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终於看懂我脸色像是要把她头壳扒开，她敲敲我的肩膀，「不要闹了不要闹了。」
我依然皱着眉，总觉得她等等又会出什麽招似的。
「语晴，我这次很认真问你，你对吴禹，真的只有朋友的感觉吗？」她这下是一脸严肃，我很想丢出「阿不然还有什麽感觉啦！」这句话，但偏偏就是卡在喉头，艰涩地难说出口。
最後，我轻轻地吐了一句连我也不晓得怎麽会这麽无奈这麽窝囊的话：「我不知道。」
她也没多追问，只轻轻拍了我的头几下，「乖，恋爱就是这样。」我很想反驳这不是恋爱，但目前无力，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抱着枕头，她自顾自的玩着我的头发，「你目前可能还搞不清楚，可能你比较迟钝，但是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我不自觉稍稍叹了口气，「嗯。」最後我只能应这一声。
「语晴，如果你真的喜欢吴禹，千万不要隐瞒。」孟孟轻声说，顺顺我的发丝，「不告诉他没有关系，但是不能不跟我说。」
「为什麽？」听这种话加上她难得的温柔语调，我心头有点点的暖。
「因为，」她眼神暖呼呼地看着我，「我很八卦阿。」
「周语晴打算今日跟孟孟绝交算八卦吗？」我没好气地说着，真是後悔把她看得太平凡。
*
吴禹在我身边轻声说了声什麽，一脸纠结，看他的脑袋可能快要打结了，什麽让他这麽烦恼？
「晴……」他看着我，没说完整句话，把视线又移开，那个眼神感觉上是想杀死自己，最後他不晓得在脑海里纠缠了几百回合，才不甘情愿地喊出一声「晴晴。」
「嗯？」我憋着笑意，听他这样叫是很不习惯，但看他这样别扭，给他叫个几十万次我都可以。
吴禹恼怒地看我，撇撇嘴，「你今天没巧克力了。」
怎麽这麽可爱啊。
「不要啦，给我。」我硬是伸出手，不拿到不甘愿。
没想到他还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打算无视我伸出来的那只快要酸死的手，只好无奈的收回来。
接着我们找不到话题，为了打破尴尬，他摆着那张要臭不臭的脸把巧克力从口袋拿了出来。
今天是健达巧克力，我笑嘻嘻地接下，下一秒当然是吃掉它。
「我不要叫你晴晴了。」他可能也察觉到要他这样叫是真的很困难吧，只不过这样就再也见不到他那张脸了，「周语晴，今天放学要不要去看书。」
「好哦。」我边吃巧克力边回答他的问题，突然想到，这样会不会很没气质，於是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看着我的眼神颇平常的，大概是没什麽。
该死，该不会是因为他已经习惯我这种没气质的样子了吧！
我好想把自己砍掉重练。
我跟吴禹已经练成了一种默契，我想这应该算是默契没错吧，又或者只是一种共识罢了。
我们讲到看书，并不会去图书馆或学校自习室之类的，而是咖啡厅。
一如往常，我点了一杯黑咖啡，他又丢了好几颗糖进来，我想他丢糖的等级封顶了，这口味刚刚好。
看他喝这麽苦的东西也没皱一下眉头，我每次瞥见都会问他同一个问题，「你真的不苦吗？」
刚开始他还会回我话，尽管是短短的「不会。」或是「不。」都好，後来成了他只摇摇头，但现在他连看都不看我，轻轻摇了两下头，只低头看着他的物理课本。
人对任何重复的事物都是会不耐烦的。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点我算是认证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