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远一点!」我惊声地道,推开周逸光。
「这又什麽好大惊小怪的?我们都演过吻戏了。」
「是谁说要跟你舌吻的?」我沉着脸道。
「蓝羽恩小姐,这是你第一次接吻戏吗?现在观众看剧情,如果没有真枪实弹的喇舌,谁会看呀?你和别的男演员就没有过吗?关佑威他就不会和其他女演员…」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周逸光的俊脸上。
他心疼地呵护挨受的脸颊肉,不忘瞋目对我。
「在你最後一句台词我要外加这巴掌。」我振振有辞地反击。
「我可不会像某人在别人不知情的状况下擅自主张,为所欲为。」说完,就快速走开到化妆室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气呼呼地轻敲胸膛。
这混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才第一次接演男二而已!第一次!周逸光之前都是戏中跑龙套的角色:送货员、服务生、男主角身边的好同事等等,我只不过是推荐他可以试试看而已,没想到他NG次数意外的少,备受岳导和编剧的器重,对他盛赞有加。
说不嫉妒是昧着自己的良知吧。想想当年出道就演电影女主角时,承受的压力无法用三言两语轻易地带过。NG发生过四五十次,被导演骂得狗血淋头,一文不值,难受的感觉堪比古代的胯下之辱。周逸光却拥有狗运般的逃过这些血汗的新人养成日子,难道不该令人嫉妒吗?
但这不是让我生气的原因。
令我无法接受的是,他拥有擅自加戏的权利。
凭.什.麽!
大约是一个月,或是更久之前,那时候我记得已经凌晨快三点,明明已经瘫软无支,但为了和周逸光对戏所以苦撑体力,硬吞难喝的黑咖啡。可是周逸光,不对,应该说这混帐东西,偏偏在这时候加壁咚的戏码,让我後脑杓敲响墙壁整整五次才拍摄结束。我以为是我自己注意力不集中影响演技表现,直到我瞥见他的笑容——
捧在掌心的水用力泼在脸上,冲洗默默忍受的屈辱。
「该死的!」
「喂?徐祥吗?我是羽恩啦,佑威他人在你旁边吗?」
「佑威刚下戏不久,你等一下我让他听电话。」
我听见祥叔喊着他的名字,紧接而来的是,邓紫琪娇滴滴的声音。
「宇实,你为何总是让我受伤呢?」
我心头一震,手机随着莫名而来的手汗一路滑落倒地。
「啊—」我忍不住叫着,蹲下去的时候看到一只熟悉的手早把它拾起。
「喂?喂?」电话的那一头无法引起回头,我怔然看着周逸光把手机交在我的手上。正要向他说声谢谢时,他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暗示我不要出声後就走了。
「羽恩?怎麽了?喂?」关佑威着急地道。
「没事,佑威。只是手机我没拿好就摔到了。」我回应道。
「我想如果你很忙的话,你就不用过来了。」
「我等一下过去接你,羽恩,一下就好。」关佑威赶着回道。
「你要不要睡一下?可能就是因为早上没睡好,所以手机没办法拿稳。」等红绿灯时,关佑威叮嘱我道。
「不用了,我不困。」咖啡因奏效了。
「对不起,今天我一整天忙着拍动作戏,没办法接电话。」
我看见他的手背上有几道划开的伤口,让人有点心疼。
「你和紫琪好像很合拍的样子。」我面向车窗,像是在自言自语。
「怎麽啦?」关佑威调皮地戳着我的酒窝,「你吃醋啦?」
「哪有!」我敲了他的额头。
「不吃醋的女人多少有些病态。」关佑威笑着说。
「你这家伙死要人吃醋的。我们做这一行的,醋坛子要够大才行。怎麽可以因为你就和合作过女演员老死不相往来了?」我开玩笑道。
「但我可能会。」关佑威面色突然凝重。
「真没想到周逸光还有华槿蓉这张人情牌,我实在是太大意了。」他加速引擎的那手用力握着心头的一股怨气。
「虽然槿蓉姊想要帮忙挽回他的名声,恐怕也於事无补…」我谨慎地说道。
「那你太不了解华槿蓉的地位,蓝羽恩。」关佑威把他的手机拿给我。
“电影《血来宝》偷窃案…岳导:误会一场。”
“《血来宝》周逸光偷蓝宝石?被传有人陷害。”
“追踪报导2《血来宝》从盗窃案转变阴谋论?”
希望导演从轻办理,难道就是这个?
「恩,你有没有听到什麽消息?」
『原谅一个人的错误只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没有,我忙着拍戏,哪有空听那些。」我轻描淡写地道。
不妙,关佑威突然紧急刹车,把车停靠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