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发表日:2014/05/26
十四、
感觉自己已经麻痹了,对於这一切的折磨都已经无感了。
自从那个人离开後,她的世界就只剩下空洞。
而自己,也成了只会呼吸的人偶。
这样的她似乎很让神田氏当家满意,或许他在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吧?
『那个人的离开,让你无法承受了吗?』
对於那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她没有抬眼看他,只是静静蜷曲身体地坐在角落里。
『你们这样相聚又分离的也有好几次了吧?早该习惯了不是吗?这种得到後又失去的感觉……』
隐约中,听得到男人的冷笑。
『很痛苦吧。』
男人的肯定话语彷若利刃似地,无情地刻划上她已冰冷的心。
见眼前的少女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男人只是低笑。
『那就更痛苦吧,澪。』
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对方,而男人脸上那浅浅的笑容极其冷酷,接下来的话也更加地无情。
『你很爱他吧?』
试探性的口吻,不知为何让她的心一拧、身体也开始不住颤抖了起来。
『那你知道那孩子打从出生以来就接受了「术」的这件事情吗?』冰冷的黑眸紧紧锁着对自己的话开始有了反应的她,男人缓步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在符咒的力量下,接受「术」的人可以得到快速恢复的能力,不管多重的伤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只是,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少女的双眸不住瞠大,呼吸也开始沉重的起来。
而男人的笑,也越发残忍了。
『……那代价就是受术者的生命。以未来为代价,取得现在的时间。』
——感觉心中有股情绪随着男人的话语开始增加了。
男人没注意到少女眼底细微的变化,只是背过对方、在房内踱步着。
『时间过得好快,都十八年了……,受训时的不算在内的话,从优开始接受教团的任务时起,他到底受过多少次伤了啊?』男人刻意转过头来,对着少女说道:『啊!还有几次是受了重伤。虽然花了满长一段时间疗伤,但是都好了,连半点伤痕也没留下!』
『这样,那孩子他要付出多少未来的时间来恢复这些伤呢?』男人再次走回少女的面前,『还是我应该问……』
男人蹲了下来,和少女逐渐空洞的双目对视。
『那孩子他还剩下多少时间啊?』
紧咬着的唇瓣已经开始渗血,连紧握的拳也因指甲的嵌入而流出了鲜红液体来。看着男人的眼,有着满满的愤怒。
『你以为我会什麽都不知道,然後任由他与你接触吗?』男人笑得得意。『只要你在这里的一天,优就一天不能离开这里。他可是我们重要的实验品啊……而你也是。』
男人粗厚的掌轻抚着少女的面颊,冷笑。
『我想也应该差不多了吧?』
男人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注意到少女已歛起了眼底的愤怒,原本急促的呼吸也开始缓和了起来。
『你应该能够开启「门」了吧?』
听到男人说出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少女的嘴边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而正满意自己的培养计画成功的男人没有注意到,那双原本满是愤怒地看着他的眼,此刻被满满的暴虐给侵占了。
更没注意到那戏谑微笑的自己吧?
呵呵……
这男人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
因为他不是自己、不懂自己,当然不会注意到另一个「她」……
——「我」怎麽可能让你称心如意呢?
※※※
自己……还在做梦吗?
感觉有些虚浮、不真实,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无重量般,就跟在梦中的感觉一样。只是……
似乎有一股搔痒感。
有股异常接近自己的呼吸,那吹吐在面颊上的温热气息让紧闭双眼的他不住拧了拧眼皮,靠在柔软枕头上的头颅更是不禁多蹭了几下,但这扰人的感觉却没有消去,反而有更加靠近的趋势。
这次,似乎有什麽东西跟着摸上了自己的腰间。
查觉到了不对劲,被骚扰的那人立刻睁开了双眼。
「早安啊,公主。」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将视野占满的俊俏脸庞。
看着近在眼前且对自己勾出一笑的脸,侧躺在床铺上的少年先是瞪大了双目,尔後是反射性地抬手挥了过去!
