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完了！」踏着轻快的脚步，他笑着走进来。「我……」
「不准要夸奖。」有了前车之监，当然不可能再让自己陷入冏冏的情境里！
「呵呵……」他笑了起来。「挺聪明的嘛，不过我不是要夸奖……」他将手从背後移到前方，而手上正捧着一个碗。
「那是什麽？」
「一个碗。」他答。
「……我是说碗里面的东西。」这家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的！
他耸肩，「我去药膳房的时候有人正在做药汤，原本就是要给你喝的，所以我就顺便帮你带回来了。」他说得很安然。
但我却听得很有问题。「药膳房里有人，那你是怎麽放『那东西』的？」
「喔……」平静的脸蛋上，在再次出现了非常邪恶的笑容。「可能有点偏激，你确定想知道？」然後还呵呵的笑着。
「我不想知道了。」我秒回，依照他的人格，深怕他真的说出些不宜观赏的内容。
「好吧！」他用可惜的语气说着。
淡黄色的液体中有两根人参漂浮着，还有许多佐料在旁点缀。
「你要喝吗？」我看向赵萧，现在几经是三更半夜了，早上出宫找我要的东西，现在还帮我跑了一趟药膳房，应该很累了吧。
「你不想喝吗？」他反问。
我有点答不上来，「给你吧！」我将碗推向他，示意他喝下。
「别对我太好……」他敛下眼，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因为是装出来的，所以才能那麽快的转变心情吗？「我不值得的。」
他最後的笑容，深深的映在我心中。
「其实在我面前，你可以放下面对世间的面具……」不是刻意，只是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我自己也为之震惊。语毕，我已经不晓得该用什麽表情面对他。
「那麽，你可以教我怎麽放下吗？」往常的笑容，往常的口气，却带着急迫的心，「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更加不想露出真正的那一面，你有很多事情要应付，也有许多情形要面对，我不想让你担心我……让我有新的价值的人是你，所以更不想造成你的困扰。」语气很轻，没有太大的起伏，没有过多的情绪。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回应他。「不要划地自限。」思考之後，我选择否定他以上的说词。「也不用担心我。」别人对我的担心，反而会变成负担。
他的眉头苦苦的皱起来，「那我……」
「什麽都不用做。」我摇摇头。只要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突然，我的身体被拉着往前，扑向他的胸膛上。
「不接受我给的好意吗？」强大的力量扣住我，无法逃脱。「我们都一样，到最後，都将栽在自己的恶魔手里，在还能够感觉到温暖之前，不想好好的珍惜吗？」
「我听不懂！」我用全身的力量想推开他，消极的话语，我现在不想听。「放开我！」我吼了一声。
「在逃避什麽？」他的手臂松了一些，却还是维持勾住我的姿势上。「如果你觉得让人帮你做事可以减轻你的罪恶感，那我会愿意帮你，因为，我不要你变成我……」
「没有。」我别过脸，等等……这是心虚吗？
「面具戴久了也会忘了真正的自己，就连想要真心的微笑，都会变成虚伪的装扮。」他郑重的说。
「不会这麽严重的……」我直视着他，「不会的……」我重复着无意义的字句，然後也忘了要挣扎。
「当然，」他勾起嘴角。用几乎无声的嗓音说道：「一直一直，丧心病狂的人只有我……」
这让我突然想到，在很久之前攸人曾说过，他们家族被流放到北方的荒地，而他的出现，虽然是个谜，却没有被否定。
在充满战乱的地方生活过，应该能够体会许多疯狂的感受。
「对不起……」我低声说道，若能够早点谅解他，他就不用把内心最不想说的一面告诉我。
「没关系。」他不带着任何情感的说着。我也不用去猜测他的情绪，他说了，不管什麽，都只是面具，早已丢失了真正的自己。
「为什麽要抱我？」我回归正题。
「因为……」在我预想之中的笑声并没有出现，「不能告诉你……」
「有什麽不能说？」我反问，他的语气中也没有玩笑，只有正经。
他沉默不语，没有想要回答我的意思。
这次我轻轻的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大，他像刚才那样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