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征夢謠 — 征夢謠 十四章

正文 征夢謠 — 征夢謠 十四章

荆南虽非北方,可时节正值隆冬,连日下雨的恶劣天气,着实使行军倍感困难。诸葛亮日前决定,让驻守武陵郡的关羽,率军先抵长沙南方,距城约莫三十里处先行紮营下寨,而其余大军由张飞先率一半前来与关羽合军,剩下的随诸葛亮领着粮草、辎重,缓缓跟上。

张飞率军六千,早了三日抵达关羽大寨,「二哥!」关羽等将士冒着霜雪,於寨前亲自来迎,张飞来到关羽面前,翻身下马,「你好样的,在武陵郡歇息已久,莫不手脚都给这寒冷天气冻僵了?」可真是闷得很啊!张飞人在攻打零陵、桂阳二郡时,也听闻了关平的事蹟,武陵一郡,关羽除了率军前往之外,几乎连根手指都没动便攻下啦!在夸赞关平的英勇之前,他还真不得不佩服关羽;实在沉得住气啊,换作是他,看见敌人在眼前却不能亲自上阵,只怕早就闷坏了吧?

「欸,三弟,说什麽呢?」关羽指了指这远道而来,劈头便给他这二哥调侃的张飞,「有平儿给我分忧解劳是好事儿,我也乐得轻松。快别说这麽多了,你的兵马想必是累坏了,快快入寨歇息取暖罢!」

张飞引将士入寨搭帐歇息,随後则跟着关羽、关平父子俩往帅帐里去,温酒一杯,顺道听听诸葛亮给他们的指示。「三弟,来来来,先喝喝薄酒,暖暖身子,你自桂阳发兵至此,赶路之余,应是没闲暇多作歇息吧。」关羽殷勤的给张飞斟酒,一旁还摆了一个火盆儿驱驱寒意。

「这对俺说小事一桩!」张飞咧开嘴,将杯里的酒一口饮尽,「二哥可别忘了,咱们早先跟着大哥的时候如何同甘共苦,这几日赶路又算得了什麽。」

「呵呵,这倒也是。」关羽拊须淡笑,又给张飞满上水酒。

「不不,二哥,这酒暂且别喝了,再喝下去,俺可要忘了孔明军师交代给俺的事儿了。」

关羽一时不察,见到张飞心底畅快,频频劝酒,差些贻误大事,「三弟说得是,瞧我大意的。」

张飞自怀里揣出书信来,交付关羽,「二哥且看看,足智多谋的孔明军师,此回又什麽妙计没有。」

关羽拆封,展信读来,快速读过一回後,眉头不禁紧攒,「二哥,军师到底说了些什麽?俺瞧你脸色挺不妙。」

关羽将信交给张飞,「孔明先生倒还颇瞧得起这黄忠。」信里头提及,居然要他们两兄弟,率着所有兵马齐攻,遇见黄忠不仅不可胜,还需故意败予他。这是什麽计谋?

「俺听军师说了,黄忠此将虽年过五旬,仍是骁勇善战,听军师的语气对这个老头儿颇为赞赏,似有纳为己用之意啊。」张飞读了一回,将信折妥,给关羽解释,「不过俺也觉得奇怪,若是要人,咱们两兄弟齐力败他,把他抓回来劝降便是,何须如此麻烦?」

「黄忠?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麽三头六臂。」关羽哼了一声,右手扣了扣桌;此回南征,他还未能动到刀呢,就拿黄忠来给他祭旗。

「军师说了,二哥这大寨如今再加上俺的兵马,粮草只怕撑不过五天,咱们今晚好好合计合计,明儿个就全力出击,杀得韩玄小儿片甲不留!」

「好!三弟此言,正合我意。」此战关羽也无意拖延,与张飞击掌。「来,益德,陪二哥再喝一杯!」将酒盅里头倒个精光,两兄弟畅快痛饮;大冷天的,饮得酒酣耳热,煞是过瘾。

喝下水酒,将攻长沙一事暂时搁下。张飞眼光瞄到那坐在一旁的年轻人,正是他们攻下武陵郡的大英雄。「平儿,这回你可大大的露脸了!」在零陵未攻下前便已听闻关平英勇的消息,迟至这个时候才见着面,怎能不把握机会,好好调侃他一番?