「——等、危险呐!」男人一个偏头闪过,人也敏捷地往後退了一步。等男人站定後,就见到了从床上坐起,一脸戒备地狠狠瞪着他的白发少年。
「……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亚连说着,还小心翼翼地左右视线看着。
少年的提问让男人愣了一下,「对喔!公主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吧?」想起了去找人的那场混战,也想到了对方当时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男人轻挑地笑着、手也指着自己:「我叫帝奇.米克,正职是流浪汉,副业是千年公的派遣人员。而这里是千年公的别墅,我现在则是奉我家小公主,萝特的命令正在这监视兼照顾你,以後还请多多指教啊!」
亚连看着男人,眉头紧蹙。
「怎麽啦?我说的还不够详细吗?唉……我也想不出来我还能说什麽了。公主你介意我抽菸吗?」帝奇虽问着少年,但早已将菸盒掏了出来。
「……可以请你不要那样称呼我好吗?」
「什麽?你说『公主』吗?」帝奇咬着菸蒂,熟练地点燃菸头。「很抱歉这样称呼你,但没办法,人类似乎是称呼你们为『姬』,对吧?」
「所以呢?」
「……看来公……少年你还是有自觉的嘛!你刚才那样害我以为你什麽都不知道呢。」帝奇抽着手中的菸,琥珀瞳眸则死死矃着白发少年看着。「不过少年你好像也不是什麽都知道。你应该还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存在吧?」
亚连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严加戒备着男人任何的小动作,但这样的他也只让男人无谓地摆摆手,好像并无意再靠近自己。
帝奇走到的房内窗户旁的椅子上坐定,微弯着腰,将手肘靠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自己的脸颊,视线上下地扫着床上的白发少年。男人看了少年许久,且半晌都没出声;这样的沉默也让对方不住紧张了起来,人也不断地往後退着,即便已经退到了床头。
看着亚连的紧张,帝奇失笑。「难怪萝特会说要做事前准备,唉……还真麻烦呢。」
「萝特……?」男人的话让少年眉头更是一拧,尤其是在听见那熟悉的人名时。「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诺亚。」
突然出现的女孩声音让少年吓了一跳,而一旁男人则悠哉地抽着菸,琥珀眸看着蓝发女孩透过自己的门走进房间来,然後慢慢踱到少年位处的床边。
见到已经退到床头的亚连,正预备爬上床的萝特也没再靠近,只是站在床旁对着少年说道:「我们是千年公收留的迷途小羊喔!现在正为了报答而帮千年公工作中。」
「迷途小羊?工作?」
面对亚连的疑惑,萝特笑而不语,只是趴在床边、双手撑着下巴含笑地看着白发少年。
「我们是有事想拜托亚连,所以才带你过来这里的!」直接爽快地说出理由,萝特愉悦地看着少年变化的表情。
「……有事想拜托别人就可以随便绑架对方吗?」即便亚连的语气是平缓的,但神色绝对不是高兴。
听闻了少年的话,帝奇咬着菸蒂说道:「说绑架也太……我们好歹也有跟那三名驱魔师打过招呼的好吗。」
那叫打招呼吗?!
