一巡视过敏感的齿龈和颊齶，浓厚的成熟男子的气息，浑融的甜美，迷乱地迎上那肆意深入探索的舌，被激动地卷缠住，吮吸，舌面的摩擦，热流四溢，化作沁心的甘美。
陶然沈醉。
惊蝶般不停扑动的眼帘，生涩回应的小舌，甜美柔软的嘴唇，敏感地在四处游走的掌下轻颤不已，滑腻如脂玉的肌肤要吸住了手掌也似，叫人爱不释手，柔丝般来回轻抚着纤细得盈盈一握的腰肢，白哉叹息，“好细……”
“唔……嗯啊……那里别……啊……”仰头喘息不已，被热吻过的朱唇如花初绽，张合着吐出略带沙哑的音节，因为肆意游走的手掌带来的多变刺激而高低起伏，婉转动人。
小小的粉色茱萸在指尖的夹捏下飞快地尖挺，轻轻捏住一拉扯，就不得不顺着拉扯的方向挺起胸膛，“轻……啊、轻点……”
“这就怕痛了？那待会怎麽办？”示意的将贴体厮磨间早已硬热难当的欲望往上顶了顶，侧坐在怀中的关系，火热恰好顶住了股间的脆弱，一护顿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扭动着想要避开，却被抓住按在硬热上，“看……因为你……”
扎手的热烫，一护惊愕地缩回手，“你……那麽……那麽怎麽进得去？”结结巴巴说着，脸红得要渗出血来，
“那麽什麽？”调笑着俯下头，以舌尖轻舔另一边受了冷落的茱萸，令其缓缓绽放，转变成鲜艳的颜色，可爱地挺立着乞求更多的爱怜，“不说清楚我怎麽知道一护的意思？”
手掌滑下，轻柔地圈住了水中半抬头的分身。
“你……别……放开……”受不了这般过於直接的刺激地呜咽起来，牵动全身的挣动和颤抖，一护似倔强似羞耻的红了的眼眶，连连摇头，“放、放开啦！”
“别乱动！”挣动间厮磨得硬热顿时又涨大了一圈，跳动着顶住脆弱，白哉微恼地低喝。
圈弄的手掌威胁似的一紧，一护顿时闷喘一声，再不敢动弹，咬着唇忍耐着男子极尽挑逗的手法，被水汽薰蒸得产潮润的肌肤很快就渗出汗来，点点晶莹缀着肌肤漫上的娇红，怎麽也无法完全阻止咽喉摩挲而出的低喘和闷闷的鼻音，这般活色生香面前，白哉的呼吸不由益发浓重，挑逗的手法也更形急切。
温热的水中，也能感觉到铃口处越来越多的黏腻，那就是快乐的明证。
咬住颈子上不停上下滑动的小小突起，“别忍，我想听……你的声音……”
“很丢脸……啊……”一开口就再也拦不住了，那媚软的，不像是自己会发出的呻吟，“白哉……”
“怎麽会？”指腹技巧地滑过铃口，青年无力搭在肩上的十指顿时收紧，好听的呻吟越来越急促，“白哉……啊……我……我……”
对，就这样，抱住我，叫着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把一切都交给我吧！再不会让你一个人！“舒服？”
掌心的形状越来越紧绷，一阵阵弹跳，快到极限了吧？被情欲色彩渲染的面容，似哀求似茫然地凝睇，那水波荡漾的瞳孔融化得浓郁，色香流溢，却融进了一丝银月的清冷朦胧，摄人心魄，“啊……舒服……”
不自觉开始迎合着手掌的节奏挺动腰肢，追求更多欢愉。
身体的摩擦，肌肤的滑腻，越来越高的热度，越来越频密的喘息，甚至被动作牵引的水流微妙的挤压……都是火上浇油的刺激，额头渗汗……有点忍不住了啊，抚弄不由略微粗暴起来，攫住茎芽从根部往上一分分推挤，一护顿时皱起秀长的眉，梗住般连连摇头，语不成声地喘息，仿佛连坐稳这种简单的目的都无法做到地倒入怀中，高热的面颊无意识地磨蹭着爱人的下颌和颈子，“啊……我快……快要……”
“那就出来。”
“呃……白、啊……啊啊──”
爆发的低喊，妩媚弹起拱成桥状的腰肢，绯红莹透的面容，失神挛缩的瞳孔，艳丽，只能以艳丽形容的神情，温泉一下热得烫人。
好吧，比正文还长的番外，福利大众型，想一章写完的，可是实在做不到……先放上来，祝大家圣诞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