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紧张又不知所措…咳咳、细心准备之下，段考顺利地结束了。
挺符合大众心理的，这些都是表象而已，等到成绩出来肯定又不敢回家了。大家像是松了口气般的，有些立刻换了套衣服去逛街，有些人则在家补眠着。
不管大家现在的想法是什麽，今天晚上一定会聚集到音乐广场的。
「你觉得你会考得怎麽样？」教室的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应天海把带来的参考书收进书包里。
「好坏都很难掌握，但我的目标是，只能有两科不及格。」
「这什麽目标啊，应该要设定全部及格才对啊哈哈。」他莞尔。
凌雪涵照样收了书包准备离开，才刚走到门口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一股力量拉住，不是用力扯着而是轻轻拉着，从後方牵引着重心，回眸之後他慎重地看着她。
像是时间静止了般，应天海没有马上开口，欲言又止之後沉默了几秒。
终於双唇微启：「别忘了，晚上。」咖啡色的双眸紧紧凝视着，拉住她的手也放下了。
跟以往气场不同，这回则多了份期待「不会忘记啦，这是我第一次跟朋友们出去呢！」雪涵语带笑意。
「总之，今天你就把成绩那东西丢到别的地方，开心过个圣诞节，明天再来烦恼成绩如何罗。」他背起书包准备走出教室。
「啊等等还有，」她站在应天海面前，深深鞠躬，「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欸欸欸搞什麽啊？他没做什麽伟大的事情啊。
「你站起来啦！鞠躬干嘛呀？」
「我爸爸在我小的时候跟我说过，谢谢别人时除了满怀感恩之外，还要多一个鞠躬的动作。」他无语了。事实上他挺心虚的，对於帮凌雪涵补习这回事，绝对不只是抱着希望她考好的心态而约她的。
算了，晚上再告诉她吧。
六个人约定好地点，在同个地方集合。
因为凌雪涵的关系，李晨熙也渐渐的跟他们熟识了。她知道，那个有着耀眼金色头发的男孩，是以黑咖啡为藉口注视着小雪的他。也知道，那双咖啡色的双眸和他的温柔，一直都待在小雪身边，还有那个整天为了程式而活的男孩。
李晨熙觉得自己没忘记叙述哪个人，要是真的没在她叙述范围内的，应该就是不把他当人看了。
「怎样啦！没看过学生会长围围巾的喔！」冷风吹过欧炎风的脸，害他自动把整个人缩进围巾里面，但是重点不是他有没有围围巾，而是这条围巾的眼色也太刚好了吧。
男版的红色对上女版的红色，但这两人身高有些差距，仍瞪着对方。
「为什麽你也要围红色的？」
「我先说哦，这条我去年就买了。」
「我、我前年就买了！」
「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有百年历史之久。」欧炎风冷哼。
「再骗啊你！」李晨熙挺直了身子想要巴他头，却发现根本勾不到更碰不着。
亮无奈的分开这两人「好了啦，其他人还没到你们就先玩起来了。」，好久没有看到这麽多人齐聚後的笑容了，但这不是重点。
大约过了三分钟，才看到剩下三人姗姗来迟时的表情，雪涵臭着一张脸而後面跟着两个男孩怒瞪着对方。
「怎麽回事？都在生气喔？」欧炎风走向前打趣的问。
凌雪涵无声的走到李晨熙旁边，用眼神示意并解释：「我才刚从家门出来，就发现这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另一个在楼梯间，搞什麽啊为什麽会知道我家啊！」
这一讲亮更心虚了，地址是他告诉江赤月的啊，至於应天海他就不负责任了，天大地大他管不了这麽多了。
「我是跟着江赤月走的，因为看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是要去干嘛。」
「喂，现在都我的错了是吗！什麽叫我偷偷摸摸的啊，我是怕你耍花样才会到她家去接她的。」江赤月反驳。
