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愚人节即将来临,我大概是很奇怪的人吧......居然会很期待这种鬼节日的到来,要不是那天我有个计划,就算下了红雨,地球被陨石撞、世界末日,我才不会期待呢!
究竟是什麽计划呢?呃...就是,唉呦......,那天就会知道嘛...!
(愚人节当日)
为了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平常是迟到大王的我,六点就到了学校去standby
随着时钟滴滴答答的运转,这日子就一点一滴地随之流逝。
你的身影连个影子都没看见,到底什麽时候会来?以为你都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我,是不是错了?唉,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床上多赖几分钟,现在好想睡觉唷......
正当我以为计画失败之时,你来了,而身旁还有一位女性和你打哈哈,真刺眼阿......
不过没关系的,这全都不是今天的重点。
「嗨...早安。」我望着刚踏入教室门口的你道。
不知道我的笑容看起来怎麽样,会很僵硬很不自然吗?
「嗨。」你有些惊慌地回答我。那模样真可爱,不过也是啦!毕竟我这个「万年迟到大王」,居然是第一个到校的,这可说是世界第一奇蹟吧!
回应我的你迳自走到你的座位,默默地做着你的事情,我悄悄的移动到他的位子前面,俯瞰着你那专注的姿态。
「怎麽了吗?志龙。」他疑惑地抬起头望着我。
圈圈还是叉叉,全在一念之间;YesorNo,全是我的希望。
「我喜欢你,崔胜铉,可以和我交往吗?」心脏急速跳跃,我好像忘了如何呼吸,当我喘了一口气回神,就听到我说完了这句话。妈呀!我觉得我快不行了。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冰冷的眼神从未改变。
即使知道了你的答案,即使我原本就明白,还是想要听到你亲口说出,还是想知道是否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哈哈哈,愚人节快乐!崔同学。」心像毛线般卷曲揪在一起,不仅刺痛也泛酸,一字一句如此清晰的回荡在我耳里,难堪和尴尬。
幸好我的计画规划缜密,马上就找到了台阶下。
我忘了也记不得这个我原先期待已久的节日,是如何度过的?
只要一松懈,就会浮现出你那冷漠的眼神以及你的那句答案,我害怕、我慌张,於是我进入冬眠状态,与世隔绝的不愿接触,睡,是我唯一能做,也是唯一的冷却。
我知道,你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把早上发生的事昭告天下。
冬眠状态结束,场景是在我那偌大宽敞的床上,一回到家,我便将书包乱丢,随意的扑上床去躺,像颗马铃薯般一动也不动。
不愿意再次回想,不愿意在此听到或是看到,所有关於你,崔胜铉之事。
「你怎麽坐在这儿?」翠绿色的树叶布满整根树枝,阳光偶尔会透些进来,而你又是谁?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好热......」下意识地想透漏我的状况。
「你是不是中暑了?」他俊俏的脸庞缓缓靠近,紧紧盯着我的异常。
「你撑一下,我背你去保健室!」明明只是五分钟的事,却恍如一世的时间如此漫长。
他的背宽大厚实,我依偎在他背後,轻轻靠着感受他的气息。
我倏然惊醒,反覆呼吸试着平静。那梦,上演的事我们首次的相遇。
那当时我在保健室清醒後,你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询问着保健室里任职的护士小姐,才知道原来你是一年A班的崔胜铉同学。
看似一间富丽堂皇、装潢的美轮美奂的豪宅,里头却是空荡荡的毫无人影。
不过还是有看到一丝人影,而他好像躺在床上。
他把棉被盖住全身,不时好像还发出嘤嘤哭泣声。
就只因为那时的事情,我的眼光开始追随着你。
没想到你居然和我同班,而且还是同班同学的身分。
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更专注地看着你,上课时望着你认真的姿态,勤快的详记着老师所说的重点和笔记,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没有一天是不看着你。
我坐在别排的後面,而你鲜少回头,所以我才能如此安心地继续看着你的侧脸。
滋养了许久的情感终於才某次看见别班女生和你告白时爆发。
「崔胜铉同学,我喜欢你。」那女生还递上了一封粉红色的情书。
我看着这个女生,矮小留着标准的长发妹妹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起来很可爱,大概都是普通男生都能接受的菜。不过胜铉呢?会接受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胜铉的表情冰冻如山,丝毫不被告白所影响。
女生收回伸出情书的双手,快步离开。
在转身离开的那瞬间,我看到了,大大的眼睛塞满了泪水,咬着下唇压下哭泣的声音。
喜欢的人?原来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吗?
虽然机率很小,但我想赌赌看,有没有那百分之一的机会,那个喜欢的人是我。
一直在想着在什麽时候最适合,如果被打枪还能找到台阶下。
看着日历我嘴巴上扬了,日期将近的愚人节是再适合不过的好日子。
愚人节如果告白失败还能硬挤出一句:「哈哈,你被骗了,愚人节快乐呀!」这样的话。
之後的日子我都会看着日历发笑,其实也应该要紧张、害怕,那万一百分之九九的机率不是我呢?
