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後,微凉的晨风中,他俩戴着专用安全帽、护肘、护膝,全副武装骑着脚踏车到半月湾去。
不像之前出游时的顺利,午後回程时他们竟然迷了路,最後骑到一座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海崖边。
见情人喘到连话都讲不出来,程柏正抱歉极了,真想当场把口袋里的地图撕个稀巴烂。「真对不起,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就当是喝下午茶吧。」快三点了。
「没关系,柏正,有时候地图会想整人,而我们今天刚好拿到的就是想整人的那一张。」把脚踏车停好了,曾青蓝看到崖边有一张公共长椅。「我们到那边坐着吃东西吧。」
走近了细看,才发现长椅的上头钉了铁牌,上头刻着:「思念爱妻」。
乍看之下,二人一时心里都五味杂陈。
「我想他们应该是很喜欢这里的海景吧。」我的上帝,您是知道我今天所要做的决断,所以引领我们来到这个地方吗?要自己别把心里想的表现在脸上,曾青蓝拉着爱人坐下。
「嗯,这里是个很适合约会的好地方。」是今天吗?隐隐约约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程柏正要自己别想太多。反正只是一场恋爱游戏,要结束就结束,没必要害怕。搂搂情人的肩,他打开背包拿出餐盒。
望着蓝天,吹着海风,二人分享着本来是要当晚餐的寿司饭盒。
「好冷。」打开保温瓶,曾青蓝喝了一口热茶。
「因为夏天结束了。」从风的凉度,程柏正就可以知道是秋天到了。
「夏天结束了吗?」还没感觉到热啊!
「嗯,这种偏凉的风,是初秋的风。」
「啊,纽西兰的夏天好短。在台湾,我们可是要整整热上三个月以上才叫夏天啊。」果然只要肚子饿,什麽都是香的。
「但这里的夏天算是温暖了。」程柏正拿起一个铁火卷喂给他。「你不记得辽宁来的姚妈妈,说这很暖和?纽西兰的冬天最低温也只有零度左右,比起她故乡的冬天动辄零下三十度,这里真的太温暖了。」
闻言低笑,曾青蓝想起那位亲切热情的邻居大婶,颠覆了不少他对大陆人刻板的意识型态。「我居住的台中夏天,正常是三十五度左右哪。」
「我已经忘记台湾的夏天了。」耸肩苦笑,程柏正越来越能确定分手的日子是今天了。因为近日来他们一直回避着关於台湾的话题,今天却由他主动提及了。
同样回敬爱人一个豆皮寿司後,曾青蓝遥望着海天相接的远方。「我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後天,不,应该说是明天晚上,我就要回台湾了。」
「嗯,我会开车送你去机场。」跟着也望向灰蒙蒙的远方,程柏正定眼在那海面上点点的白帆影。「回去後,又要拜托你多关照小姿了。」
「你放心,程兄,她就像我妹妹一样。」
***
深夜了,程柏正开着车载着情人——不,是亲妹的房东,以及妹妹一起去奥克兰国际机场搭机。
「护照、钱、相机、行李,都带全了吧?」路上,一辆车也没有,只有二旁的路灯亮着昏黄。那亮光的名字好像叫做「孤独」——程柏正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疯了,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全带了,我检查了好几次了,别担心。」和他脸上的轻松自若的微笑不同,坐在後座的曾青蓝双手抓着随身背包紧到指节泛白。
「回到台湾再Mail给我,不然我和阿端都会担心。」二个月怎麽过得那麽快,明明昨天才在机场接机,今天却要送走了。
「知道了,我们回到家就会给你们消息。」大笑着,曾青蓝保证。
「那就太好了。」不说话好像很怪,程柏正一直找话说。「我看你们晚餐都吃得好少,饱了吗?」
「不饱,我们故意要上飞机再吃。」笨蛋哥!为了你,青仔的魂都掉一半了,哪儿还吃得下!昨天,从好友对兄长的称呼,程姿立就知道他俩已经分手。听着这种不着边际的对话,她都快急死了。
「你来得时候行李很少,回去的时候也没比较多。」远远地,机场就在前头了,程柏正打了档右转弯。要是车子这时抛锚了,会怎麽样?
