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堂紧皱双眉，错愕以及冷冽愤怒的目光全直落在我身上，我感受不到平常嘻皮笑脸的神情也看不见他的笑容。
我从原地起身好让我能清楚看见他的眼眸，但同时我也不晓得该将视线往哪摆放才比较适当。
我想这是夏允堂最不愿意说也是最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可是就在刚才却被一个外人给偷听见了，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我赶紧咽下紧张的情绪，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偷听你们的谈话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没想到恭敬地和夏允堂道歉後却遭受沉默无声的已读，我以为夏允堂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对我开个玩笑接着含糊带过。
但他没有，他什麽也都没说，彷佛沉默就是他给我的最佳回应。
但是我反而更希望他能再多说点什麽，不管是要责备我、骂我都行，因为比起谩骂，沉默反而是最可怕的。
夏允堂只是默默地瞥了我一眼，大概驻足几秒後便越过我的身旁，一句不吭。
结果倒头来我什麽都没有问到，问题也没有获得解答，气氛反倒是越来越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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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妹、学妹！」
「蛤？」
等我回过神来时，向以桓则是一脸困惑的表情，「在想什麽？」
我赶紧微笑摇摇头，「没有。」
向以桓听见我的回答後才转头将注意力放在我眼前的那张纸上，「这里你太出力了，可以再轻一点。」
他抽走我手上的２Ｂ铅笔，接着将我的纸转向他的面前。
不过他的左手一直挡住我的视线，所以我稍微向前挪动了身子，但是过没几秒他却突然停止不动，画上也能清楚地看见向以桓刚才所留下的明显笔触。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学长，虽然说人人难免都会有恍神的时候，但是我觉得教学中还是不要这样会比较好。」
等我将视线转回他身上时却发现他正瞪大眼睛地望着我。
在这麽一瞬间我似乎知道了学长为什麽会突然停住，因为我们的距离实在近到足以清楚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响。
我立刻弹开身子撇走视线，「抱歉，因为你的手挡到了所以我看不见你是怎麽画的。」
向以桓稍微轻咳了几声，「没关系啦！不过看不到可以跟我说，你也不用看得这麽辛苦。」
我尴尬地猛然点头，「嗯。」
「这下又要补刚才的地方了～都是学妹害我出糗啦。不过即使是这样你也依然不能怀疑我的实力！」
向以桓赶紧自嘲圆场，而我也因此松了一口气，「才不会。」
「那麽你自己画画看吧。」他笑着将画纸移回我的眼前接着从座位上起身，步伐十分迅速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接着转开桌上的水壶不断猛灌着。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将所有精神还有体力全注入在眼前的画上，专注力从头到尾可说是丝毫未减少过。
教室内顿时蒙上一层静谧，彼此听着铅笔以及纸面摩擦的轻脆声响，而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思考夏允堂的事情。
「这样还可以吗？」我将手里的画纸递给坐在讲台前的向以桓看。
他低头大约审视了十秒後才缓缓转头，我赶紧不安地说：「是不是很糟。」
「你也太紧张了，我是打算要夸奖你画得很棒的。」他露齿微笑着。
我诧异地望着他，但其实脸上根本就藏不住喜悦的神情，「真的吗？」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能画出这样的成果也算是你努力过後的表现了，或者也能说其实你原本就有一点基础底子，所以学习上也会进步得很快速。」他再次将视线放回桌面上的那张纸。
向以桓拿起铅笔轻轻指着，「夸奖完後接下来就要说改善的地方了。像这个地方你还可以换个角度画，而且因为光线是从这里打下来的所以这边会比较亮。」
指点完後我随即望着自己手里的画，无限赞叹着，「哇。」
经过了学长加工过後的画就是不一样，明明用的都是同一只铅笔、相同的纸张，但是学长却能像拥有魔法一样将画变得更加完美。
眼前坐在讲台上的人就是当初被我视如偶像并且极为敬佩的向以桓，而且事到如今了我怎麽现在才知道要惊讶呢。
这种心情就像是和偶像近距离接触或是能够认识明星是一样的心情，如此雀跃不已甚至带点小小的紧张感去面对。
向以桓似乎被我这一声哇给逗乐，「你的反应太浮夸了。下一个。」
我十分心满意足地拿着手里的画绕过他的身边，但同时却又无法开心地扬起嘴角微笑。
因为心中的疑问仍然没有个解答。
也正如她所说的，那个并没有完全了解过我的卓毓恬也都能告诉我「吴慕曦竟然会开始在意起周遭的人事物实在太令人惊讶」。
那麽身为当事人的我又是怎麽看待这件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