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报告。」范可维敲了敲大卫办公室的门。
「噗,这是我办公室,不用报告啦可维,不过你不是生病了吗?你朋友说你生病都不太能做事耶,怎麽还来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怀旧式黑框眼镜。
「他们说的话百分之九十九都不用听,我今天一样巡房调查就好吗?」
「恩...如果你可以的话就去吧。」大卫也没想什麽就回答了。
她可以,她当然可以,别人越说不行她就越想做到。
这就是范可维。
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越来越热的倾向,但医院里的冷气好像也一直在替她降温,她也就没那麽担心了。
不过到下午五点,她就真的不行了,全身无力又想睡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唔....中午吃那什麽烂东西...好想吐....」她一屁股坐下休息室里一点也不舒服又硬梆梆的沙发开始自言自语。
「感冒药也太快就退效...现在医学不是很进步吗...」忽然吹来一股冷气风,她不得不把自己缩成一团取取暖,人家都说生病就应该待在家在父母身边撒撒娇装装傻,多得些关爱才是。
明新也不是什麽很强人所难的医院,也没有范可维父母想的那麽糟糕,明明有假能请却还不请,硬要自讨苦吃。
「老娘我可不要死在这阿.....」
「需要帮忙?」在范可维听来,这就像蚊子声一样,不同语言听不懂,嗡嗡嗡的,眼睛又睁不开,完全不知道这要帮忙的人是谁阿。
「我可不要随便的帮忙,我可守了25年的贞洁的,岂能随便给个路人甲阿...」她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好让头晕的感觉快消失。
「都交几任男友了还什麽贞洁。」莫青定原本是笑笑说话的,但一看到范可维一脸难受就又恢复满脸严肃了。
「你是哪个路人甲阿?和我很熟?怎麽好像很懂我....」她其实已经快要不能说话了,几乎是用最後的毅力在撑的。
「要不要去我办公室的躺椅躺着?那里舒服多了。」
「......」这人下秒根本就已经睡死了。
「不回答就是答应了。」莫青定两手抱起那身高和体重根本不成正比的女人。
明明就有165的身高,却只有48公斤。
他不是神猜,更不是人体体重计,而是无数次的看诊看来的。
那时候他还是个医院新进的实习生菜鸟,急诊部门的主治医师说做什麽就做什麽,他的第一位病人,就是某天下午因为摔伤而大量出血的人,小他两届的学妹。
进来的时候还一直喊着为什麽要来医院,可是却又一脸难受需要治疗的样子,真是没看过这麽古怪的人,最後看完诊也不是说谢谢,而是说了此生最好不要再相见。
第二次是因为范可维晚上在电脑桌前打着报告,打着打着睡着了窗户也没关,好死不死就这样发烧了,而这当然是从她那俩大嘴巴朋友打听来的,打完点滴要回家的时候仍然送了莫青定一句此生最好不要再相见,这就证实了她根本没记着上次帮她治疗摔伤的人是谁。
可是他记着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不过看了这麽多次的诊,却没有一次是没送那句话的,一个常来医院的常客,怎麽会不记得帮自己治疗的人是谁?至少也该记些片段吧?
他不敢说自己有着一张走过身边回头率百分之百的脸,但不会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可是范可维进医院实习的第一天,撞到了刚从会议室走出来的莫青定,明明看到对方也对到眼了,却还是一脸的茫然,这可就让他怒了。
所以他决定放些狠话,果然效果是不错,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忘记她那时候咬牙切齿的表情,也没有後悔他们现在这样的局面。
有些交集,总比单纯的医生和病人好多了。
他也想过为什麽自己这麽纠结和范可维的事情,但最後只觉得是人生中还没有人这麽对待他,才会这麽在乎,也就草草带过了。
「你这身体看看怎麽办才好。」莫青定拨了拨范可维额前的浏海,眼里满是温柔。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