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又到了飘雪的季节，无忧还像往日一般坐在地上撑着土墙防御时，觉得体内那个炉鼎模样的东西起了变化，原本都只有拳头那麽大，这一日她散尽灵力後重新引灵力时，那个东西突然膨胀起来，像是突然撑大了一圈，而且也变得更像个鼎了，体内灵力运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乎一倍，能引入的灵力也更多了。脑中模模糊糊，对於每日练习的土墙术有了进一步的了悟，却又说不上来，似明非明。
在她修行突破第一瓶颈的时候，重岁就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她身周那个难看的像是土搭起来的墙居然变成了浅黄色，她整个人像是窝在鸡蛋壳里面，等她醒来，大概会高兴一些，至少她的防身术变漂亮了。嗯，好像也结实了一些，他拿手敲了敲。
无忧从打坐状态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居然是黑的。
“哎呀——”她想要立即站起来，双腿却因为酸痛又跌回了地上，这回更痛的是屁股。她本能想要伸手揉一揉，余光瞥见站在一边长身玉立的师父，默默地将手缩了回来。这样几个动作下来，她居然闻到了从自己身上散出来的酸臭味。不是吧，不敢相信地悄悄细嗅自己的衣领，却差点儿把自己给臭得吐出来。
小泥猴一般的弟子这几个小动作没瞒过他，这是突破第一瓶颈所必须经历的事。为了安慰小徒弟脆弱的自尊心，他屈身将她抱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清醒，好好洗洗，真是把整个一丁峰都给熏得臭了……这身衣服扔了也罢，看到就会想起你这麽臭。”
“……”他的嫌弃已经不能更明显，她红着脸，可怎麽也搞不懂自己才坐了这麽一会儿，怎麽会发起臭来。这味道太难忘，洗第一桶水的时候没发现，换水的时候才发现桶底都是泥垢！无忧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身体有什麽问题，可又脏得难忍，一连又洗了三桶水，最後拿了花露给自己熏了一遍，才换了衣服，踱出房间。
她折腾了这麽久，师父已然换了身衣服，坐在石桌前喝着茶，似是等着为她解惑。她疑惑实在太多，走到他所坐的石桌前，“师父……”
“你用了两年，突然了第一瓶颈，入门这一步，算是真正跨进来了，”他居然有种老怀欣慰的感觉，“明日开始，可以御剑。”
哎，第一瓶颈是什麽意思，难道是她修行略有小成了吗？无忧很是高兴，这两年养得丰润的小脸笑得鼓起来，礼尚往来地奉承师父，“多亏师父教得好。”
她略有小成，明明是同往日一般的饱满的额头与带着稚气的丰润脸颊，看上去又与往日有些不同，小脸的手感看上去很好，重岁伸手捏了一下，果然柔软光滑，微一沉吟，“待你突破第二瓶颈，我带你回你家乡看看。”
“唔－－”她捂着脸，眼睛瞪得很大，这算是激励吗？不对不对，她狗腿地给师父的空杯续了茶，“那，我突破第一瓶颈有没有奖励……突破第二瓶颈，需要多久，两三年？师父你德才兼备，才华洋溢，惊艳绝伦，在您的教导下我一定能很快突破的，是不是？”
她拍起马屁来才真是惊艳绝伦，重岁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进阶速度依照修行者不同，各有不同，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甚至有人长久地停在这个阶段都有。你又实在算不得聪敏……”
她本来充满期待的眼神被他说得渐渐黯淡下去，白得剔透的脸上眼眶通红，他居然被她看得心里一软，她长大了一定了不得。
重岁微微一顿，笑道，“你既然这般期待，也只能辛苦师父了。”
她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谢谢师父。”半月形的眼睛向上弯起，眼里竟像盛满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