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驅魔少年】箱庭遊戲 — Chapter2-2. 浮生若夢

正文 【驅魔少年】箱庭遊戲 — Chapter2-2. 浮生若夢

凛冬与千的第一场箱庭游戏,是在血腥残酷、严重弱肉强食的猎人世界《HUNTER×HUNTER》。

他们被拆散至不同地方、消除对彼此的记忆以及遇见Master前的种种过去,并夺去大部分能力直到学了念後才得以恢复。

凛冬被扔到环境恶劣的流星街十三区,赖以防身的深渊之眼以及青白色狐火都被封印,除了一身惹眼又惹麻烦的狐狸娘皮相和她在游戏中的宠物狼外,只剩下混乱不堪的记忆。

其实流星街不全如人们所想像的脏乱破败,只是比起元老会管辖下整洁有序的中央街区,处於边缘的十三区是真正的垃圾山与贫民窟,空气中腐败的异味飘散,龙蛇杂处,烧杀掳掠屡见不鲜。

在这样艰困的环境下,一个小女孩(该死的Master竟然把她变小)是很难平安生存的,尤其凛冬一双非人的耳朵与尾巴,更是招来不少觊觎。

虽然她在游戏中的徒手格斗并不差,但与历经严酷环境拣选的流星街人相比,连挠痒痒都不够格!连念能力都不用就把她抓了。

最初的几个月,凛冬与她的狼无助地蜷缩於兽笼中,任人观赏、摆弄甚至轻薄,在每个受尽屈辱的时刻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

虽然不懂Master为何留下她的狼,但它确实是凛冬这段时间的唯一温暖。

这里人命轻若草芥,几乎每天都有人饿死、病死或是被杀死。当凛冬头一次见到爬满蛆蝇的腐烂屍体时,心理与视觉的冲击让她忍不住吐了。

撇开游戏中的短暂经历,她也不过是个生长於和平时代的普通少女,哪里体会过这些赤裸裸的恶意及弱肉强食的悲哀?

恐惧与恨意日与俱增,她求生不得寻死不能。直到一个意外让她开了精孔,累积已久的怨怒随着青白妖火猛然爆发,像是要将软弱天真的自己燃烧殆尽,凛冬带着决绝的狠戾,手刃了在场的每一人。

那夜之後,她吐了又吐,但为了活下去,她别无选择。

後来,她偶然救了路边重伤濒死的侠客,成为互利互惠的同伴,渐渐适应流星街的生活。

後来,她在侠客的举荐下进了草创不久的幻影旅团,只是记忆被封的她不知道剧情已然渐渐偏离轨道。

後来,在团内一干战斗狂人与变态的调教下,她得到真正的淬链,有着跟过去截然不同的惊人成长。而深渊之眼的特殊性更是让她在团员间站稳脚跟,成为蜘蛛不可或缺的一员。

尽管双手早已沾满血腥,凛冬还是尽量避免杀人。每当有团员在拷问(凌迟)哪个倒楣鬼时,她面无表情底下其实是止不住的反胃。

对旅团来说她多余的怜悯不止是她的致命伤,也是旅团的隐忧。高手间的战斗不容毫厘失误,哪怕只是瞬间的动摇都足以致命。

精明谋略的蜘蛛头子库洛洛显然不乐见这点,因此才有了全员强制参加的窟鲁塔族屠村行动。

凛冬是知道的,这不只是单纯觊觎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同时也是对她无声的警告与评估,任何可能危及旅团的因子都该被去除,这就是蜘蛛的规则。

……库洛洛是对的。

她从一开始的不忍,到现在漠然地手起刀落。遍地的腥红色让她麻木,有什麽东西随着刨出数不清的火红眼而渐渐消逝,变得荒芜。

她望着身旁杀人不眨眼、甚至相互调侃嘻笑的同伴们,与周遭惨绝人寰的景况形成强烈对比。

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吧。

那夜之後,她宛若蛰伏中苏醒的凶兽,以一个锐不可挡的姿态迅速强大起来,将身为非人的战斗力发挥到淋漓尽致,那些曾经的柔软脆弱被深埋在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见。

凛冬的这些转变,侠客都看在眼里。

身为蜘蛛脑的他喜闻乐见这样的结果,只是偶尔会想起那双蓝眸也曾经柔软过,带着天真的愚蠢,宛如污浊流星街之上的纯净蓝天,格格不入。

侠客有时会想,他们不仅是最契合的战斗搭档,或许也是这浮生乱世中最贴近彼此的人了。

此时的他正把脸埋在凛冬颈窝,醉人的淡香飘散,指尖滑过怀中人儿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他吻上少女情慾迷蒙的眉眼。

