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篇】彼岸 — 章二、梨花笑_五_

正文 【短篇】彼岸 — 章二、梨花笑_五_

「素闻疏影居高手如云,今日一见,所言果真不虚。」

一番激烈切磋过後,取过帕子缓缓拭过长剑,复又收起,乾净俐落,丝毫不留情。

而奄奄一息倒地的是眼前黑衣女子毕生所爱,这场比拼的败者,可女子眼中却无怨恨,亦无伤心,平静无比的屈了屈身,言道:「夫人谬赞,画影不过尽自己的实力罢了。」

话音方落,花洛言不疾不徐的放下茶盏,心中一狠,清了清嗓子,即刻便有内侍将已是身受重伤也毫无气息的男子抬了下去,花洛言面露嫌恶,丝帕掩住了嘴角,缓缓抚过小腹:「本宫要的就是你了,你从今日起,好好待在本宫身边,本宫自然不会亏待於你,也没有多余的要求,不过本宫唯一重视的便是忠心耿耿四字,希望你能明白,他日若背叛了本宫,并不会有什麽好的下场。」复又道:「明日便是宫中召新秀入宫殿选的日子,该怎麽做才能顺利获选,想必你会明白该怎麽做的。」

唤过随侍婢女,她扬场离去,暗殿中再度恢复寂静,画影无声无息的蔓出森然笑意,叹息道,「你以为你当真能就此高枕无忧的过下去了麽?你利用我进宫助你一臂之力,又杀了谦影,杀人要偿命的。」

信手拾起了地上的一只朱红镶玛瑙珊瑚串,朱红染尽了鲜血,隐约透出一丝暗红,衬的珊瑚串色泽鲜艳,愈发的触目惊心。

那是她心爱男子淌下的血,彷佛温度还残存着,她越发坚定起了心念,「谦影,你等着,我很快便会随你去了。」

彼时,花洛言回到寝殿之中,重新换了一身碧绿绣荷蚕丝曳地襦裙,正逢夏日,暑气炎热无比,太医道还剩最後半个多月,便是临盆之时,如今衣衫亦只得择些软质宽松的穿。

素年才去宫务坊里领了月俸回来,喜孜孜的前来禀告:「夫人,千德妃求见,您可要见?」

「自然要见,快传。」她素闻自己和德妃向来谈得上话,若不见便是奇怪,唤过婢女备下茶点,她重新凝起合宜浅笑,待德妃前来。

顷刻後,便见德妃款款踱步迎来,屈身福下一礼,可花洛言并无相扶之意,只示意婢女上茶,德妃身旁的贴身侍婢见状,扶好她入座。

茶香盈满唇齿间,千德妃不免拘束起了几分,问道:「夫人只怕快近临盆之时了罢?」

「嗯。」花洛言碍着有孕在身,不宜饮茶,倒是素玥上心,端上了一盏银耳红枣羹,「太医是道预估这个月的十六,只不过我又听闻其他姐姐说,这有时太医估计的也不一定能准确,还需看皇嗣什麽时候才肯出生。」

德妃早早已有皇子承欢膝下,他日若无宠,至少日子还能有个盼头,她舒了一口气道:「宫中未能顺利降生的皇嗣多着是,幸好臣妾幸运,算是熬过去了。夫人即便迫近临盆,还是需得多多注意,可不能大意才是。」

此言虽是关切之语,可细细闻来,有意者即可曲解此话陷害。

花洛言颔首,「多谢姐姐关怀,我必会多加注意。」

「夫人明白即可,自己有了孩子,看到那些备受残害的皇嗣,难免於心不忍,总忍不住想多叮嘱几句。」

一番闲话家常过後,皇帝便迈着步伐进殿,边疆之乱得以平定,又将财宝尽纳入国库,如此一来,国库又充盈了不少。

皇帝甚悦,着月白锦缎团绣二龙戏珠样式家常袍,墨发整齐拢起,以一枚精雕羊脂玉簪固定,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德妃见此,不好再继续留下,向花洛言及皇帝行礼跪安,就出了殿中。

花洛言含笑盈盈,重新唤了下人换上一盏银耳红枣羹奉上,笑道:「陛下今天难得午後来,难道是午膳时在皇后娘娘那边吃撑了,才想四处逛逛的麽?」

皇帝慵懒的斜倚软榻:「皇后那边的膳食精心准备,也是丰盛,只是吃多了便是油腻,朕也懒的再用了。」

「那麽您便要再多用些银耳红枣羹解解油腻了。」花洛言放下银制勺子,原本要上的茶点也让人撤下了,她心中更有底了,皇后,纵然眼看地位不增不减,可在皇帝心里,只怕下滑了几分。

何况当初景念兮能顺利封后,也不过是因为朝中缘故,自然也无须像她一般,计较他是否真的对皇后生了情意。

皇帝虽是满面欣喜,可今日举止不比从前自在,花洛言总觉得奇怪,尚未开口,皇帝便已道:「这次边疆之事已经平定,当地的值钱财宝我也让人带回朝中纳入国库,只是此事能够顺利解决,还是因为邦交国的夏瓦族愿意合力出兵,将边疆那些奸人调离,来一招调虎离山之计。言儿你也明白,夏瓦族之前曾要过我朝公主下嫁,然而夏瓦族那边甚是高兴,朝贡上了他们族内最美丽,亦身分高贵的女子......」

花洛言淡然,将那些未说完的话接上。「所以陛下无奈,只能接受他们朝贡的女子,那麽陛下就不可亏待那名女子,至少一举封个贵嫔,让她享以尊荣才好,臣妾会让人去内务坊拟好封号送去。」

可其实她终究无法坦然以对,皇帝尽收眼里,也多了歉意,「我实在没料到他们夏瓦族那样热情,特意朝贡女子上来,若你不痛快,我让人封末等更衣便是。」

此言此景,她再有醋意便是不合理,便让素年去内务坊召总管内侍过来拟定封号,「臣妾是不痛快,可后宫嫔妃众多,再多添一个也不打紧,再来殿选,添的就不仅仅是一个了。」

内务坊总管不到半刻便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得知是要拟定封号,特意呈上六字,分别是「墨」、「和」、「元」、「湘」、「欣」、「梧」,各有涵义,想来各个皆是内务坊精心择出来的封号。

皇帝尚有歉疚,让花洛言全权料理封号与位份之事,花洛言不多推辞,只是见六字中无一字符合的,亲自拿了主意,执笔写上一字「容」,「这容字希望那名妹妹日後能做到真正的『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方不算辜负。」

於是,自夏瓦女子苏玟玟正式进贡来之时,花洛言册其为容贵嫔,和姝贵嫔平起平坐,日後姝贵嫔还有得要争的。

时光紧迫,三日後殿选亦揭开序幕,由於本朝无皇太后,帝子便指了后宫最高位者皇后和花洛言一同参与殿选事宜。

花洛言有着身孕,殿选琐事皆是皇后亲力亲为,皇帝早已私下说过,那些无关痛痒的琐事交给皇后处理就是,新秀册封重权便交给花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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