「好了好了，」亮再次出来打圆场，「音乐广场等等会有很多人，附近有商圈可以逛，分组行动吧。」语毕，他从口袋掏出六个小纸团。
「这什麽？抽签是吗？」
「分三组，抽到同样号码的在一组，非常公平喔。」他扫视周围的他们，下一秒全部蜂拥而上把纸团拿走了。
他第一个打开纸团，用奇异笔写上的1特别醒目。
「有谁也是1吗？」江赤月开口问道。
「我。」亮也打开纸条，而江赤月的表情是无比的失落和失望。
广场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杂，如此烦躁的气氛之下还没抽到跟凌雪涵同组，这分明是上天作乱唯独他一人中枪啊—————
眼前应天海的表情越来越得意，他看了就不爽。
「我是3号喔，谁也是3的？」
「啊！是我。」雪涵站到应天海旁边轻轻点了头，撇见江赤月的表情时，一开始不怎麽在意，直到对上眼後便马上把目光移开了。
这边都配好组别了，相对的旁边又是一场战争了。
只是那双眼依旧把目光放在雪涵身上，他把纸团翻到背面空白处，从口袋随手拿出一枝备用铅笔，写下一长传数字之後塞进她手里：「这颗未爆弹比起咖啡控要来的恐怖许多。有事就打过来，号码不存进手机里小心我咬你。」
他露出洁白的虎牙朝她一笑。
＊
他们走在商店街上，面对眼前一对又一对的情侣，雪涵丝毫不在意这样的气氛，毕竟她来这是享受跟朋友聚在一起过节的快乐。
听亮说，音乐广场在晚上九点半时会让民众现场点歌拨放，有意愿的人还可以直接上台唱给大家听。在十点半时会准时点亮场中央，那棵五公尺高的圣诞树上面的小灯泡，还有顶端的星星。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要进去逛逛吗？」应天海指着旁边的精品店，整家店挂满了铃铛还有贴上圣诞节特制的海报，相当引人注目。
「可以啊。」雪涵呼着气，白烟在眼前往上飘，她试着让自己的手能够暖和些。
他苦笑了下，面对她的行为真的没有抵抗力，「你先进去，我去隔壁的全家买点东西等等回来。」
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装饰品，还有一整排的吊饰，最右侧的玻璃柜里挂满许多条项链，是一家只要是女生都会喜欢逛的店。
四周的情侣们议论纷纷到底该买什麽做纪念，凌雪涵只专注着架子上那只带圣诞帽的白熊娃娃。
面对着架子後方反射的玻璃，行人来来往往的就像是穿过许多娃娃一样，梦幻的很真实。
「好可爱啊……」她伸出手摸摸它，平常不怎麽逛精品店的她在这里也挺开心的。
就像被他人渲染了欢乐的气氛一样。
记得她小时候也有个熊娃娃，不管她做什麽事，那只熊娃娃一定会在她身边，相对的也产生了对娃娃的依赖，直到那只熊娃娃在一次旅游当中，不小心遗忘在那间饭店了，在那之後她还难过蛮久的。
只要不把心打开，必不会受到伤害。
她告诉自己，久而久之常对着熊娃娃的微笑也就消失了。
手掌心里的纸条已经被揉成一团了，但字迹仍然没有模糊，最後她还是决定把号码存进去。
这是她第一个主动储存的号码，上次那个完全被暗算啦，犯规。
想着想着手也就停留在熊娃娃的脸颊上，毛茸茸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的轻捏了它一下，而嘴角上扬的弯度就像是回到小时候一样。
「怎麽了？笑的这麽开心？」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後的应天海，买了杯饮料的他询问道。
她马上把手抽开「没有啦，你买完了喔？」
「买完了，这杯给你吧我看你蛮冷的，边逛边暖手吧。」
「不了，换一家吧。」雪涵摇摇手中那杯，「谢谢罗，每次都让你破费，我该拿什麽来抵呢？」她打趣道，却没发现应天海微微思考了下。
「等等跟我聊聊天可以吗？」他眯起眼，「内容可能会千变万化希望你跟得上节奏喔，哈哈！」
聊天？就这麽简单的一件事而已耶！凌雪涵点点头，认真的模样像极了听课的学生。
出了精品店後，他们走到音乐广场的木椅坐着，而现在时刻是九点十五分，距离播歌的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