亚连瞪了帝奇一眼,但对方也无畏少年的瞪视,依旧悠闲地吞吐云雾。
萝特从头到尾视线都没离开过亚连身上,含笑的眼直直看着对方,直到少年将注意力又放回自己身上时,女孩给了对方一个甜美的微笑。
「亚连你所不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喔!」语毕,女孩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邪佞。「不过作为条件交换,亚连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不顾少年的退缩,萝特迳自爬到了前者的身边,手指勾着对方的下巴。
「千年公说他看过你。」闪着魔魅光芒的金眸和那双银眸相对,勾着对方的指腹还轻轻摩娑着。「在『彼岸』曾看过你……」
女孩面上的邪笑变得更深了。
「所以亚连你一定能完成我的愿望。」
「……什麽愿望?」
少年的疑惑女孩也不急着解答,只是给予一个微笑。
「跟我来吧,亚连。」萝特朝少年伸出了手,突来的动作让亚连愣得不知该作何反应,而女孩也知道对方的不解,笑着说:「跟我来,你就会知道了。」
少年抬眼看了看萝特、然後又看回了女孩朝他伸出的手掌,有些犹豫地将手搭上女孩的,就在手掌相触的瞬间,亚连感觉到四周的环境产生了变化;原先素雅的房间开始扭曲变形,明亮的一室变成了昏暗的空间,且在一片黑暗中出现在眼前的鲜红景色,正是自己熟悉不已的彼岸红花。
透过那个人的梦境,他曾数次看过这个地方……不,在自己小的时候他就曾来过这个地方了。
紧皱起眉头,亚连试着不去回想那慢慢被挖掘出来的记忆。
而视线从不离开少年的萝特自然也将对方的表情尽数收进了眼底,但也只是含笑地望着。
「这里亚连你应该不陌生吧?因为你也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看向一旁的蓝发女孩,亚连对於萝特能将自己带来这种地方感到困惑,毕竟这种地方他都只在梦境中来过,从不曾在现实中来到这个地方。她到底是怎麽办到的?
萝特似乎知晓对方的疑惑,却也不加以解释,只是自顾自地扭过了头、望向对岸的艳红。
「这里就是彼岸喔。」
闻言,少年瞪大了双眼。须臾,双眉又紧皱在一起,对於女孩的话存有疑虑。
萝特向前走了几步,然後停住在河岸边。
「人类会讨厌千年公,是因为他们认为恶魔是千年公制造出来的。」说着,萝特还轻笑了出来。「但其实并不是呢!千年公并不是恶魔制造者。」
原本的笑颜顿失,闪烁的金眸也沉了下来。「……千年公才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呢……」
静静地看着女孩脸上一闪即逝的转变,少年沉默不作声。这时女孩迈出了步伐,鞋尖踩上了清澈却深黑的河水,就这麽走在河面上来到了对岸。
不知怎麽的,看着站在彼岸的萝特,觉得心口没来由地闷疼。
没有把自身的情绪释放得太多,亚连默默地再度把涌起的记忆深埋。
看着少年故作镇定的表现,萝特也没有说什麽,只是一笑。
「亚连你知道恶魔是怎麽来的吗?」
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红花,女孩微弯下了腰,以指腹承接住从花瓣上滑落的黑色水珠。「这个,就是让悲伤灵魂变成恶魔的黑暗物质喔!」说毕,还将手上的水珠落在潺潺流动的河水中。
看着萝特一系列的举动,亚连没有勇气学萝特直直看着河底,因为他感觉得到那之下似乎有什麽正在骚动。
萝特直视着深黑的河底,脸上的笑容没有了温度。
「其实只要不碰,是不会有什麽事情的。只是那些灵魂都不知道这件事,就这麽饮下,结果就变成了你们知道的恶魔了。」萝特的话印证了少年猜测,而女孩也只是抬眼看着亚连,带着一抹浅浅的笑。
「其实这些灵魂会喝下这些水,也只是渴望能得到解脱而已。但他们也没想到这麽做只会让自己陷入疯狂而已。」
少年闭起了双眼、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耳边的声音又加重了,连同那股哀伤也越来越深,沉重到他无法全然忽视。
不知何时回到身边来的女孩抬头望着亚连,和那双慢慢睁开的银眸相接时,女孩脸上带起了悲伤的笑。
「亚连。」萝特的声音有些轻柔,「彼岸花一直都在哭泣呢……」
胸口一阵重击,那股沉闷的痛感加剧了。
似是知道少年的苦痛,萝特缓缓抬起手轻抚着对方的脸颊。
