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长夜反对,我将施术失败的後果夸大了几倍,并说:「我们以後会共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麽吗?」长夜来不及消化施术的事,他还惊异於我居然能看得见他的事,我转身走回祭坛,用桃木剑沾了自己的血,舔着那腥甜,说:「这意味着,你日後一旦不肯听话、执意要毁掉自己的肉身,我的精气也会跟着破掉:我会跟你一起魂飞魄散。我原本是很怕死的,但是在你为我死了四十九次後,我觉得死亡也不过是那麽一回事而已。」
就算长夜选择一拍两散,我觉得跟他一同魂飞魄散,也不失为一件浪漫的美事,总好过我活在几十年的悔疚、看着他在我面前死上千上万次。我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禁忌,罪孽绝对不会比自杀更轻,他日下到地府,也能跟长夜牵手,在枉死城跟地狱过上百上千年的岁月。
就只有我俩。那麽,我跟长夜都不再寂寞了,运气好一点的话,还可再入轮回之道。
不过,既然我决意修长生术,也不知今後在人间能活多少岁月。爷爷说,长生术的成效谁也说不准,但与个人天赋最有关系,後天修练也是次要,总之这就看各人造化。由於他跟祖母对人世没有特别眷恋,就没有修长生术,依他所知,修长生术的徐氏後人,也是比他还要老几辈的人,至今还在世上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见过长夜在我面前死去,我实在不舍得——舍不得我跟他之间只能再过几十年光阴。我还想要花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对他好,补偿我对他做过的恶行。
啊——我终於能再次摸到长夜的肉身,纵使冰冷如屍体,但他惊悸而脆弱的表情勾起我最深层的色慾。即使我因初次失去不少精血而感到晕眩,可我的第一反应是将赤裸如初生婴儿的长夜压上床。这肉身还有点虚,书上提过,灵魂刚化成实体时,必须先注入精气,才能真正稳固下来。
我委实不愿意弄痛他。我吻遍他身上每一寸皮肉,急切地抚摸他俊朗而苍白的脸、肤色略显暗哑的身体,见到他曾经破碎的肢体回复昔日的强健,又感动得满面涕泪。可是长夜为什麽抗拒我呢?为什麽我跟他解释说我跟Mia的婚事吹了、我从今以後在漫长的岁月中只会有他一个伴侣,他却害怕得缩在床角、非得要我用蛮力将他压在床上?为什麽我在他跟Mia之间选择了他,他还不高兴?
「你疯了、徐未央,你疯了——」长夜双手被我用被单高高绑在头顶,我往他的後穴挤了近乎半瓶润滑液,以手指轻柔地扩张,生怕撕裂他,另一手扶着他腿间的疲软,即使含了良久还没有生理反应,我仍爱惜地舔弄着长夜的性器,他踢动着的双腿被我毫不费力地按着,大喊说:「我已经死了,我能为你做的都做了,我欠过你的也还了……我已经是个死人,不应该再有肉体,你却做这种违反天理的事。」
我不理。直至他的後穴能容下我的三根手指,性器也半硬起来,我终於忍不住解开裤头,让硬得发疼的器物缓慢地进入他的身体。长夜终於失去所有希望,软软躺在床上,无力地承受我一开始压抑、及後演变成狂风暴雨般的抽插,我急於滋养他的肉身,并没有强忍快感,很快就在他体内释放。
长夜接受我的精液时,那麽一具充满阳刚男性美的身体显出诱人的意态,他的手肘压着床被,腰部微微挺向我的身体,被我不停套弄的器物仍然半硬着、无从释放,宛转低沉的吟叫拖着丝淫意,紧合的眼睛淌出两行血泪,低叫着:「很热、热得……火烧似的……」
他肤色深黝的脸现出稀薄的红晕,身子稍稍放松,但凝成实体後初次承欢的後穴,诚实地紧咬着我半软的性器。连同他死去的那段日子在内,我已有个多月没碰过他,这时一尝欢愉,加上他再回到我身边的喜悦,令我的慾望高涨得无法自制。
「痛不痛?」我俯身吻去他脸上的血泪,乘势用再次硬起来的性器顶着他体内的敏感处,长夜嘴里说着骂我的话、怨我总也不肯放过他,身体却像生前那般淫荡而老实,或许是承受过我的精气,他的器物又变得挺立了几分,我再次抽动起来时,不忘撸着他的下身,想让他体味更强的快感,令他再也舍不得离开我。
「不痛就好了,我会好好爱你,」房里回荡着交合的水声、吮吻的响声跟长夜因受不住快感而低泣的煽情声音,我一时想欺负他一下,吻着他爽得合不起来、只能抽泣或吟叫的嘴,让他无法宣泄快徘徊高潮的快感,在他耳边说:「一想到之後能跟你共度漫长的岁月,再一同到地狱尝尝那刀山、油锅的滋味,我就觉得幸福到不得了。」
长夜已经死过一次,我断断不会让他在日间有机会踏出这间房。到了夜间,不管他再跳几次楼、用任何方式自残,也不可以再死一次。再者,他唯一能解脱的方法,就是在自己魂飞魄散的同时,一并令我死亡,可是这麽爱我的长夜,绝对不可能下手。
他能够将自己的生命视为垃圾,却容不下我受到半点伤害。
长夜的爱情,毁了他,也毁了我,但这之於我才是真正的幸福。
(正文完)
酌按:随後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