「三叔见笑了。跟三叔击败邢道荣、攻零陵,破桂阳的功绩相较,关平只不过是打败了一个金旋,怎比得上您呢?」关平拱手,对於张飞这调侃早已有所准备,应对起来说得可溜了。

「哈哈哈,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会说话?」张飞睁大眼睛,指着关平,「二哥,你教平儿行军打仗之余,是不是还传授了什麽别的东西啊?」

「三弟爱说笑,我家平儿早有防范,自个儿私下拟了套说法来应对,又怎需我来教啊?」关羽拍着关平肩膀,「听到三叔说得没有?平儿你在这营里说话可都代表我这做爹的,我这爹亲责任颇大啊!」

三人笑出声来,气氛霎时变得和乐起来。张飞又道:「对了,平儿,俺先前叫你传授韫卿枪法的事儿,之後又怎麽样了呢?」大半年过去了,这段期间顾及韫卿的自尊,也是不好打扰两人练枪,故一直也没找关平来问;现下趁此机会,正好来关心自家女儿。

「日前随着爹亲入营,开始熟习里头之後,我便无闲暇时候继续传授枪法给她了。」说到这儿,饶是已过了一段时日,但每回想起那年轻姑娘一大早前来叩门的光景,关平仍是觉得思念的紧,好似昨日才见着般,历历在目。

「哦?好歹练了这麽些日子了,韫卿的枪法如何啊?」张飞问着关平,眼神却也有意无意的看着关羽。

「韫卿的枪法大有长进,虽然我教她的尽是些基础,但韫卿肯练,天资极佳,总能不费吹灰之力将我教的东西学全。」

「三弟。」关羽看着自家儿子,再往张飞那儿望去,「我并不反对韫卿跟着平儿学枪。」要不,地点就挑在自家後院,他要阻止的话早就这麽做了。「但是,韫卿再怎麽聪敏,毕竟仅学了这半年,你可当真要在此役之後,就要将她向大哥举荐?」

张飞语带保留,「二哥,那也要看看韫卿学的如何,你说是吧?」他虽然同意韫卿练枪法,但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是要看她的成果;不过对此,就如同关羽对关平信心满满一样,他张飞,也对自家女儿信心十足呢。

「现下要让韫卿上战场时候尚早,不过兴许再多磨练二、三载,那就未可知了。」教过韫卿枪法,在场三人中对韫卿情况最为了解的关平这般见解,「说真格的,我与韫卿在武陵郡时,曾通了一两封书信,对於她的情况,我很清楚。」

「哦?」此语引来在场二人惊呼。

关羽最先反应过来,「原来是韫卿给你捎的信,莫怪那几天我老是见你捧着一封书信观看,还以为是翎绮给你的。」也难怪关平见着那封信会这般喜出望外。

「信里头写些什麽啊?」张飞笑开来;听闻他们两个人通信这件事儿,让他觉得有些意外,原来这半年来两个人的误会不仅化解了,韫卿居然会给他写信!

关平笑得有些腼腆,「大概是一些近日来学枪的事儿,她还问我一些问题,要我给她解答,都是些小事儿。」他轻描淡写的解释着。

张飞被他这麽一说,心底更是好奇难耐,「平儿,信在不在你身上,可否让俺看看?」他伸手向关平来要,早已忘了自家女儿这信究竟不是给他这做爹的看。

关平有些犹豫,心底暗自怪自己得意忘形,「平儿,那封信你不是不肯离身的吗?里头既然没什麽,何不让三叔看看。」关羽说这话时,与张飞交换了个眼神,浅浅笑开。

确实没什麽。但这毕竟是韫卿给他的信。不过事到如今,只能怪他自个儿,也不好再行推托,便从怀里揣出信来,双手奉上。

张飞见这信虽已寄来几日,但表面平整,像是未拆一般,料想关平对韫卿这封得来不易的信倍加珍惜,拆来观看时,也不免小心翼翼。「确实是韫卿的字呢。」张飞一看,熟悉的味儿顿时涌上,他细细读来,但看完了信後,又觉得期待有些落空;他还以为会见到韫卿写的情话呢!

