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前几天傍晚看的景况，薛早悦心里又纠结起来。
虽然陆霄远说自己不是黑道，不过这要怎麽证明呢？搞不他根本就是在说谎也说不定。而且前阵子他的车被砸，他也没说是为什麽。虽然他自己也没有问起就是了。
薛早悦坐在吧台前，叹了口气。
陆霄远帮他解围过，在这方面，他人还算是不错，但是在其他方面上就......有待厘清了。
两天前的傍晚，在金●豹附近，薛早悦刚从爱买里闲晃出来，过了马路就看到了陆霄远。本来想上前去打个招呼，毕竟两人还算认识，结果还来不及上前，就有个男的先勾住了陆霄远的肩膀。那个男人挺高的，黑短发，虽然有点距离，不过薛早悦仍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男人身上明显的气质。
像刀一样的锐利。
薛早悦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错觉，如果不是错觉的话，那麽，那个男人确实有稍微侧过脸，看了他一眼。
当时，薛早悦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感到双脚僵硬，他不自觉的缩起了肩膀。
眼神杀人大概就是那麽回事吧。回到家後，他瘫在沙发上想。
那个男的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就觉得浑身发僵。真的不是他太胆小，而是对方的眼神真的很......凶。
不只是眼神，感觉上整个人都不好惹。就是那种走在路上都会避免和他有眼神接触的人，就怕一对上眼，对方就会挥着拳走过来问「看三小」──不对，是比那种还凶狠的类型。
大概一个不小心惹恼他，明天就会从这个世界上蒸发吧。薛早悦喝了一口柠檬红茶想。
陆先生到底是什麽人呢？
「──嘿。」
陆霄远的声音传进了薛早悦耳里，薛早悦瞪大眼睛转过了头，一脸惊恐。
「吓到你了？抱歉。」
薛早悦连忙摇头。
「在想事情？」
「嗯......」
「有烦恼？」
「不。」
「还是你在想我的职业？」陆霄远笑着问。
的确是在想你的事情没错啦，但不是在思考你的职业。这句话薛早悦不敢说，於是露出了有些窘迫的表情点了点头。
「怎麽样，有什麽新的想法吗？」陆霄远把套在西装外的驼色大衣下摆俐落的往後一拨，在薛早悦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有，你这样很像黑帮老大。甩甩头，薛早悦把这个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
「啊哈、我还在想......真的很难猜耶。」
「那我先猜猜你的吧。你是空间设计师吗？」陆霄远的语调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心情似乎很好。
「不是，我不是。」
「不是吗？上次看到你的笔记本上面画着平面图，所以我还以为你是空间设计师呢。」
「我没有那麽厉害。」薛早悦回答。
陆霄远和酒保点了一杯果汁。等等要开车回家，不能喝酒。
「你今天的心情很好的样子。」
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吧台前什麽话都不说很奇怪，於是薛早悦开口说道。
陆霄远瞥了他一眼，眼睛里盛满了笑。
「是啊。」
「发生什麽好事了？」
顿了一秒，陆霄远才开口：「工作上的事。今天刚办了一个。」
──！
薛早悦僵硬的「啊」了一声。陆霄远放下手里的果汁，转过头问：「怎麽了？」
「我、我突然想到还有、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我、我先走了。」
柠檬红茶都还没喝完，薛早悦已经匆匆起身。
「薛先生。」
在薛早悦要转身离开的刹那，陆霄远出声。
「......是？」
「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天气有点冷，还是不要喝冰的比较好。虽然我也没什麽资格这样说你就是了。」薛早悦的身後传来一声轻笑，「不耽误你时间了，晚安。」
「晚、晚安。」
薛早悦快步往门口走去。
他刚刚说「今天刚办了一个」。
那是什麽意思？他把一个人杀死了吗？
推开门，晚上的风吹到脸上，冷冷的。薛早悦这才慢下脚步，有点魂不守舍的。
「晨光」里，陆霄远看着身边已经空了的座位，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