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街上少了许多游荡的孩子,也少了许多扒手,治安比起从前更加清明,倒成了王知县与陈之州二人的政绩。
「听说王府六小姐也在这,怎麽没一块参与善堂的事情,而是由葇姐儿打理?」
随着几次相处,众人对云宛葇虽仍敬着她是王府之女,却不如从前对王府总抱持着一种畏惧,于静芝悄声问着身旁的人。
「六小姐除了会惹事生非还会什麽。」
一旁高以茗听到,冷哼一声。
「惹事生非?不至於吧,七小姐和葇姐儿都是知礼的人。」
「怎麽不会,不信你问问若姐儿和文姐儿,她们俩个定有听到风声。」
高以茗、雷雅若与蓝馨文家里商铺都不少,高以茗有九成把握她们家里一定知道。
两人却不答话,只是对看一眼,高以茗不依不挠,雷雅若只得开口。
「君子不背後道人长短。」
这话虽没明摆着说云宛萱惹事,但话里的意思却也差不多,若云宛萱没惹事,雷雅若否认便是,雷雅若却没否认而是说了这样一句。
于静芝一时间还无法消化,云宛萱和云宛葇这样知礼的两个人,怎麽会有一个会惹事的姐妹。
「她惹了什麽事?」
忍了一会终是没忍住好奇心,于静芝悄声问。
「聊什麽聊得这样起劲?」
陈之如与李钧惠正好进屋,于静芝没什麽太大反应,高以茗却是立时闭上原打算替于静芝解答的嘴巴。
自打那日初次聚会後,自第二回起,便都是在蓝家的一处小院,原雷族长也提议让她们去雷家小院,但既是蓝家先提出,云家也就从善如流地应下。
说是小院,其实原本是打算买下连着前头的酒楼一块装修,让一些文人雅士多个新去处,只是才买下不久就听说云家打算筹备善堂,蓝家家主想了想,先将酒楼改建的事情按下,也才能让她们有个好去处。
虽前头临着酒楼,两边却是隔着墙,又因对着巷弄,倒是安静,平素里几个姑娘家若是不想待在家里头,藉口善堂有事便往这钻,因此陈之如与李钧惠这时出现,几人也不觉得奇怪。
「怎麽一见我来就不说话,不会是在背後说我坏话吧?」
陈之如故意睨眼一个个看去。
「如姐姐这样好的人,哪有什麽坏话让人说。」
于静芝张口就回。
「那你们方才在说什麽呢?」
陈之如与李钧惠各自坐下,陈之如顺手倒了杯茶水递给李钧惠,李钧惠接过道谢,正等着几人说话,却不想面前几人面面相觑。
「怎麽,该不会真的在说谁的坏话吧?」
于静芝垂下头,高以茗左顾右盼,雷雅若和蓝馨文倒是神色自若。
于静芝扭捏了一阵,见陈之如似乎打定主意要知晓,只得小声开口。
「是我方才问起善堂的事怎麽不是由六小姐打理,而是葇姐儿,才听说六小姐似乎不是个好的。」
「这话怎麽说?」
陈之如与李钧惠也是初次听人说起,两人双双被挑起好奇心。
「我也不知,方才正问着呢。」
于静芝把眼往高雅茗看去。
「茗姐儿你说说。」
高雅茗却是咬着下唇,求救的看向雷雅若和蓝馨文,按理她年岁较长,但蓝馨文生性沉稳,虽不多话却着实让人信服,从前她与雷雅若说有些不对盘,随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倒也还说得上话。
「如姐姐还是别为难茗姐儿了,若真想知道,不如回去问问令姐。」
雷雅若开口解围。
「我姐姐?」
雷雅若点头,陈之如虽不明白明明在说云宛菲怎麽会扯上陈之亭,不过雷雅若既已这麽说,她也不好再追问,只和众人说了一会话便先行离去。
「茗姐儿,你快说说怎麽回事?」
待陈之如离去,李钧惠便再也憋不住的问起高以茗,高以茗起先还不愿意说,李钧惠死活磨着,她才开口。
原来是云宛菲和陈之亭两人杠上,城里的商铺几乎没有谁不知道,两人若是没遇上便罢,一遇上就非得争个没停。
「好好的,她们两个怎麽会杠上?」
云宛菲是王府的人,陈之亭不应该会傻的和她过不去才是。
既然已经起了头,也没什麽不好说的,高以茗便将她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云宛菲和陈之亭两人第一次是在城外的寺庙里,准确的说是在寺庙後方的林子里。
云宛菲带着丫鬟在林子里转,其中一个丫鬟佩兰将一些吃食小点放置在前头亭子里後,安置妥当後却突然想去茅厕,好不容易等看到云宛菲和另一名丫鬟佩莲的身影,佩兰小跑步过去和云宛萱请罪,云宛萱想着那吃食就在眼前,若是有谁走去她和佩莲也能见着,不怕谁使坏。
哪知她们还没走到,就见陈之亭和丫鬟出现,原本各自在林子里行走也无事,偏偏陈之亭正好累了就走到佩兰摆了吃食的亭子坐下,若只坐着歇息倒也不是什麽大事,谁知丫鬟见了就随手倒了杯茶给陈之亭,陈之亭以为这是丫鬟早先备下便顺手接过。
云宛菲和佩兰这时也走进亭子,看着两人问也不问就自己倒茶,便开口讥讽对方没教养,陈之亭身为知府之女,向来走到哪都被敬着,如今却没头没尾突然被骂,也立时还口。
两人各自说了一句,按着自小的教养没再说话,两人的丫鬟却是互骂起来。
等佩莲回来,先见到佩兰和个丫鬟在吵架,又见陈之亭面前一杯茶,云宛菲面前却什麽也没有,便开口道。
「没见过哪家的小贼偷了东西还和主人家大小声的。」
「谁偷了东西,你这人嘴巴怎麽不乾不净。」
「这茶这点心都是我替我家小姐准备的,你说你们没偷,那你倒说说你家小解面前那杯茶哪来的。」
陈之亭顿时红了脸,此时方知这茶点不是自家备下的,赶忙起身致歉。
一般而言,云宛菲此时顺着陈之亭说几句场面话,这事也就过去,但她方才走了一阵本就脚酸,又听她们吵了许久,云宛菲更是火气腾腾直冒,此时陈之亭道歉,她不免开口刺上几句。
陈之亭自知理亏没回嘴,只是带着自家丫鬟离去。
「还有後续?」
高以茗将杯中茶水饮尽,点点头又继续说。
後来云宛菲和陈之亭又在舖子里遇到,陈之亭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不欲多加理会,云宛菲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又想着自家是王府,在宁城里没有谁家小姐大过她,也就更无所顾忌。
陈之亭也是被捧惯的,哪能接受不知打哪来的一个姑娘没事找荏,一来一往,两人的梁子也就结下,即便陈之亭後来知道云宛菲是王府六小姐也咽不下这口气,再看王府没有上门兴师问罪,更不打算让着她。
李钧惠听得瞠目结舌。
「将军和葇姐儿明明都是知礼的人,怎麽六小姐不同。」
她生於斯长於斯,从小到大没听说王府有过仗势欺人的事情,就是听到云宛葇和云宛菲来边城,她也只想到难得王府小姐会来宁城这地方,从没想过云宛菲竟然会是这样的性子。
「你方才说这事情都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