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脱下脏兮兮的围裙，感激地对我说：「最近辛苦你了，幸好有你的帮忙，我才不至於手忙脚乱，这段时间的薪水我会多加点给你，就算是对你的奖励。」
「谢谢店长。」我微笑朝她致谢，「你比我更辛苦，我帮这点忙根本不算什麽。」
「啊，有你真好。」她双手捏住我的脸颊，满脸笑意，「好啦，快下班吧，外面有个男孩在等你呢，是男朋友吗？」
我顺着店长的视线往门口看去，阿尧注意到我的注视，微微朝我挥手。
赶忙收拾善後，我对店长说了声再见，便匆匆下班。
「你怎麽在这里？」对阿尧来面包店等我这件事，我有些惊讶。
「我刚才买面包去河边喂狗，回来的时候经过面包店，发现你还没下班，想说顺便等你。」他让我看了手表上的时间，「这麽晚了，你一个人回去很危险。」
「你今天有来店里啊？」
「嗯，我想你大概在里面忙，所以没有看见我。」
「谢谢你等我，我原本还想叫雁廷来接我的。」
寒冽的冷风袭来，我以围巾掩住口鼻，不停地搓揉双手，试图温暖自己，「今天好冷喔。新闻说，这次的冷气团是入冬以来最强的，果然不容小觑。」
阿尧从口袋里摸出暖暖包放在我手上，「这个给你吧，你的手好冰。」
「谢谢。」我向他道谢。
瞥向他走到我前方的身影，吕晟恩说的那些话回荡在脑中，我伸手捉住阿尧的衣服，在他回头的当下，开口问他：「你和赵虹，真的背叛吕晟恩了吗？」
「你？」他愣在原地，脸上悲伤的表情彷佛说出了答案。
「虽然他说你和赵虹背叛了他，但我觉得你没有做。」想起阿尧先前态度反覆的回答，我皱起眉，心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你怎麽可以这麽肯定？」
「直觉。」
他叹口气，淡淡地笑了，微弯的双眼有着无奈与痛苦，「但我的确是造成他们分手的原因。」
阿尧说，那天赵虹打电话给他，说有东西想拿给他，要他去她家一趟。
但在阿尧抵达没多久，赵虹却冷不防地吻了他，当下他震惊不已，脑子乱哄哄的，丝毫无法理解赵虹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什麽。
他慌张地推开她，正要开口质问赵虹，透过大片落地窗的反射，下一秒竟看见吕晟恩站在门外，整张脸充满了愤怒、悲痛，他着急得想冲到外头对吕晟恩解释，可是他没办法。
──帮我。
「当时，赵虹低头捉住我的领口，卑微地向我求救，当我听见她呜咽的请托，也只能留在原地，陪她继续演完这场戏。」
阿尧的语气颤抖，似乎十分不愿意再提起这段过去。
「她说她怀孕了，但孩子的爸爸不是晟恩。」
听见这句话，我的胸口顿时像是被人重击般，感到一阵闷痛，阿尧说的这些，我完全无法接受。
「这怎麽会是你害他们分手的？这是赵虹的错吧？是她背叛了吕晟恩，你为什麽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越说越激动，音调也跟着高起来，「阿尧，你并没有错！」
「不，我有错。错就错在，我选择帮助了赵虹。」彷佛为了安抚我的焦急，阿尧平静地开口，声音却透露着迷惘，「我常在想，人们要怎麽做，才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如果当时我把真相告诉晟恩，那麽陪在赵虹身边、让她走出悲伤的人就不会是我，我们或许也能像从前一样要好。但要是我选择坦白，晟恩却接受不了，那该怎麽办？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离开我，可是到最後，我却一个人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