「只有亚连你能够救我们,只有你才办得到。」
原本温和的双目突然沉淀了下来,转而有些深邃。女孩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嘴边微微勾起的笑也变得有些扭曲。
「可是还不够,亚连……」彷若罂粟般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必须陷得更深才行,这样子你才能够打开那道『门』!」
※※※
黑教团内,是一片混乱。
医疗班内已经挤满了伤患,从大厅一路到教团内部,都可见一个搀着一个伤者的人,还有忙碌的医护人员们满场跑的情形。
除了医疗般呈现一片混乱外,科学班也是如此;平日本就无多的时间现在更被这场混乱给全数占据了,班员们搬着一个又一个的数据机到另一处、然後又捧着一叠又一叠的文件回来,身为班长的瑞巴甚至还戴上的对讲耳机向下属们下达命令,而自己也没有偷闲、一边还忙着手头上的紧急文件。
方从外头急忙赶回来的利娜莉等三人瞠目地看着教团的忙乱,利娜莉和拉比更是难以想像才短短的几个小时竟然能有这麽大的改变。
「发生什麽事了?」
左右张望着,最後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哥哥,科穆伊。
和几名人员商讨完事务後正急忙返回司令室的男人注意到了三人,即便忙碌也依旧以笑容迎接。
「利娜莉,你们回来啦!」
「……哥哥,这是怎麽一回事?!」
科穆伊沉默了半晌,又转头和一名前来和自己报告的下属说了几句话後,才满脸歉意地向利娜莉说道:「抱歉,利娜莉。哥哥我还有事情要先忙,你们先到司令室等我好吗?」
语毕,科穆伊转身就跟着几名科学班班员离开。但男人才走没几步路,就又惊愕地转回头看向三人。
「……神田你怎麽会在这里?」
默默站在後方的神田优没有给予回应,只是冷冷看着对方。
「亚连呢?」
听闻了科穆伊的话,黑发青年的脸色又是一沉。
没有得到回应,科穆伊匆匆地和身旁人说了几句话後,连忙带着三人回到了司令室。
科穆伊关上了门,看着面色沉重的三人。
「怎麽了?你们……」
「哥哥,」利娜莉率先开口说道,「亚连他出事了。」
站在一旁的拉比接话:「亚连他被自称为诺亚的人给带走了。对方说他们是替千年伯爵工作的人,那便是敌方的人了。」
「诺亚?!」科穆伊不住惊愕,尔後又偏头似是想起了什麽而眉头深锁。「……不只是教团里的人,现在连亚连也……」
科穆伊碎念着,苦恼的神情也让利娜莉露出担忧的神色。
「看来你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呢,科穆伊。」
清冷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力,一同将视线头过去时,便看到了站在桌前的黑发青年。
「神田?!」科穆伊惊愕地看着不知何时翻阅起桌上资料的神田优,更在看清了对方翻阅的文件为何时,一个上前立刻抢下了对方手上的东西,之後更是一把扫下了桌上的资料,不让对方阅读。
而对方一系列的动作,神田优只是冷冷地回望科穆伊,面对後者的一脸紧张也不予以任何评论。
科穆伊在几度的深呼吸冷静後,尝试地开口说话。「神田,我这是……」
「你想知道什麽,我现在全都告诉你。」
丝毫不给对方辩解的时间,黑发青年迳自打断的对方的话,而话一出,男人立刻瞠大双目、惊愕地看着他。
「神田?」後头的利娜莉不禁出声。
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黑发少女与橘发青年身上,神田优只是冷冷地注视着科穆伊。
「前任姬已经死了,在九年前,神田氏的那场意外。」
科穆伊不住重重地吞了口气。
「至於『姬』为何存在,这是因为他们拥有不可更改的『使命』。」冷矃着男人越来越铁青的面色,黑发青年继续说道:「关於这点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们必须凭藉自身的圣洁之力,去开启那扇能够带走灵魂的『门』。」
「……而下一任姬也早在九年前就出现了。利娜莉并不是下任姬。」
面对直直望向自己的冷冽视线,科穆伊不禁偏头闪避;但紧握着、颤抖着的拳还是露了馅。
男人的回避神田优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依旧无表情地看着对方。「现在还有谁是拥有『姬』之资格的,这就不需要我告诉你了吧?」
