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开上山，在没有光害的夏日，很轻易地看见星星，繁星一片。
「张雨澄，我真的觉得你很没情调。」项宇豪一路上都在跟我抱怨这件事，「看星星多麽浪漫的事，竟然还可以被你曲解成动物园的猩猩？」
他白了我一眼，我不屑的说：「拜托，由你项宇豪说出口的话，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多期待，好吗？」
「啧，我下次就带你去看『猩猩』！」他信誓旦旦的说，还做出了猩猩的招牌动作。
我噗哧的笑了出来，「这是你承诺的喔，你就最好真的带我去看『猩猩』！」
「感觉就是被整了。」他又翻了白眼：「乾脆去找一个有『猩猩』的地方看『星星』好了。」他说完，还自己大笑了几声。
我无奈的笑了，他看着我，笑容变得沉重些，「你知道吗？我已经分辨不出来你的笑容是真是假了，有时候你在笑，看起来很真诚，但我却觉得你的思绪不在话题上……是你演技越来越好了吗？为甚麽我会觉得你越来越猜不透？」
我一愣，他眼神看起来有些幽远，「张雨澄，你甚麽时候……才会对我诚实？我常常在想，我看到的到底是哪个你？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你？」
「项宇豪，其实我……也不了解自己。」我淡笑，一切就如同云淡风轻，「我想哭，想流泪，想脆弱，但我做不到，也许眼泪早在那时候就流光了，想哭不能哭，为了不让凛凛或者其他人担心，我只可以笑，曾经以为做不到的事，习惯久了也成自然。」
「……」
「你问我要花多少时间能够真正忘掉难忘的情感……」我笑着，心却有某一块正在隐隐作痛，「三年了，我还是忘不掉，三年了，一想到他我还是会难受。我也想问，到底要多久？要多久，我才可以忘掉？要多久我才可以过自己的人生？」
「所以，」项宇豪笑的逞强：「我是不可能被你接受的，对吧？」
我怔住。
「可是雨澄，要忘了你，也不简单啊。」他扯出笑容，但那样的他，我不敢去直视，那样的笑容，我看了三年，每次看见只能下意识的逃避，我留给他的，除了伤痛还是伤痛。
「项宇豪，我不觉得这样的我值得让你等三年。」我浅笑，伸出左手抚着他的右脸，「我爱以哲，但我不会是被他守护的人，陪着他走向未来的，是语茉。」
他愣愣地看着我，张嘴似乎要说甚麽，却欲言又止。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爱的是你。」我苦笑，喉咙一哽：「但是……对不起了，项宇豪，我没有办法放弃他，也不能失去他。」
项宇豪撇开脸，脸上的笑意像是连假装都难，「雨澄，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抬眼。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会永远相信我？」
眼前一片朦胧，他的脸也模糊不清，我想要说话，但最後只能用气音应声，点了点头。
他浅浅的笑，下一秒我流下了眼泪，「你知道吗？这个约定，是我在这三年里，听到最动人的承诺。」
「傻欸你。」他揉揉我的头发，把我抱进怀里。
「承诺这种东西，我已经很久没相信了。」我狼狈地又哭又笑，看着他我不禁想起三年前的他。
「不要再觉得自己是我们的累赘，我也会心痛的。」
「项宇豪，你值得更好的。」突然，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