但是都决定赌赌看了,不管结果是如何,至少曾经勇敢过,总比没有行动好。
我从棉被里拉出一条缝隙,因为已习惯黑暗突然被房间的灯光照的半眯起眼睛肿肿的,我哭了。
因为今天告白失败所以哭了,当初说得多麽有自信绝对不会被失败给打败,结果呢?
只是轻碰一下就躺在地上喊疼而且还一地不起,你这样有甚麽资格叫别人喜欢你啊,权志龙?
不是有句话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站起来呀!」
虽然这次摔的跤伤口很深,但是也要努力站起来,证明着我的勇气,就像当初毅然决然的下定决心要和他告白的初心。
再见,或许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会试着忘记你的。
忘记你曾经在我孤单的人生中,绽放过那一次灿烂的关心。
忘记你在没有人在乎我的世界里,释出那一次怜悯的好意。
忘记你勤快抄写着笔记的认真神情...
我会把生活恢复到以往的步调,彷佛你从来没闯入过。
我过着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关心的富贵生活,而你还是平常的过着校园生活。
忘记你那一天的温柔,忘记那一次温柔是第一次来到我的生命。
再见,或许还是需要一点时间,但我还是会试着忘记你的。
*
貌似有点忘记昨日是如何入眠,好像就自己对自己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告诉自己别伤心,然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没什麽,鼓励和自我安慰的话,这是我经常做的事。
父母双双都在国外工作,即使有可能归国也鲜少能和他们见到面,我也很想要问他们,明明我们家都那麽富裕为何还是要在国外工作,不来陪伴你们的儿子成长?这样子,在你们眼中我到底是什麽?
虽然经常有过这样的疑问,但下一秒我又会想,他们还是爱我的,在国外工作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自己说他们有给你不好的生活吗?并没有,而且定时还会寄零用钱,只不过鲜少见面罢了,不能因为这样就影响我们感情。
所以在我17岁的岁月里,没有任何人关心过我,没有任何人在乎过我的感受,成绩的好坏没有人管没有人称赞或责骂,在学校的优良亦是......
好不容易有了一抹光探出头来关心,也就是那次你古道热肠的背我到健康中心。
每天坐在教室视线都追逐着你,每天看见你的笑容就会会心一笑。
我知道,我必须渐渐抑制这样的情感,都被拒绝了,就别再留恋你会再次回心转意。
我要往前走,超越你的速度,不再躲躲藏藏的藏匿在你的背後走。
整理着印有学校校徽的校服,看着镜子里的我,我笑了笑。
还不错,气色还不错,至少撇开那哭到红肿的双眼...
迟到?我不能再让这件事发生了,既然选择要以"前进"来治疗,要就得改变这些恶习。
提起书包,锁上了豪宅的大门,我坐着摇摇晃晃的公车上学去了。
曾也有过,那当时还在想着愚人节的事情,如果你说可以呢?你答应了我的告白,但,然後呢?
突然兴起的念头,被紧闭的嘴巴带过,没有任何答案。
跟你在一起吗?可是你...我只是眼神追随,我并未了解你的全部...
这样的喜欢还可以算喜欢吗?
对阿,这样子的喜欢可以算喜欢吗?可以吗......?
*
在公车上搞人格分裂真是自己"英英美代子"找事情做,唉...
差点还忘记昨天愚人节的事情,希望自己可以假装得很好,别再让满溢的喜欢透露出来,让你发现...
我抬起手看着戴在手上的白色手表,恩...七点十五分,还没迟到,挺准时的。
不错,真是不错的一天,一个很好的开始......应该前进了一点点了。
上午的课,坐在靠窗边的我,时常看着外面的景色...然後很不幸的就被老师叫到...
「咳咳...那个权志龙同学...」我们的物理老师正在叫我的名字。
此时的我,还望着那湛蓝色天空发呆...心早就神游在那片云里。
「权志龙同学。」物理老师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此时我才转头和他对上眼。
「你是我的小老师,然後请你帮我去918仓库,後面左边数来第三个柜子的第四个抽屉拿器材。请快去快回。」
「喔,了解。」
心不在焉的走到918仓库,脑海还是浮现着刚刚那片天、那朵云。
「奇怪...老师刚刚要我拿什麽?」突然我忘记老师刚刚交代我要拿的东西。
「918仓库後面右边数来第四个柜子的第三个抽屉拿器材吗?」
完全糊涂的我在918後面柜子的抽屉乱翻乱找着,可是就是想不起当时老师吩咐我拿教材的柜子...
我抬起手擦擦布满在我脸上的汗,天啊!918仓库的柜子和抽屉如此多,我是要从何来找起,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嘛...
