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同学。」
「……」
「欸,我在叫你欸。」
「……」
「欸……」「啪!」
几乎是霍兰开口第三次的同时,本来趴在桌子上小憩的阎亮终於受不了女孩的骚扰,大手一拍桌子,全班的注意力顿时看向了这个刚转学来的美丽女孩子以及班上从不与人交流的冰山美男。
阎亮的脸看起来更加阴沉,满脸埋怨的瞪着坐在他位子前闪着灵亮大眼的短发女孩,一句话也不吭。
现在是下课时间,除了走廊其他学生的大声喧闹之外,整个班级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等着看这两个人会擦出什麽火花。
其中一个班上最爱钱的男学生,李东皓,此时正拿着赌盘出来,小声的招呼其他同学下注,而题目就正好是「阎亮和霍兰会不会因此擦出爱的火花」,这个标题很烂又了无新意,而全班却总是对这种事情热衷且乐此不疲,八卦的女孩们纷纷讨论起来,还有捣蛋的男生们正准备掏钱出来看着两人的好戏。
不得了不得了,看来班上有事情要发生了。
「女人,你很吵。」他更加恼怒的瞪着她。
「咦,是吗,我倒是觉得还好。」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心,对於阎亮投射而来的无限眼色保持视若无睹的状态,还神色自若的反驳他,没有一丝退却。
全班其余的人此时在心中默默佩服这个胆大的女孩,在班上只要一靠近阎亮的人,全部会被无条件的赶走,不管是用他锐利的眼神,还是他那在国中曾经徒手打赢十几个黑道的可怕声誉。
霍兰则是想起今天早上老师在安排她的座位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的阎亮前方的空位。
原因没有什麽,因为她快速的扫了全班一下,发现只有这个男孩很特别,他的脸永远是保持冷漠,和班上的人没有任何交集可言,马上勾起了她好奇宝宝的心。
眼见这女孩完全没有要打消打扰他睡觉的意思,他的态度更冷了。
「我觉得很吵,以後警告你,没什麽事绝对不准随便吵我更不准主动找我讲话。」他用修长的食指霸道的警告着,语落,他准备调整姿势再次进入梦乡。
「唔,好吧,那就决定你是我在这个学校的第一个好朋友罗……」她一眼瞥见他桌上的课本,上头则有着他的姓名,「阎亮。」
没有人注意到,男人的身子微微一颤,怎麽这女孩一叫他的名字,他就好像心跳漏跳一拍?
正当阎亮心慌之际,上课钟声响起,全班收起好奇的目光,乖乖的回到位置上,不再做过多讨论。
霍兰则是抿了抿唇,趁老师还未进教室之前,再度转过了身看向身後的男孩。
男孩的座位靠在教室旁,他没有抬头,任由发丝吹着,他的双手很修长,缩成拳头状交叠在一起,静静的侧脸躺在臂弯里,顿时没了方才他逞凶斗狠的气势,有的只是像孩子一般那样单纯祥和,不过眉间的皱闻始终没有散开,好像有着许多烦恼。
霍兰的脸颊在这一刻显得有些绯红,她不由自主的拿起相机──
喀嚓。
「不要以为我没发现,早上你在偷看我喔。」
再次没让大家发现的是,男孩脸上难得的红潮。
放学时刻,阎亮与往常一样,放学钟声响,他就准时靠上椅子走出校园,不做任何逗留,他没有任何可以让他逗留的理由,他没有那些哥儿们会在放学的时候招了一大堆兄弟去篮球场打球、或是像那些花花公子一样到处跟女朋友约会,对於这些是他觉得很肤浅的行为。
毕业之後和这些朋友也不会有任何联络,他何必?
很可惜,开学第一天就有人不打算让他如愿。
「阎亮,你一个人走吗?」霍兰一个娇小的身子挡在他身前,胸前还是挂着那台她的宝贝相机,而她的脸上,还是挂着那和煦的笑。
「让开。」他放弃朝霍兰的方向前进,改往她身旁的空位通过,而霍兰也同样不甘示弱的往阎亮准备过的方向挡了过去。
阎亮挑起眉,危险的微眯看着身前不怕死挡住他去路的女人。
「女人,我再说一次,让开。」即使班上的人都与他不熟,大家也全都知道阎亮的耐性是出奇的差,记得上次老师向他交代他担任干部的事项──他也没在做啦──一次就讲了两个小时多,还闲扯了一大堆的无关紧要,後来阎亮的耐性磨尽,老师连看都懒得看就掉头走人,後来因此被记了两支警告,他也全然无所谓的样子,让所有老师都对他头痛不已。
「我不要,除非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霍兰的态度坚决,坚持要让这个男人好好与她相处。
这下阎亮连话都懒得吭,矫健的身子一穿就穿过了女孩的手脚控制范围,俐落的弯腰再跨出长腿扬长而去。
霍兰没料到阎亮的身手流利到不费吹灰之力就穿过她的阻碍,下一秒她赶紧小跑步的跑在他身旁,而他只是用修长的双腿快走,她还得用跑步的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让她稍感吃力。
「欸欸欸,你还没回答我问题欸!」霍兰背起书包紧跟在他身旁,只见男孩稍稍对她的死缠烂打叹了口气,终於愿意停了下来。
「回家。」语落,他加快离去的速度,抛下女孩在後头。
「咦,为什麽要回家?你没有朋友吗,可以跟他们一起打球啊!」她不死心,继续跟着他追问,稚嫩的脸庞,再加上她胸前的相机,活像个菜鸟记者。
见男人还没要发火赶她走的意思,霍兰得意的上扬嘴角。
「我不需要朋友。」阎亮面无表情的回答她的问题,只因为他今天不回答她问题个够,她可能真的会跟他到回家。
霍兰跟着他下了楼梯,听见这答案的同时她不意外,而是感到理所当然。
「朋友的好处很多欸,你长那麽帅却不利用你的优势,太可惜了。」她端倪着他的脸庞微嘟着红唇,一面点头说道。
他则是没再继续回话,加快了下楼梯的速度,想甩开这个第一天转学就急缠着他的聒噪女孩。
「欸,阎亮,我决定了。」霍兰跟着他下了楼,眼看着男孩的速度愈来愈快,她说话的速度又增快了一些。
只见男孩的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只是步伐却慢了一些。
「你说你没有朋友,我就来当你朋友。」
这回阎亮更是迟疑了一下,脚步停下。
「随便你。」
语落,男人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她却迟迟没有跟上他的速度。
最後,她透过相机看到的,是一个高瘦的男孩走在走廊上,夕阳透过窗户将他的影子拉得更长,随着他离去的脚步持续前进,由於橘色彩霞的渲染,男孩的黑发上也沾染了一些黄昏惆怅气息,却更为他添上一丝潇洒。
女孩的唇边再度浮现满意的笑。
喀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