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你答应了。」在搭车前往妇产科的路上，阿皓握着我的手，满面微笑地望着我的无名指。後来我们决定直接去妇产科检查比较安心。
我不知道把自己所有的赌注都压在爱情上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你要是反悔了，可以告诉我。」我认真看着他。
他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手，坚定地说：「我不会反悔，难道你已经後悔了吗？」
我摇摇头，把他抱在我的怀里，他的头埋在我胸前，随着我的呼吸起伏。我闻到他头发上洗发精的香味，依旧是我熟悉又怀念的味道。
不知道阿皓的父母会怎麽反对我们，我的爸妈又会怎麽想？但此刻我只想赶快跟家伟离婚，好不容易有被爱的感觉，想不顾一切地把所有包袱都抛下。
到了妇产科，阿皓牵着我的手走进去。
诊所里有几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和他们的丈夫，我看着他们竟然感到有些恐慌。我感觉到阿皓紧握住着我的手，两只手掌心中间湿湿热热的，不知道是他流的手汗还是我的。他好像也有点紧张。
「我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夫妻。」他笑着看我。我那麽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犹豫又害怕的神情，我想这是他第一次进妇产科。
「张惟如小姐请进。」白衣服的护士打开门叫了我的名字。护士的鞋子在大理石地板上摩擦出「噗吱、噗吱」的声响。
阿皓依旧牵着我的手，我先站起来，他才离开椅子。
「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会改变你的心意吧？」阿皓问我。
我看着他的脸心里有些犹豫，如果没有孩子的话，我还需要绑住他吗？我假装没听见他说的话，牵着他的手走进去。
「张小姐，你有什麽问题吗？」医生坐在黑色的旋转椅上，我发现一声瞄了一眼我跟阿皓牵着的手。
我故作镇静坐到诊疗椅上。
「我生理期已经很久没来了。」我回答，上次说这句话已经隔了几年，现在说出口，脖子不禁发烫。
「多久？」医生紧缩着眉头，透过他的老花眼镜看我。
他的鼻头油油的，眼镜好像就要滑下来，我感觉他好像是在审问犯人的法官。
「快一个月。」
「最近有从事性行为吗？」
「有。」虽然已经不是清秀年轻的女学生，但是面对这种问题还是让我感到很羞赧。
「那我们做一下超音波检察。」医生没做出过多的评论或反应，我稍稍松了口气。
我平躺在诊疗床上，床躺起来冰冰的。前面摆着一台黑色的萤幕。护士小姐叫我把衣服拉高，并帮我把裤子往下拉，然後在我的肚子上涂了一层透明凉凉的膏。
阿皓走到我旁边握着我的手。
「你们两个是男女朋友？」医生看着阿皓问。
「是，我是她的男朋友。」阿皓语气坚定地回答。
我看了一眼医生的表情，幸好他看起来并不惊讶，依旧板着跟刚才一样的脸孔。我很担心会看到医生惊讶错愕的神情，那会让我感觉无地自容。
医生拿着超音波仪器在我的肚子上移动着，弄得我肚子痒痒的。萤幕上黑漆漆的，我什麽也看不清楚。
「嗯。」医生闷哼了一声。我感觉阿皓捏得我的手很紧，手麻麻痛痛的。
「应该只是生理期不顺，吃个药就好了。」
听到医生的这句话，我反而松了一口气。阿皓则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走出妇产科外头，我看着阿皓，我问他：「你高兴吗？」
「我为什麽会高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开始後悔自己冲动的问题。
「因为我觉得你刚才一直很紧张。」我的声音不自觉缩小。
「没有，我没有很高兴。」他望着我的脸，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那你很难过吗？」
「有一点。我担心你会反悔，我真的想要跟你生个孩子，能够有一个属於我们的家庭，虽然可能现在有点早。但知道没孩子的时候，其实我很失望。」他的话很老实，所以我听了并不生气。
他露出失落的表情，摸了摸脖子，我看他一副受挫的样子，忍不住抱住他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