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恭喜你毕业了。」穆羽皓露出洁白的牙齿，长期打球运动让他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高大的身型让他在满是学生的广场也特别显眼。
「谢谢学长。」佟可玫回以他一笑，见他手上捧着一束花，疑惑地问道：「学长家也有人毕业吗？」
她心里莫名地油生出一个想法：该不会学长是特地来看她的？
但这想法产生後的下一秒就被佟可玫掐灭，像穆羽皓这麽优秀的人，怎麽可能因为一个学妹特别跑来参加毕业典礼呢！
穆羽皓语调轻松：「不是，我弟明年才毕业，他是今天的在校生代表。」
庆幸自己即时消灭了胡思乱想，佟可玫却觉得有点小失望。她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这麽说学长手里的那束花应该是要给学弟的，她对刚刚在礼堂致词的那位学弟有深刻的印象，嗓门挺宏亮的。
穆羽皓见面前矮他一个半头的小学妹表情变化多端，一下开心、一下纠结，眼神不禁柔和起来。
「所以你打算上一高了吗？」
看佟可玫的脸色立刻紧绷起来，穆羽皓在心中悄悄叹息。这孩子，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了呢！
没留意到穆羽皓的细微反应，佟可玫握着毕业证书的手稍稍收紧。
「学长，那个……」在穆羽皓的注视下，她用力地吞了吞口水：「我把志愿单改了。」
「哈？」穆羽皓睁大眼望着她：「你爸妈知道吗？」
佟可玫摇了摇头，双颊胀红，这件事她连季伊婷都没胆子说。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想跟穆羽皓坦承，或许是因为他总是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吧！
穆羽皓看着显然不知所措的学妹，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学妹，你变了呢。」
佟可玫仰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从我第一次碰见你到现在，你变得很勇敢。」穆羽皓伸出手，利用身高之差揉了揉她额前的细发：「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需要什麽了，对吧？」
佟可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怯怯地道：「其实还不是很确定……」
「未来的事没人说得准，不知道自己的梦想是什麽也没关系，或许你随便在路上拉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的确，她虽然有了方向，仍旧感到迷网。
「书念得好是一回事，但别让自己的生活在日後留下懊悔。」穆羽皓说玩把手中的花束塞到她怀里，「送你，毕业快乐！」
「咦？这不是要给学长的弟弟……」
「他啊，不差我这一束花啦！」穆羽皓笑着说，他那弟弟女人缘可好了。
佟可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穆羽皓微微鞠躬：「谢谢学长。」
「别客气，不管你之後上了哪……」穆羽皓再度露出灿烂的笑容：「我都是你学长，有什麽事就尽管来找我吧！」
再次向穆羽皓致谢後，佟可玫突然想到她的个人物品还放在教室里。
－－其中还有郑宇钧送她的豌豆吊饰。
打电话向爸妈说一声後，她拿着毕业证书一路往教室走去。
教室和她预料得一样，已经没有半个人在了，原本挂着书包、制服外套的桌椅空荡荡的，让佟可玫内心无尽感慨。
她走到熟悉的靠窗座位，从二楼往下看去，看见开满五颜六色繁花的花圃，有几位毕业生正站在中央拍纪念照。
口袋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响，是妈妈打来催她了。佟可玫挂上电话後赶紧收拾个人物品，其实早在毕业典礼前几天她就把一些私人的东西陆续带回家了，当她的手伸进本该空无一物的抽屉确认时，突然碰到一个陌生的东西。
她没有把东西拿出来，而是弯腰看去。
当她目光触及那朵粉色的纸玫瑰时，眼眶倏地发酸。粉色的纸玫瑰下压着一张纸，她把它们都拿出来，那张纸上只写了四个字－－珍重再见。
没有属名，但这笔迹就算过了十年她也不会忘记。
一手拈着折得十分细致的纸玫瑰，佟可玫抬起另只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当熟悉的钟声响起，她背着书包、穿着笔挺整洁的制服，手里握着一朵粉色的纸玫瑰和毕业证书，与其他毕业生一起离开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