字里行间没透半点情味儿。韫卿不仅是字如其人,就连内容,也像极了一丝不苟的她。

「韫卿那手字越写越出色了,我还记得以前他小时候方会写字的时候,就是这般娟秀飘逸。」以前在他俩还未闹不和之前,他也曾经亲眼看过她练字;对於她这手字,他一点也不陌生。

见关平先是对韫卿的枪法赞赏有加,而後又回过头来说她的字,就算是旁人无心,也不得不怀疑,这小子莫不会真对他家韫卿有意了吧?张飞眉开眼笑,把信收妥,「平儿啊,你啊,究竟是看上韫卿的字呢……还是看上她别处啊?」他意味深长的问,将信递还关平。

关平接过,耳底听见这疑问,心音霎时加快起来。「我……」他眼神飘忽,像在思索着该怎麽应答。而关羽及张飞瞧见他吞吐模样,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却在这个时候,外头的士兵急急忙忙冲将进来,「报!将军,外头弟兄有要事相禀。」

关羽见状,当机立断,「快传!」他正经颜色,将取笑关平的心情全部抛下。

进来的士兵身上浴血,背後还插着两根兵箭,「启禀将军,我军斥侯发现……距寨十五里处,看见敌城率军出战,旗号上绣着大大的『杨』字,属下判断应是韩玄麾下守将杨龄率军来袭,赶紧来报!」

关羽起身,紧握拳头,「弟兄辛苦了,来人!快传军医!」他走出帐外,「周仓,备马、兵器!」他在这儿等了几日,也等得够久了,是时候让他一展身手。

「爹亲!」关平与张飞也追出帐外,「杨龄此厮尚不足惧,况且敌军率军突袭,人马料应为少数。杀鸡焉用牛刀,爹亲只管养精蓄锐,对付黄忠便是。」

关羽看着关平,回头望见张飞,「二哥,平儿说得没错,你还需留在此处以稳军心。」张飞来到关平面前,「平儿,俺问你,此战可有把握?」

关平正色,拱手顶礼道:「定不负爹亲与三叔所望。」

关羽重重的拍了关平左肩,「好!此战就交给你,这是箭令。」他将之交与关平手上,「点兵三千,速速出发罢。」

「是!」关平手握帅剑、令箭,大步迈向将士营中。

「将军,马匹及兵器已备好。」周仓动作倒也迅速,即刻牵来马匹以及偃月刀。

「不用了,吾已令关平出征。」关羽转过身来,「周仓,你就随关平去吧,务必小心,平儿虽勇猛,可仍稍嫌青涩,你要在旁助他,知道吗?」

周仓颔首抱拳,也随着关平去了。

「二哥,俺还真羡慕你啊!」兄弟俩於帐前,张飞看着关羽麾下两名年轻良将,不由得轻声感叹。「有平儿这般分忧解劳,还有周仓此等忠心部下,配上二哥武勇,无非如虎添翼。」

关羽轻笑拊须,横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何不期待你的韫卿驰骋沙场,为你解忧之时啊?」

张飞微楞,而後放声大笑,「二哥说得是、说得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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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贵神速,因此杨龄率军三千,全为骑兵,虽不幸被敌军斥侯发现,但也无妨,料想敌兵在此恶劣天气中,应无法如此快结阵迎敌。「老大,方才有弟兄发现敌军斥侯队中,有几人突围跑回敌寨里了!」

