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在一堆乱飞的灰仆仆猫头鹰中看见一抹雪白时，脸上的笑容令四周围的人都惊艳！
「噢，嘿美。」
她维持笑容，向她那只宝贝猫头鹰伸出手，而後者即使经过长途跋涉也依然优雅，降落的动作与神态都极为脱俗，宛如意识到视线似的，就连伸出腿让她拆解包裹的小小举动都特别流畅好看。
「谢谢你，嘿美。」
她把猫头鹰往桌上放，任由她啄食盘子里的培根与炒蛋，接着把包裹最外层的牛皮纸给拆开一些，露出内容物的一个小角：很漂亮的丝绒紫色，价钱并不亲民，但绝非她买不起的。
嘿美暂时解了饥饿与口乾後，停到她的肩膀上朝她呜呜叫了两声，随後便朝着外头飞去，外面正是大雪纷飞的糟糕天气，估计她是要回猫头鹰小屋去好好睡上一觉了。
「嘿、哈莉，那是什麽？圣诞礼物？」
荣恩最里塞满鸡腿肉，导致一句话的发音歪七扭八的，要不是够了解他，可能连她都要投降。
「是秘密。」
她满足地漾起微笑，眼神有意无意地往教职员桌方向瞅，正好看见那个人用完餐、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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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来说，学生是不该知道教授办公室的通关密语的，可任何规则在她身上都宛如虚设。
因为大家都回去过圣诞节了，留在校内的人不多，她跟荣恩是唯二留下的五年级生，偌大的霍格华兹变得空空荡荡，这样很合她意，毕竟平常人多时她的一举一动都难免被目击。
走过长长的走廊後，沿着楼梯往下，四个学院中葛莱分多往上为塔；赫夫帕夫与雷文克劳隐身堡中；而史莱哲林却是往下拓展，在地底下成就王国，不得不承认每个学院都有特色，哈莉每个不讨厌。
噢，但为了形象，她还是得表现出厌恶史莱哲林的那一面，无可奈何。但事实上，她自己明白狮子与蛇都有其美好、让人喜欢的部分。
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地窖的大门，门後就是史莱哲林学院导师的办公室，门上自然有蛇群为其装饰。
「……噢。」
她别过脸去，忍住想替这几只蛇改头换面的念头。
其中一只蛇感应到她，动了动三角形的蛇头，鲜红色的眼睛朝她看来，嘶嘶地吼：「通关密语？」
「老蜜蜂。」哈莉说。
石蛇朝她嘶声吐信，像是不甚甘愿她答对了一样，接着地窖大门应声而开。
她熟门熟路地往後跳开一步，闪过这一道总是开得太快像是要砸死人一样的门，她不知道这门究竟是针对她还是每个试图进入石内卜办公室的人他都不顺眼呢？但那不重要。
「教授？」
她朝里头叫，却没看见应该在办公室里的人。
──奇怪了？他不是已经吃完早餐离席了吗？
她走进地窖、关上门，环顾这个小地方里的昏暗设计与色彩，露出反胃的表情：为什麽一间好好的办公室可以让他搞成这副德性？全黑的设计就不说了，一丁点其他的色彩都没有，桌上与顶上的灯光都是惨绿色，与蛇相衬没有错，但……
「难看。」
哈莉皱着眉说。
她把那小包裹放在桌子上，并站在没有火焰的壁炉前方环顾这个房间──当然，她没漏掉了那些装在透明瓶子与箱子里的药材，纵使那瞧起来很……让人反胃。
还记得第一次踏进这里时，她看到那瓶瓶罐罐里浮沉的死动物时差点没拿东西砸下去！
哈莉歪着头，嘴角随後上勾露出微笑。
下一秒，魔杖取代了礼物盒原先的位置，她先是用魔杖做出笔划的姿势，像是画家一样的表情顿时浮了上来。
「首先，壁纸！」
她呵呵笑着朝墙壁上一挥一点，原本裸露毫无装饰的石墙瞬间贴上粉红色还带着星星花样的壁纸，「这还像样一点！接着是……灯！」她又朝顶上跟桌上一挥，墨绿色的光源换成让人放松的昏黄光线，桌上的则换成能让人振奋的白光。
「然後……嗯，壁炉也要改！」
她漂亮地一转身，手灵巧地画着数个圈圈，又点又挥又滑，一个个小巧可爱的装饰品瞬间出现，有可爱的小路、圣诞老人、礼物盒、圣诞树等，配上壁炉里（「噢，差点忘了壁炉要生火！」）熊熊燃烧的火焰，活生生就是葛莱分多交谊厅的风格。
哈莉又改了几个地方：床铺的床单改成可爱的白底粉红色爱新款式；桌子上铺了块白色桌巾；书柜是她最没有更动的部分，只贴上了一些可爱系风格的胶带妆点；那些装着药材的瓶瓶罐罐，则缠上了各色缎带，还绑了大大小小的蝴蝶结。
等到她觉得满意时，这个房间已经焕然一新了。
「这样才像话。」
她满意地点点头，走到办公桌子後头站着，双手抱胸环顾整个室内，却觉得有点违和。
「有哪里怪怪的……」
哈莉左看右看，把所有布置过的地方都瞧过一遍，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终於发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了。
「难怪，我怎麽会忘了这个呢？」
哈莉再度举起魔杖，对着那道黑黑毫无装饰的地窖大门一指，在心中勾勒出想替其更换的花样，然後魔杖一挥、一点，魔杖上的点点星光瞬间飞出──
而後，「砰」的一声。
「……波特小姐，我能请问你对我的办公室做了什麽吗？」
黑色袍子被替换成圣诞红色、上面还有少许绿叶点缀、一脸不爽的石内卜站在门口，声音听起来冰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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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只是想祝你圣诞快乐，教授。」