我干嘛上次要一直想到那片湛蓝色的天空阿...阿西.....好烦呀...
「在後面左边数来第三个柜子的第四个抽屉。」一个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音响起。
「谢谢你。」我抬起满是汗水的脸朝着声音主人的方向看去。
其实看到他的脸更想问的是:你怎麽会在这里?
他的出现着实让我大大吃了一惊,但,知道那麽多有什麽用,都已经告白被拒绝了,能改变什麽?
我站起身,双脚移动到他刚刚说的地方。
「左边数来第三个柜子的第四个抽屉.....」轻轻默念一遍
「啊哈...我终於找到了!」
我一转身才发现整个身躯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哇靠!现在是安怎?是在"柜咚"个什麽劲儿?
「有事?」我抬起脸对着他说。没办法,根据经年累月的资讯蒐集而来,这人可整整高了我九公分。
「恩...」他轻轻地发出声音,还是一样的低沉。
「一定要这个姿势讲?」很疑惑地提出这个问题。
「恩...」他依然不开口的发出声音回答。
这人脑袋是有洞吗?忘记站在你面前的人昨天跟你告白而且还被打枪,柜咚就算了还这个鬼姿势,我不是一个告白被打枪就可以轻而易举放下感情的人,所以现在是什麽意思?诱惑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翻了白眼才对这人说。
「昨天的告白是真的还是假的?」他真诚的眼神让我有点退缩...干嘛?就这麽想知道喔。
「啥,你干嘛那壶不提提那壶阿?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愚人节快乐吗?」声音有点颤抖但是我必须ㄍㄧㄥ住这个气势。
「真的?那你再对我说一遍那句话。」他半信半疑地在怀疑我。
「欸,你很奇怪欸,这麽想知道干嘛阿?你不是都拒绝我了。」这个人真的脑袋有洞,我的老天爷啊!为什麽要让我喜欢他阿?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拉!
「因为我以为你跟我有相同的感觉。昨天的拒绝是因为愚人节,所以才说反话的,反覆思考之後才想说你是否也说反话偷偷喜欢我,所以现在才问你是不是真的...」
欸...谁啊,快来给我一巴掌清醒阿...告诉我刚刚的话都是经由崔胜铉本人说出口的。
「既然你都说是愚人节了,那我就没事了,刚刚的事就假装没发生吧...」
他落寞的眼神映入我的眼帘,心突然一阵刺痛...
「不要...」轻轻地说...这时悄悄握住他正要转神而过的大手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贴在他的背後,不断握紧他的手。
「我...你不要离开...我也只是说反话...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豆大般的泪珠就这样掉下来了...
那人还是没有动静,怎麽办?我觉得我的眼泪越掉越凶了...
「很喜欢...很喜欢你...从那时你背我的保健室的那刻起,每天上学的动力都是为了看着你的身影...」
「我不要...我不要把那些事情都当作没发生过...我不要...」
一想到他说刚刚的事就假装没发生,就越来越害怕...
下一秒我跌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里,他帮我擦乾脸上的眼泪,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印上一吻。
明明那吻只是停留几秒之间的事情,我却觉得彷佛转换了好几个世纪,看着春夏秋冬的转换,绿叶换红叶的变化。
「别哭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捧着我的脸说,这距离好近,额头都贴到额头了。
「那你肯接受我吗?」你肯吗?接受这麽一个幼稚又爱哭的我。
他不语。只是捏了捏我的鼻子,又再次亲了我一口,而这一次不再是几秒了,而是一记深情又长久的深吻,他的舌头撬开我的嘴巴,而我的舌头随着他翻搅,直到我觉得我快没气才停住。
「当然接受阿。傻子,等你这句话不知道多久了...」
「我才...我才等很久呢...大坏蛋...」偷偷的嘀咕着...希望他不要听到。
「你刚刚说什麽啊?如果我是大坏蛋?那你呢?」胜铉突然把捧着我脸的手捏捏我的脸颊。
「阿...痛啦!如果你是大坏蛋,那我永远就是大坏蛋的老婆。嘻嘻...」你要永远永远当大坏蛋,而我要永远永远当你的老婆。
「哈哈...好好好,那你就永远当我老婆吧!走吧!赶快回教室了。」胜铉笑了,笑得好灿烂好灿烂,我觉得仓库里的光线好刺眼,我像是快睁不开眼一样,彷佛梦境般的现实,然後我也笑了。
他伸出他的右手,而我追上他的脚步用左手牵住他的右手。
我偷偷看着走廊上的两个影子...
不知道会不会走到永远,如果能就一起吧...就永远当你的老婆
不知道会不会走到永远,如果不能...那未来的某一天,想起你,我也会很快乐
我很喜欢你唷!崔胜铉
第一天交往纪念日,快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