对人冷漠疏离的凛冬只会对他吐露些许的真心,而在睡梦中仍保持高度警戒的自己也只在她身旁才能真正酣眠。

不是不信任其他同伴,而是习惯了这样的距离。

他们亲吻,却不拥抱;他们做爱,却不相爱。

或许是童年险恶造就侠客淡漠无情的性格,或许是没了记忆的凛冬在潜意识依旧惦念着千,他们一直维持暧昧的床伴关系,直到最後一刻来临。

当窟鲁塔族复仇者的锁链刺穿侠客的胸膛、绞碎他的颈骨,凛冬觉得世界在这瞬间冻结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侠客如慢动作倒下,却无法动弹。

他明明可以见死不救,自己因见到与锁链杀手同行的黑发男子而动摇露出破绽又怎样?

流星街人不是最爱惜生命的吗?

你为什麽要替我挡下这一击?侠客,为什麽?

侠客直到咽气都还噙着一贯的无谓笑容,虽然他也不理解为何自己如此莽撞,身体就这麽先动了。

也许这就是他一辈子都没能明白的,所谓的爱吧。

侠客的死和黑发男人陌生又熟悉的轮廓,让凛冬脑中一片混乱,像是有什麽喧嚣着要破茧而出。

心底猛然疼痛起来,却分不清是为何而痛。

无论如何,他们杀了侠客。凛冬爆出青白妖火,悲痛而狠戾地回归战斗,和旅团一起以鲜血吊唁他们的蜘蛛脑。

如果凛冬留有记忆,便会知道剧情已然失控,窟鲁塔族不可能有这麽多幸存者,复仇时间也没这麽早,但究竟世界是从哪里开始歪斜,无人知晓。

这场战斗的最终结果凛冬并无从得知,就在她锋利的指爪贯穿黑发男子时,被封印的记忆如海啸般席卷,像是要将她溺毙。

冰冷的绝望蔓延到四肢百骸,想起了一切,却已无力挽回现实——她刚刚捏碎的是,千的心脏。

她看见千的表情从原本的憎怒转为惊愕,最後变成了然与不舍,还有深深的遗憾。

她知道千也想起来了,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凛冬……」墨黑的瞳眸一如过往,饱含宠溺与温柔。

「……答应我,活下去……一定……」像是要凛冬深深烙印,千直到最後都没有阖上眼帘,就这麽睁着眼睛黯淡下去,然後碎裂成沙。

空间随着千的消逝开始扭曲,周围渐渐变得一片漆黑,宣告第一场箱庭游戏已经结束。她还维持着怀抱千的姿势呆坐,神情是彻底的空白。

她的世界已然破碎,如同她的心。

Master邪气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玩的还愉快吗?」

凛冬猛然回头,瞳孔紧缩,「Master————————!」

「唉呀好像很生气呢,不过结束游戏的指定条件只有重伤他而已,是你自己选择杀了千,人家可没有逼你唷~」

梦魔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凑近眼前不知因恐惧还是憎怒而颤抖的少女,捏起下巴狠狠吻了上去。知道被夺去真名的凛冬无法违抗自己,她咬破少女的唇,肆无忌惮的啃咬舔拭,品嚐混合血腥味的绝望,彷佛那是最甜蜜的糖果。

半晌之後,梦魔终於结束了她的「进食」。

「你果然变得更美味了。」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凛冬唇角绽放艳丽的花,梦魔女孩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对她恨之入骨的眼神甚是满意。

「那麽,千的灵魂我就收下罗。不过要是你好好活过剩下的四场游戏,倒是可以将他还给你,当作奖励。」

「你说什麽!……等下,你有什麽企图?」凛冬吃了一惊,却又立刻沉下脸。她知道人类灵魂对梦魔来说是上等珍馐,她不相信Master会平白无故放走嘴边肉。

「硬要解释的话,就像是把鸡宰了可以煮一桌丰盛晚餐,但留着母鸡每天都有新鲜的蛋可以吃……而你,就是我养来生产痛苦的牲畜啊!人家可不希望你因为太过绝望而放弃活下去呢~」

「……哼,真是病态。」凛冬眼神冰冷,怒极反笑的面孔带着与旅团相似的狂傲不屈。

「我会活下去!别忘了你的承诺!」

「当然,我们魔族跟出尔反尔的人类不一样,说到做到,只要你能熬过去……」她露出饱含恶意的狞笑,张开翅膀飞了起来,脚下浮现通往下个世界的魔法阵。

没给凛冬任何喘息时间,便直接将她踢了进去。等到恢复意识,她已经在遇见书翁与拉比的那片雪地,然後被圣洁的力量影响,直到现在。

没有侠客,没有千,没有她的狼,孤身一人的第二场箱庭游戏,在驱魔少年的世界揭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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