哦?这麽说敌军营里已经知道他们行踪?「弟兄们,快些,再快些!」杨龄手握大戟,使劲的往前挥,令全军加快速度。

眼前即是敌营,杨龄快马加鞭,正当得意之际,从部队左侧突然窜出大量兵马,个个手握弓箭,不但朝他们施放箭矢,前方部队已经上马,拿着战枪朝他们冲来。

赶在军伍前头的正是关平。关羽命他点拨三千兵马,但时间宝贵,他只能亲率五百人,埋伏於一旁树林之中,剩下两千五百兵马则在周仓的带领之下火速着装,稍後自寨中杀出。

杨龄见敌军居然在不到一刻的时间之内做出反应,心底不住赞叹之余,长年於沙场上讨生活的他自兵箭密度瞬间看穿,敌军虽然来势凶猛,状似做过万全准备,实则仍是仓皇,否则,就算敌军知道他将来袭,又怎会只率区区数百人应战?

「听令!左军随我歼敌,其余兵马直袭敌营!」挥动传令旗,杨龄亲率左军千人,在敌军兵箭射过一轮,尚不及搭箭之际,骑兵发挥速度与威力,化为尖阵直向关平攻去。

「弃弓,上枪!」关平一声令下,後头将士随即弃下战弓,换上战枪随关平冲锋。

杨龄不愧是沙场老手,果然不简单。遇伏不但丝毫不乱,反而针对眼前情况,做出适当的判断来。看见大半兵马仍然朝大寨冲去,关平虽心急,但眼前敌军势头已不容许他再多做思索;嘶喊着声调壮胆,手上的战枪往最近的敌兵喉间刺去,枪刃以及枪缨上登时染上血迹,他一马当先,後头的弟兄补上,顺势冲入敌阵中。

方才一轮箭袭虽收到奇袭之效,但苦於兵员不足,能造成的创伤微乎其微;如今眼见敌军厚度几乎倍於己方,除了期盼周仓所率兵马能够即时到来,别无他法。

关平枪法精湛,连斩了五人,正当自己回过头去寻找己方人马时,一把战戟冷不防自马匹右侧刺来,他出枪来挡,却是慢了一步,右臂遭戟上刀刃划伤,覆於臂上的战袍登时划出一道口子。

他吃痛回头,一名汉子朝他狞笑,手上的戟画了个圆,提起再朝他刺来!

关平谨慎以对,枪尾尖刺提至右肘,先制其刀刃,令马匹掉头,避开攻势,再以枪刃反击。

那名大汉亦调转马匹,两人在两军交锋的势头上酣斗起来。

两人交战十多回合,除了方才趁其不备之外,他几乎没再讨到任何便宜。他不禁睁大眼睛,嘴角缓缓扬起,原来敌寨中除了关羽之外,也有如斯豪杰!「小子,报上名来!」

「吾乃关平。」关平勒马,战枪彷佛延长似的,力透他的肩甲。

「杨龄。」他侧身闪过,身上的战袍遭关平的枪尖刺穿一块。「你就是关平?」素闻关羽长子关平於两军阵前,与长沙太守金旋大战数十回合,而後尤能败之,且脸不红气不喘。

今日印证,果真英雄少年啊。

关平双手紧握战枪,看着眼前的敌将,「再来!」他眼底燃起旺盛斗志,视眼前杨龄为眼中钉。

面对此等血气方刚的年轻将领,久历沙场的他眼看以武艺难分高下,遂思索挑弄之言,欲令敌将分心。

「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杨龄笑得得意又狂傲,「一军之将安能只着眼於眼前胜负?你忘了你的兵马?」

