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詰 — 楔

正文 白詰 — 楔

「唉啊,这可是……怎麽回事,若鞠?」百花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好笑的看着座下花仙带回的柔晕光辉,「本座不过命你去地府给阎王殿好好地落个花根子添添热闹,竟也能让你带个人的元神回来?」

「夫人,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若鞠只是想看看夫人这次做出的根子长成了会变成什麽样子,所以就弄了一点点的法,让根子长成……」一开始还振振有词的花仙,突地弱了声音,双手心虚地不断绞着自己的裙,懦懦地接着说:「之後长成的花不小心飞了出去,飞到了轮回井边上的命门,怎知将花拉回来的时候,上面突然多了一个人的元神……」

「於是那个不小心掉在花上的元神也被你一并给带回来了?」百花夫人无奈地摇头,「若鞠啊,你可知这元神可能等过了百年後,好不容易才等得这次投胎?抑或,假是玉帝所下令赐罪的魂呢?就这麽带回来了,你也不怕扰乱了该有的定数及命格吗?」

「若鞠不敢。」

天上一刻,人间数日。

百花夫人微叹,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是无济於事,早在座下花仙没有当机立断的将元神归去轮回命门时就已经来不及了。她站起身子,走到了花仙身边,施术为元神凝聚了一点力量,好让那个已经没有意识的元神能够化作它在失去气力前的模样。

周遭的花草纷纷摇摆骚动,似乎也都想伸长自己的身体一探究竟。

看着那逐渐成形的模样,百花夫人不禁略为惊讶,「唉呀,这可不是灶神君座下的……辰仙子?是吗?」轻抚那成形的姣好面容,她不禁疑惑。怎麽一个管灶仙女的元神会突然落到轮回命门那边?再怎麽样,天界跟地府总是一个天地的距离,就算在天界迷了路,也是八根竿子都打不着……「难道,是发生了什麽事儿吗?」

「夫人,小的是若雏。玉帝派了天兵在问您呢!您真的不去天宫吗?」

就在她猜想来龙去脉时,座下的另一个花仙则从花宫的偏廊走入禀报,而花仙看见了成形的元神也是难免讶异,「夫人,这……可是辰仙子呢!辰仙子怎会在这花宫内?而且,她的仙气怎地这般薄弱?」

「怕是这孩子发生了什麽事儿……若鞠,你往灶神君那儿走一趟吧,告诉他辰仙子现下在我这儿的状况。」

「是,夫人。」花仙伏了伏身,便退下走出庭院。

「至於天宫嘛……」

「夫人,是辞岁呢!就算夫人不爱那样的场合,也总得给玉帝面子呀。」

「若雏自从从花宫的小婢昇华为本座的花仙後,也敢对本座说教了呢。」百花夫人笑看着眼前的花仙,叹了一息,「罢了,替我带上压柜底的那件红披裳吧,随我上个天宫。」

然而在天宫这边,吃喝说笑一阵後,受命的司命星君早已呈上谱毕的命格。玉帝看了一眼,即皱眉指问,「朕说,司命啊……」

「是,陛下?」

「这,你确定没错?」

司命星君听了只是歉笑,「回陛下,无误。」

只见玉帝手上的纸册上仅列出了上玄仙君的命格,而那本该才要受到惩罚的辰仙子却是无解二字。

看他既是皱眉又是叹气的,司命星君开口说道,「陛下,怕是辰仙子在落入轮回之道前早已出现了变数,许是让那股连陛下都无法转圜的力量给带动的,因得无解二字。」

玉帝叹气的松了手中的纸册,「好个年节也令人烦心,辰仙子也罢,就是苦了上玄仙君得白入轮回几遭历劫了。」

司命星君笑而打躬作揖,「陛下,臣知上玄仙君讨您喜爱,但您老叨着上玄仙君的劣性,此次历劫兴许也能让他敛敛,臣想,您可不必如此忧烦。倒辰仙子的变数让人难以捉摸,这才正是需要陛下心念才是。」

「能够得知辰仙子此刻所在吗?」

「若是此时派出天兵天将们,怕是也需要些许时辰找寻了。」

越想越烦的玉帝,恼得简直都想拍桌而起,然而从大殿门口飘进的阵阵清淡异香,却在一瞬间让他转移了注意力。

「可终於到了,花夫人,这还得让朕派天兵去请你你才肯来呀?」

随着阵阵却令人感到舒适的花香,百花夫人的人影与笑声也一同进入了天宫大殿。她对着眼前位坐高位的玉帝伏身行礼,「臣参见陛下。回陛下,臣不敢。」

虽然说是这样说,不过她却始终带着浅笑在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歉意。

玉帝知道自个儿的妹妹实在不爱这般聚宴,而自己也真格拿她没辙。他仅只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快快落坐吧。」随後才又转头与司命星君继续说话。

虽然事者三人早已不在,但稍早发生的事情也让众神仙不禁论起了八卦。

百花夫人竖耳听着是非,而後让她遣去探听的若雏也回到了她的身边说着来龙去脉,「……事情就是这样子,夫人。」

「原来……怪不得她的元神会落至轮回命门。」

相较百花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花仙若雏倒是面露不安,「夫人,那辰仙子可是让玉帝给定了罪而落轮回,现在她的元神却被若鞠给带回了您的花宫,这……」

「看玉帝如此与司命星君气恼的模样,怕也是早已知晓出了变数,玉帝迟早会知道她的元神就在咱们那,本座倒也是没甚麽好担心的……倒是上玄仙君这孩子,怎地这般周旋天娥与仙女之间呢?」百花夫人挑了挑眉,「早听闻这孩子在这方面有些劣性,不过还闹到天宫上可是太过了。玉帝总是偏爱那孩子,宠成了这样,还连累了其他仙子,这可不好看。」

「事实上,会闹上天宫也似是辰仙子的关系……」若雏苦笑的为她斟上一茶,转述自己从别人那儿所听来的情况,「听其他的仙娥和婢女说,辰仙子失去理智可凶了呢。夫人,请用。」

「但追根究底,也依旧是那孩子惹的火……」接过若雏递上的杯,百花夫人眼底闪过了狡黠,「也好,趁此给他一个刻骨的教训吧。」

若雏看这眼光就知道自家夫人又想不做正事了。不知是否是职务清闲的问题,百花夫人虽是掌管世间花草生死与创、外象温和儒雅、高贵得体,但是实际玩性也不低,时不时会找着多余的事儿勤劳。

说好听点,是在找寻新生花草的元素:说难听的,实在没事所以找事乱。

「若雏啊。」

「是,夫人?」

「待会儿随我到地府一趟吧!啊……不过也该先跟玉帝报备过一下才行呢。」

听着那轻快温润的语气,若雏不禁捏了把冷汗,「我的好夫人啊,您这是要闹哪事啊!」

「想向阎王借个醒世镜,本座略思过後,还是跟玉帝报备一下好。辰仙子嘛……有人正在报告了呢。」百花夫人笑看着急忙进入正殿、向玉帝抹汗说话的灶神君,随後玉帝投射过来又是无奈又叹息的皱眉眼神。她转头对着花仙笑说,「若雏,玉帝已知晓了呢。」

「夫人啊……」

百花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不再管无力哀声的座下花仙,只是笑着留下了令人耐人寻味的话,便独自上前找上玉帝。

「至於上玄仙君,本座倒是有个不错又好玩的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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