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霆抚须良久,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易思,就怕到时候你身不由己啊!”
易尘眉头一皱,刚要说话,穆雷霆用低沉的声音接着说道:“南越异者虽然造诣参差不齐,但是人数却是最多的,无意楼在烟波,浩渺,流云,沧海四郡各有一楼。东苍国只有三座无意楼,异者数量虽然没有南越多,但是却同南越旗鼓相当。北漠人大都喜骑射,所以北漠只有漠东、漠南郡城各有一楼,异术也只是平平,西岭地域辽阔,不知道什么原因,异者人才凋零,只有一楼。不染姑娘会来南越,你可知为何?”易尘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这些年,各国的无意楼基本都各自为政了,西岭的无意楼更甚,已然沦为惜玉教的一个分堂。一个好的异者足以扭转一场战事,易思,西岭异者真的是太少了!所以西岭既想招揽,又怕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东苍西岭南越北漠,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是暗地里都有不少的小动作,你以为只有南越想知道洗髓的秘密么?不论是东苍还是南越北漠都或明或暗的派出了不少人,不只是异者还有武者,谁都想得到洗髓的秘密,提升自己国家的实力,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无所获。”
穆雷霆端起了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放下了茶杯,穆雷霆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不管是武者还是异者,这些年,南越派去西岭的人几乎都失踪了,我怎么能让你犯险!”穆雷霆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丝的悲伤。易尘心忽的一沉,仿佛突然明白了,低声道:“师傅的意思难道是说...”
穆雷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据说那些怀着目的去的弟子不论武者或是异者,基本上都消失了,仿似根本没有出现在世上一样!”易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问道:“基本上?难道就没有一个...”穆雷霆长叹一声:“倒也不是,南越流云郡无意楼,一个名叫韦晔晟的土系二阶弟子没有消失,只是...”
穆雷霆的眼中出现了一种让易尘看不懂的神情,仿似愤怒,但更像是悲哀。易尘疑道:“师傅,只是...”穆雷霆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流云郡无意楼的楼主许沧南是我的师兄,许师兄是木系三阶四级的异者,韦晔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韦晔晟从小没了父母,是我师兄收养了他,说是最弟子,其实更像是父子...”
易尘静静的听着穆雷霆慢慢的讲述,韦晔晟从小就是个孤儿,基本上就算是被许沧南抚养成人的,也是由于这样的原因,韦晔晟一直视许沧南如父亲一样,三年前,二十一岁的韦晔晟突破成为土系二阶,到了外出历练的时候,也许是因为西岭特别喜欢土系异术的原因吧,韦晔晟更是特别的被挑去西岭的无意楼历练,自然去之前被许沧南特别的‘叮嘱’了一番。
一开始去的时候书信往来不断,多多少少有一些有用的消息。许沧南同穆雷霆一直都有联系,所以韦晔晟传回来的消息穆雷霆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只是一年前的某一天,韦晔晟突然断了同许沧南的联系。
许沧南派去西岭同韦晔晟联系的人一个个的消失了,终于有一天穆雷霆得到了消息,许沧南在西岭被韦晔晟重伤。韦晔晟变节了,入了惜玉教。变化之快,快的让许沧南有些不认识了,不仅如此,韦晔晟更是只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从一个土系二阶异者直接突破成为土系三阶异者!
西岭,仿似是韦晔晟的主场,土系的韦晔晟死死的克制了木系的许沧南,加之许沧南心里的一丝不忍,三阶一级的韦晔晟,用了镶嵌了三个中品土系晶石的武器重伤了许沧南,以至于许沧南差点就把命留在了西岭,回到流云郡之后整整的修养了一个月才好了八成。只是身体的伤尚可医治,心里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复原。
穆雷霆讲到这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抿了一口茶水,轻轻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易尘,说道:“要么改变,要么消失,易思,你还坚持要去么?”易尘下意识的想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突然觉得在穆雷霆面前不应该有这样的小动作,只好假意把手攥成拳头,放在鼻子下边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掩饰了一下自己小小的不安。
“师傅的意思就是说,所有的人去西岭基本上都是想刺探惜玉教的秘密么?”易尘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始提问。穆雷霆想了想,轻轻的点点头,易尘继续发问:“那应该也有单纯去西岭历练的人吧?那些没有目的去西岭历练的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穆雷霆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单纯去历练的人应该是有几个的,因为有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胜任的,只是那些弟子都是一些泛泛之辈而已。”易尘接着说道:“那么说那位韦晔晟韦师兄在同辈之中乃是佼佼者了?”穆雷霆点点头:“那倒是,许师兄那些个徒弟里,韦晔晟是最被看好的一个。”
易尘的大脑高速的运转了起来,突然脑海里闪现出了一个不可能,定了定心神,易尘轻轻的对穆雷霆说道:“师傅,以易思愚见,怕是那位误会了那位韦师兄。”还沉浸在往事回忆之中的穆雷霆突然听到易尘蹦出来这么一句,怔了一怔,道:“易思,你怎么会这么想?”易尘轻轻一笑,淡淡的笑道:“我想,那位韦师兄,定然是手下留情了,他若是真的想留下许师伯,恐怕许师伯就不会活着回南越吧?”
穆雷霆眉头皱成了一个,右手仿似要把下巴那一缕胡子揪下来一样,像是对易尘,又像是自言自语:“只身犯险,强敌环视,莫不是...许师兄怕是误会了晔晟师侄啊!”穆雷霆忽地镇定下来,说道:“易思你接着往下说...”
易尘一字一句的说道:“怕是那位韦师兄在惜玉教立足需要一样东西”看着穆雷霆的眼睛,易尘接着一字一句的说道:“投,名,状!”穆雷霆听了易尘的话宛若雷击,倏地站起来,却又颓然的坐了下去,嘴里反反复复的说着三个字“投名状”。
西岭虽说是民风彪悍山脉纵横,但比之南越肯定有另一番风景,穆雷霆陷入了沉思的时候,易尘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就算不能在南越洗髓,必须去西岭,只要不主动招惹那个不染姑娘,不去碰人家的机密,自己定然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既是去西岭没有什么生命危险,那么不但可以游玩一番,没准还可以顺便弄一批石头回来,上次璞叔都说了,大部分的原石都是出自西岭,怎么都是稳赚不赔。
可是,怎样的借口才能说的过去呢?难道直说,说自己去西岭游玩?还是说去西岭做买卖?易凡肯定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父亲大人肯定板着脸说不准,母亲大人不活生生的剥了自己的皮...
“嗯哼...”轻轻的一声咳嗽,把易尘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也许是受到了易尘言语的影响,穆雷霆脸色一扫刚才的阴霾,语气没有了刚才的沉重,“也许真的如易思所说,据说那次之后,韦晔晟受到西岭无意楼楼主的青睐,在惜玉教内地位扶摇直上。”
穆雷霆接着说道:“既是如此,那就更不急于一时,待我与许师兄商讨一番,或许应该找人去接触一下韦晔晟,试探一下。不染姑娘那边,我自会解释,只是易思你...”
穆雷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说什么,啊,没事,你去刺探情报吧,虽然那么多人都失踪了,但是韦晔晟没什么事,加上一个薛少然,你肯定更是死不了。
易尘倒是很淡定,去西岭,去就去!玩的过就玩,玩不过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