关平先是一楞,在听见寨中响起战鼓声後,仰天大笑。

「你笑什麽?」杨龄听见那战鼓声响,反而不安起来。

「你以为若我军没万全准备,胆敢在此埋伏?」关平眼底充满着自信,扬起战枪直指杨龄,「吾乃万人敌关羽之子,若无十足把握,焉敢深入敌军,涉险交战?」

「杨龄,中计的人是你!」他大喝一声,策马向他冲来

被关平如此反问,再加上眼前的他,神色太过自信,杨龄仅是短暂的迟疑了一会儿,就这一会儿。那一身墨色战袍的少年将领,手上的战枪与战马快疾如电,转眼间便来至他眼前,他本能的举戟欲挡,却是晚了一步;胸口随即遭关平的枪刃刺穿。

他重重的跌下马匹,冰冷的雨打在他脸上。杨龄使尽最後的力气往自己率领的弟兄那边望去,却只见一面大旗,上头绣着红灩灩的「关」字,无情的遮蔽,他的视线。

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周仓命底下弟兄火速着装後,结成一列列横阵,前排以长枪御敌,刺下前锋的战马,後头的步兵立刻涌上,砍杀堕马的敌军,一时大寨杀声震天,人声与马匹厮喊不绝於耳。

为激励士气,周仓亲自来到战鼓旁,用力击打,後头的弟兄奋发涌上,杀得敌军先锋大败;正当得意之余,周仓眼尖的发现,似乎没看见敌军主帅?

糟!莫非敌军一分为二,分成两半去迎击寨外的关平了?周仓自脚底打了个冷噤,丢下鼓槌,跨上战马,领着五百弟兄,自另一侧绕过大寨,赶来搭救身陷敌阵的关平。

战马飞快奔驰,冷雨击打在周仓脸上,但他却不觉得痛,恨不得身下的战马忽地生出翅来,朝关平那儿飞去。

他随着关羽驰骋沙场,自认尽忠职守,从未令关羽失望过,但今儿个,他却突然没了把握;该死,当初关平欲亲率百人埋伏时,他怎麽就没有想过敌将会来这一招?早知道分兵埋伏危险,他就该自个儿将此重任揽下才是啊!

来将是杨龄……莫非那厮真有此等好眼力不成?关平仅带数百人,面对千人以上的部队,可谓绝对的不利。周仓不敢再多想下去,只能催着脚下的马匹快些、再快些!

来到大寨外头,方才关平前来埋伏的林子时,却只见几群零星的敌兵正在与残存的己方弟兄交战,周仓又急又怒的大喝,随他前来的五百名将士迅速拥上,替自己的弟兄助阵;很快便控制住了战况。

砍了一个欲朝他刺来的敌兵,看见倒在地上,一息尚存的年轻弟兄,他俐落下马,拍了拍满脸是血的他,「振作点!关将军呢?」

「关将……将军他……」他指着林外那面,周仓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招呼了一个人前来照顾他之後,随即策马掉头,往林外奔去。

关平果然还在那儿!只他一人,跟随着他出寨的战马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见他身上浴血,正与包围他的六、七个敌兵对峙;他手上的战枪早已满是黏腻,身上的战袍破了,可脸上的战意,却仍能令那些敌兵感到畏惧。

谢天谢地!周仓心跳如擂鼓,握着大刀的手不停颤抖着,他找着了!但安心的念头只在一瞬,当他看见埋伏於关平背後的敌兵有了动作时,他仍离关平数丈之遥。

心急的他连忙开口遏止。「大胆!看我砍了你们!」周仓手握大刀,脚下战马急速逼近,刀锋起落,两个敌兵登时身首异处;他朝关平伸出手来,提着他的衣领往马鞍上带,那浴血奋战的少年将领才给他从鬼门关前抢了回来。

「周大哥!」关平稳住身子,对於周仓亲自来迎显得有些惊讶。

「关平,还有气力否?」周仓调马回头,在他身後的关平出声应和之後,周仓举起手上的大刀,「我们从那群敌兵右侧杀回去!」

战马於寒风下疾驰,战枪与大刀合作无间,直朝身陷大寨的敌军阵中撕裂开,两名少年将领的豪胆与武艺,深深地烙印在,这打霜落雪的严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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