「多了,我买回去要送人的纪念品有一登机箱那麽多。」镶着KIWI图案的各种小东西、黑杉军的运动衫、好可爱的绵羊T裇、毛利图腾的马克杯、魔戒地图书、纽西兰拼图……曾青蓝要自己别想什麽,只要一直数一直数。
「那你自己的呢?」晚餐可能不太新鲜。程柏正莫名的觉得胸口发闷。不会是晕车了吧?
「我的纪念品可多了,3G的记忆卡都用光了。」还偷偷画了你的睡脸,回到家要护贝起来。还有你的吻、你的微笑、你的温柔体贴、非常居家的生活习惯。还有夹在日记本里格雷矛斯的玫瑰花,回去一定要做成乾燥花裱框起来。还有「慕星」,怪得要命的躺在我的胸口。
远远的,机场的灯火夺目的亮着,照在曾青蓝灿笑的脸庞。
哪有分了手的人,会这样对着前恋人笑?坐在好友身边的程姿立有点受不了,觉得鼻头有点儿酸。
驶进了机场,程柏正去停车,让他们去拖运行李,之後送二人入关。
「那就再见了,青蓝。」低头看他,程柏正对上他亮亮的杏眸,里头找不到一点……就算是舍不得也好,一点也找不到。真的只是爱情游戏而已,程柏正,像个男人吧、不要再多想!你跟他这二个月来的一切,就是爱情游戏而已……
「再见,程兄。」轻挥手,曾青蓝转身拉着好友要入关。
那声「兄」,从昨天开始就唤得程柏正的耳朵阵阵发痛。皱着眉,他踏一步向前拉住他的手。「青蓝。」
「什麽?」
「这二个月,我很……快乐,你真是个好人。」低哑的,程柏正真正想说的话说不出口。
「赛!马的!你又发我卡了!」好气又好笑的骂着,曾青蓝用力的拍拍他的臂,不着痕迹地想要拿开他的手,但却拿不开。「算了,原谅你,谁教你是大帅哥呢——当然没比我爸和我哥他们帅啦。」
「最後再给我一个吻吧。」真不想这麽说,程柏正觉得自己在哀求。
那刚开始闪避他,後来宠着他,现在还把身段拉得那麽低的男人——教他很想狠狠的揍他,更想放纵的亲吻他。「笨蛋,你不怕我们被航警人员抓走啊?」曾青蓝仰头以脸颊在他的颊侧左右贴了二下。「再见。」
「有空再来玩吧,二个月怎麽可能就把这里走完呢?青蓝,下次我们就花个六天去爬东佳里诺山。」Fuck,真的在晕车了,想吐。程柏正无意识自己扭曲了表情,拉住他的手僵硬的放不开,头痛的快要爆炸。
「会的。」咯咯低笑,曾青蓝忍着刀割般的心痛拉开那抓疼自己的大掌,许下无法实现的承诺。
【摘自[BL]南十字星的夏天(10.3)】
===以下为关於[BL]南十字星的夏天(10.3)的二三事分隔线===
哦哦,分手了~(远目)
柏:分手,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抱紧青蓝)
青:我可以理解的。(回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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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茶!下回就是尾声了,你现在让这二只分手到底是想怎样?
茶:哪怎样?这二只也不是唯一在尾声前分手的一对,隔壁棚的先钧和曦律也是这样啊~(烟)
天音:烟你个鬼!(狂殴茶飞)
律:先钧,我们竟然也有串场戏耶~(拉拉手摇摇+笑)
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计划看是要去新竹还是台中或是纽西兰渡假,这样你就会有更多机会可以跑错棚了......(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