「今天比我想像中的热闹，」应天海伸了个懒腰，「原本以为大家都要待在家里呢！」
「这个活动好像从以前就有了，应该算是传统了，我听过很多人说很有趣，亲自来一趟後其实…」她停顿了会儿，「等等，为什麽场中央有对情侣在打架啊？」
「打架？」他站起往中央望去，那个人影好像……好像是？
是欧炎风和李晨熙，正为了点歌而争吵着。
「拦我干嘛啦，点这首歌有什麽不对吗？」
「《还是要幸福》是怎样啦！欸我这样很难看耶！小姐。」
奇怪，是播别人的歌又不是叫他上去唱，是在难看什麽？
「这样我好像变成负心汉了你懂吗？一对男女跑去点这首歌摆明了就是要分嘛，搞得我好……」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拳。
「我们有在一起过吗？听着，要不是因为抽签我现在早跟小雪逛得忘我了好吗？又没逼你陪我，我自己去点嘛！」
她自顾自地走着，肩膀却被大手按住，「你点完之後还是会跟我走在一起不是吗？点别的啦。」
「吼又，我还真没看过这麽卢的男生！放开啦。」
「你换首歌或别点了我就放手。」
「你靠脸吃饭对吧？小心我让你每餐都饿肚子！」
打是情而骂是爱，然後就像现在这样了。
「受不了他们，越吵感情反而越好呢。」望着那两人，凌雪涵坐在木椅上轻叹。
他静静看着她的侧脸，开口：「其实，那不只是在帮你而已。」
「什麽啊？突然冒出这一句。」
「帮你补习这事，你可能认为我只是怕你成绩太难看然後崩溃吧？」左侧的应天海起身，站在她面前凝视着。
「难道不是吗？」难道是怕我把大家平均分拉低了吗？他竟然这麽在意班级平均。雪涵心里的OS像泡泡般的不断冒出，接着又一个个自动破掉了。
「或许有一些原因是吧，但那不是我的本意，」他温柔的目光停滞在她身上，「让你白道谢了，抱歉。」
雪涵仍疑惑不解：「你的意思是说，帮我补习和重点整理不全然是为了我的成绩进步，还有参杂你的个人因素进去吗？」
应天海点点头，低下头俯视她「只是因为占有慾吧，假日可以见面，在学校也可以很直接地和你说话。」接着又朝她一笑，「我很自私，对吧？而且很狡猾的利用了这个理由，理直气壮地待在你身旁。」
『这颗未爆弹比起咖啡控要来的恐怖许多。』
江赤月，你是指这个意思吗？
眼前的他笑得好温柔，温柔到让人不忍心回应任何一句话。
场中央的电子钟刚好停在九点三十分，从四面八方装好的喇叭播放出来的旋律，歌中清朗的嗓音配上温和的音律，顿时间他们沉默了好久。
最终回过神来，就剩那几句了。
最美电影不必有最好的结局
最後一幕不一定是我守着你
如果再见能成全你小小任性
笑容是我给你最後慷慨的回忆
最美电影不必有最好的结局
最美爱情只需要永恒的曾经
如果心碎能成全你隽永剧情
为你牺牲是我的荣幸
（最好的结局／词曲：八三夭阿璞）
「看吧，我就说点这首歌比你刚刚那首好很多，看吧最好的结局耶！」欧炎风得意的挺直了身，让李晨熙不服气的嘟嘴。
「咦咦对了，小雪他们不知道逛到哪了，希望她今天别把负面情绪带来过节。」
「应该会很开心吧，圣诞节耶！」他重新把围巾围过一遍，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
只是那时的他们都没想到，那已经是很久以後的故事了。
钟面的数字慢慢跳到三十五分，而这首歌结束了，工作人员又开始准备下一首点歌的单子。
应天海转身背对着她「我想，这就是喜欢了，凌雪涵。」
今年的圣诞节他豁出去了呢！没错，一直以来想要偷跑的家伙都是他，他才是最耐不住性子的人。
在同个时间，江赤月一手抱着那只白熊娃娃，一边四处张望着，期待自己等会儿能够用一个动作加一句话渲染她的今天，下一秒他对着熊娃娃腼腆一笑：
「圣诞节快乐，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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