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凄苦一笑,松花衫袖陡张,袖里桃马登时幻化成那雪白骏马,「去!将他带来!」她不能再多言说,琬榆咬了咬牙,玉掌运起仙术来,接下妙定这当头一杖。
「这、这是……」
「妖马,是只妖马啊!」一旁僧人见状,有的手握长棍,亦是朝桃马攻来。
桃马扬了扬蹄,眼底闪烁着鬼魅蓝光,回头望了那松花人儿一眼,随即义无反顾的往寺庙大门冲去。
牠虽许久未化成白马,然而这段时日内仍潜心修行,故道行更深一层;牠嘶吼一声,将厚重大门踏破,不眨眼时间便窜了出去。
妙定看着那妖马一眼,哼声一笑,「妖物就是妖物,居然还留此一手?」
「果然卸下那慈悲的面皮了吗?」琬榆口里念着咒,唤起风来,就往妙定攻去。
妙定翻身闪过,自袈裟里掏出一綑绳索,「老衲素闻你们花妖树精之流不茹荤腥,今日便用此试你一试!」他沉声一喝,将那绳索往琬榆身上掷去。
琬榆一时闪避不及,那绳索看在她眼中宛如一尾黑蛇,像有生命似的朝她身上爬来、捆紧;闻着那难闻的血腥味,她赫然发现,此乃浸泡过蛇血的妖索!
一个和尚,身上竟暗藏此物!琬榆又惊又怕,那绳索在她身上越收越紧,甚至捆住了她的手,令她无法施咒。
一旁僧人似乎全看傻了眼;妙定像是想起什麽,登时大吼,「你们楞在这儿做什麽?快把大门挡起来,莫要叫外人窥伺!」
「你……根本不配自称修行人!」琬榆想使仙术,无奈竟是一点气力也没;妙定执起锡杖来,毫不留情的打上她肚腹。
「老衲只是受人之托,不得已出此下策。」妙定低沉的笑着,满意的看着琬榆受他一杖之後,跪了下来,「妖物,且让老衲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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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再喝!」刘璟含糊的说着,还想举起酒杯来,与淙允对饮。
「大王,你醉了。」淙允微微一笑,他虽也进了几杯水酒,但甚爱此物的他,酒量自然不同一般;再加上自己节制,因此仍能保持着清醒。
然而最为紧要的,还是他那高人一等的劝酒功力;只劝不喝。就算怎般海量,还是要给他劝倒的。
「孤……怎会醉呢?我还没醉……」刘璟打了一个酒嗝,向後仰倒;淙允眼明手快,赶忙伸手来扶。
他左顾右盼,眼尖的发现那名通晓汉语的宫人。淙允招他前来,「我有急事,大王就交给你了。」宫人楞楞的点头,淙允即刻扬起衣袂,三步并两步的离开皇宫。
申时将过。淙允知道自己晚了,心底越发慌张,腰间大佩响得急促,更是加紧脚步了。
皇宫苑内,这半年来他已来过无数次,纵使没有人领着,亦是不怕迷路;也幸亏自个儿深得刘璟赏识,宫廷里的侍卫、宫人多半见过他,就算没人领着,他要走,他们也不会多加为难的。
牵来马匹,淙允驾马出了宫门,走不到几步,只见远远大街上,像是引起了什麽骚动似的,俄而,一匹白马呼啸赶来,就来到淙允眼前。
是桃马!半年未见,怎会生得这般模样?淙允赶忙下了马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是、是你吗?」白马比起往常更加高大,而且双眼还漾着点点蓝光……
白马嘶吼了几声,扬了扬蹄;淙允隐隐约约知道出了大事,便开口猜测。
「榆儿?要你来找我?」
白马即刻掉头,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淙允,似是催促他上马。
淙允忙不迭跨上马背,「快!带我去找榆儿!」白马高声嘶喊,转眼间,已将宫门甩的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