哈莉微歪着头，眯着眼睛笑的样子让石内卜有一瞬间的傻愣。
「私自闯入、擅自改变环境，波特小姐，我不记得允许过你进来。」
石内卜哼了一声，魔杖一点就把衣服变回原样。
「没有改通关密语，是教授你太大意了，我只是试试运气。」
哈莉嘿嘿笑着，彷佛她的所做所为都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并没有人伤亡、也无人受到伤害，只是有人心情不怎麽好。
石内卜眯起眼，挥一挥魔杖，原本摆在办公桌前方的椅子瞬间疾驶到哈莉後头、随後一顶！哈莉马上跌坐到椅子上，身不由己地被带到指定位置上。
「噢只是改变一下装饰，圣诞节呀！」
「我没有过节习惯，波特小姐。」
石内卜正打算动手把室内恢复原状时，哈莉马上伸手捉住对方的袖子，眨着眼睛皱着眉头说「拜托就留一天啦？教授……」这一望竟然奏效，石内卜放弃恢复摆饰，但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甩着袖子走回自己的位置，却在坐下的同时也发现到了某个不属於这里的东西。
一个用红色包装纸包起来的小礼盒。
「这是什麽。」
他拿起那个礼物，皱着的眉头看起来更像是生气，可哈莉知道他只是困惑。
人往往都被表像所迷惑，尤其是眼前这个基本上一个表情而且只会更糟不会更好的男人，深入了解过後，就能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一般人。
一个很平常、有爱有恨、会喜会哭，相当好懂的男人。
「圣诞礼物，教授。」哈莉笑着用手指抓住上头的缎带一角，轻轻拉扯，示意对方把礼物拆开来。
「无聊。」
「嗳，拆开来看嘛，特地买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缎带拉呀拉呀拉的拉到蝴蝶结被解开，见状某教授也只好顺从她意，把包装纸给撕开，他相当有技巧，完全没有伤到纸张本身，这一点哈莉一直学不来，每次拆礼物都拆到七零八落的。
当石内卜把包装纸完全拆开，露出里头的东西时，他的瞳孔有一瞬间是放大的。
「项链？」
「嗯，项链，很漂亮吧？我觉得这颜色很适合你。」
躺在石内卜手掌上的是一个用透明上盖盖起来的饰品盒，里头静静躺着一条用红宝石配上纯银打造成的坠饰，不只上坠饰上的银、就连链子本身也是纯银的。
「波特小姐……」
「我帮你戴上，转、转。」
她自动自发地把盖子打开，像是自己收到礼物那般兴奋。
「注意你的礼貌，波特小姐。」
「噢、教授，请你转身，好吗？拜托──」
「……」
「教授──」
见不管怎麽哀求都没有用，哈莉哼了一声，索性直接把项链拿在手上，上半身横跨整个办公桌，就这样用面对面的姿势把双手的肘处置於对方的肩膀上，开始帮他把项链戴起来。
「波特小──」
「啊啊！不要动不要动！我会跌倒！」
原本想说些什麽的，却在听见对方大喊会跌倒之後马上停止动作，基於连意识来不及反应肉体动作更快的原则下，石内卜只能静止不动地任由对方在自己的後颈上摸索，试图把项链的两边锁扣连结起来。
「唔。」
像是抓不到要领，哈莉动了一下双肘，换了个方便一点的姿势继续。
但是她的身体却因为这样的动作，距离石内卜的鼻尖更近了，近到他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味道，没有使用香水与其他芳香剂的天然气息。
「……」
他闭上眼。
他也只能闭上眼。
他闭着眼睛，等待这小女孩终於把项链扣好、低声喊着好了、然後把双肘从自己肩膀上移开的时候到来。
幸好，他不用等很久。
「嗯，好了！」
随着这三个字，她的双肘也随即移开。
石内卜睁开眼，看着对方的笑脸有片刻的失神，无法确认现在在自己眼睛当中成像的究竟是哈莉波特？还是莉莉伊凡？还是以上两者都是？
他就这样思索着，直到哈莉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看耶，果然很适合你。」
他低下头，只看了那个坠饰一眼。
「……无聊。」
「是吗？很好看呢！」
哈莉一边说，一边笑着往那道自己唯一没有变到的地窖大门走。
「不可以拆下来唷，至少今天不要，好吗？」
临去前，她还不放心地再三交代，就只差没有用恒黏咒把项链紧紧黏在石内卜身上了。
「快点回去，波特小姐。」
而他则维持着一惯的面无表情，抓过一边的作业开始批改，他改得很严厉，所以一份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哈莉嘻嘻笑了两声，在关上门前还特地探头，对着他说：「圣诞快乐唷，教授。」之後就缓缓地把门给关上，大概也没有抱持着希望听到回应吧？
可若每次都让哈莉料着，那也太如她的意了。
石内卜等门关上了，才低声地说：「圣诞快乐。」同时，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胸前的坠饰，鲜红色的宝石配上纯银的装饰，不难看，也很朴素。
那一天，石内卜的地窖维持了一天的粉红，可到26号时就全部都变回原样了，一点哈莉留下的痕迹也没有。
除了他脖子上的那条平时会用长袍前襟盖住的项链以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