一旁利娜莉和拉比都听见了黑发青年的话,少女摀嘴惊愕、橘发青年则是眉头深锁。
「那阿优你的意思是……亚连就是下任姬?」
神田优没有回应,就连视线也没有从男人身上移转。
但拉比也从前者的沉默中读出的肯定,更是慌忙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赶快找到亚连才行啊!」
「没有那个必要了。」
听见黑发青年的冷语,利娜莉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麽会没有那个必要?神田你不是说了亚连他就是下任……」
「那家伙活不了了。」
一句话,简单地就让两人止住了口。
而撇过视线不去看神田优的科穆伊也在听见这句话时,跟着转回了眼望向对方。在场的三人,除了神田优外,无一不惊讶的。
「……你说……什麽?」男人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不安。
全然无视另外两人投射而来的目光,神田优视线依旧定在科穆伊身上,冷静地说道:
「那家伙必须得死,这是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的了。」
※※※
感觉身体有一股沉重的疲惫感……
这是自己苏醒後的第一个想法。
『醒了!醒来了!』
旁边负责看护自己的人很吵,让自己还没恢复运作的头有些疼。少年闭了闭尚未习惯明亮光线的眼,在注意到一抹黑影的靠近後,跟着缓慢地转动头望了过去。
『优君。』
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仔细看清楚,那人正是自己的师父,狄耶特。
『……师父……?』久未进水的喉头十分乾渴,少年硬挤出了两个字後便不再继续虐待自己,选择闭嘴沉默。
似是注意到了黑发少年的不适,狄耶特帮助少年从床上坐起,然後还倒了杯水给对方。看着少年一口一口喝着,老者才缓缓启口问道:
『还好吗?从你出事到现在,已经三天了。』
少年摇了摇头,但仍轻皱着眉头,感受着体内这股怪异的不适感。虽说已没了昏迷前的那股痛楚,但也说不上好,却也不能说不好,只是感觉……有些奇怪,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同了。
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了,却也说不上来。
狄耶特看了看少年,没有多说什麽。只是转过身要一旁的他人先离开病房,等到房内只剩下自己跟少年後,才又转了回来,神情沉重地看着黑发少年。
『优君,我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件事有些不妥,但是……我希望你能冷静点听我说。』
老者的话,勾起了少年的注意力。
和那双黑眸相对,狄耶特语气轻缓地说:『日本的神田氏本部出事了。』
少年倏地瞠大了双眼。
『在你陷入昏迷的那天,原本负责和日本神田氏本部联络的亚洲分部突然失去了与神田氏本部的所有联系,据说之前派去驻守在神田氏的探索队员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教团下令要加派驱魔师前往日本,目前已有两名驱魔师前往了,但……』
『让我回日本去!』没等老者的话说完,少年迳自打断的对方的话。
『神田?』狄耶特的神情难掩惊讶,也没有直称少年的名讳,而是正经地称呼他的姓氏。看着急欲离开病床的黑发少年,狄耶特蹙紧了眉头阻止。『可是你现在身体还不能远行。』
『我已经没事了,让我回去!』不顾老者的阻止,少年一个跨步就要下床。
但狄耶特依旧挡在少年面前,语气也没了平时的温和。
『……理由呢?』
看着执意阻止自己的狄耶特,少年不耐地咋舌。
理由——
烦躁地爬着发,但心头的不安却阻断了自己冷静思考的权力。
而现在他能想起的,仅有在离开日本前父亲冷矃着自己说出的那句话。
——是时候让『姬』完成她的使命了……
该死,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会这麽不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