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老师！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家燕太不受教了，回家後一定会好好管教。」妈妈低头弯腰的继续拜托着，「这一次就拜托你们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们家燕。」
厌恶、虚为，大人们除了弯腰鞠躬外，难道就不可以换另一个方式吗？
更何况这一次错不在我，我始终不懂妈妈为什麽要这样低声下气，分明还未开战就已经弃械投降了。
「我没办法继续教这样的学生。」老师的话说的又狠又直接，打定主意要将我退学的决心也没有改变过。
「老师，求求你再考虑一下。」妈妈依旧卑微地弯腰苟求着。
「妈！」我将妈拉起，愤怒的说：「我不懂，你为什麽要道歉！」
「石家燕！」回给我一记白眼後，妈继续弯下腰，这一次连我的头都被压下了，「对不起，她就是这麽不懂事，都怪我这个当妈的不会教，就请老师主任大人有大量能够原谅。」
「我没有错。」挣脱开妈妈压在我头顶上的手，一刻也不想屈於眼前这些人。然後我果断的再说一次：「到现在我才终於知道什麽叫做大人有大量！因为在你们眼里，小孩的理论都是屁，无论多有理赢家终归於你们，像我这种满嘴屁话的小孩，你们害怕我会一口击败你们死板的理论，所以恨不得找个理由将我驱赶出去—」
当话说到一半，右边脸颊忽地一阵发热，我看见妈急速结冰的脸，她的右手仍旧悬在半空，望着我的眼睛不发一语。
我没有再说下去。
也许我被这一掌给惊吓得无法言语。
然後还想起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这句狗屁话。
但事实上，是在我仍处在抓狂的状态时，我看见了妈绝望的眼里闪动的泪水，满腔热血顿时被雨浇灭了一半。然後我实在是被那一滴滑落的眼泪给折服了。
「石太太，你就别责怪她了。」主任的脸色略带尴尬地出面。
「我如果不这麽做，她就永远不会有半点悔意。」妈表情缓和下来。
「做错的人不是我！」我再一次的说。
我明知道我和妈伴随着多可笑戏码，我该收敛态度。当看着每一个勾起笑容的人，一股发烫的羞辱感衍伸而出，然後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我：看吧，这样行为是多愚蠢。
场面陷在一片沉默中，老师从中走出道：「企图殴打老师，光是这一点你就可以被退学，知不知道？」
对，退学！
我正眼看向老师，一字一字的加重语气，「我．不．在．乎！」
本来我还想继续反抗下去，可是妈妈以急速的速度挡在面前，并附上一记在说下去要我的命眼神。
「对不起，她就是……」妈一转身眼神立即放软，老戏码继续上演着。
看到妈屈腰道歉的模样，老实说我讨厌这种感觉，却又无法去阻止这一切。
唯一的办法就是什麽也不看，强压住自己得失控情绪，我自各走出教务处，将身子靠在门旁，耳里却好像停留在刚位置上，里头的对话透过墙直穿入我耳里，是那麽清晰。
「那个…对不起。」
低着头余光瞄到一个人正站在我面前，虚弱的讲话声让我不得不抬起头。
是她，许丽雅！她来干吗？
那张脸跟刚在教室一样苍白的吓人，我一股气未消：「干吗？不会是来看热闹的吧？」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她低声下气的求我原谅，并紧抓着我的手。
「干嘛啊？」我说。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刚替我做的一切。」
她看着我，似乎想要由我这里得到什麽答案。
「喔…」停顿一阵子，我的嘴角慢慢扬起，带着戏弄语气道：「如果真的打自心里感谢，替我做件事好了。」
「啊？」
「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