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BL]見習姻緣神在我家 — 上

正文 [BL]見習姻緣神在我家 — 上

齐洛凡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睡错房间。

在他身旁的是一个面容刚毅、气宇非凡的男人,九点的阳光照在他短发上,剪的简短的头发在光丝下发着亮人的光泽,浓眉底下安静的依偎在粗壮的手臂里。虽未看见脸,但他就是觉得这人是个帅哥,而且还是超级的那种。

见到帅哥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向四处张望,靠近墙壁的床上躺着凌乱的衣物,天花板上依旧是那个有时候会忽暗忽亮的日光灯,狭窄的空间只容纳一张小床和电脑就显得拥挤。

没错,这是他的房间。他暗自松口气。

第二个反应是开始回想自己昨天有没有喝醉酒,然後不小心把帅哥给……不不不,就算他喝醉酒也不会性向忽然改变,帅哥这种生物果然还是留给美女享用吧。

当他确定自己没有喝酒,更是十点就乖乖的就寝後,他第三个反应是轮起旁边的东西打下去,但是当他看清自己拿到什麽东西已经来不及了,一件灰色的内裤往男人挥去。

在这麽丢人的情况下,男人竟然还睁开眼睛,威摄的鹰眼微眯,困惑的看见他慌忙得把内裤往後面丢,轻咳一声,就对上男人的视线。

「呃……你为什麽在我房间。」齐洛凡耳朵飞快的染上一层绯红,尴尬的一阵,才正色道:「限你三秒钟解释,否则我就报警了。」

男人视线移向某处,他见对方一点都没开口的意思,也跟着看向他在看的地方,然後就见桌上有一张白纸,疑惑中他伸手拿到面前。

至亲爱的洛凡:

恭喜你得到迎娶女神的机会,看看你旁边的见习姻缘神,只要你把心目中的娘子传达给她,他就给你一段意想不到的美好姻缘,机不可失喔!

月老服务处启

「……」齐洛凡望着日期。

四月二号。

愚人节已经过了,亲!要放也要前天晚上放好吗?就算昨天是四月一号,我看到也已经过了,要唬人也请前天晚上放好吗!

「抱歉,我们结过仇吗?如果有过,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不必这样大费周章潜进别人家里整人。」

「我们没有结过仇。」男人平静的回答。

「……这是真的?」他见这人全身散发一种孤傲,但奇异的有些熟悉,让齐洛凡不禁相信他的话。

「我不需要吃、洗澡,如果你嫌我麻烦我也可以尽少出现在你面前,你不用烦恼我。」

「呃……」这玩笑怎麽听起来是真的?

「你叫什麽名字?」

面容深刻的男人在这阴暗的空间中,似有股凉意不停腐蚀他的存在,像孤舟上被贬谪的迁客骚人,明处绝境却又越发光彩。

男人眼瞳如翱翔天空的鹰眸,薄唇薄的似两片双刀贴上去,本以为那双刀会吐出冰寒的话语,没想到对方却异常乖巧的回道:「玖炀。」

细弱的时针转动声与安静的空间相容,气氛有一瞬间僵硬,当齐洛凡从呆滞中回神过来时,忽觉这样的发展实在有点诡异,他这麽轻易的答应对方跟在身边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嗯,你会什麽啊?比如煮菜之类的。」

「不会煮菜、洗衣、拖地。」玖炀似乎有备而来,回答的特别顺畅。

「……那里还会干什麽?旁边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就算了,而且居然是个发着闪闪光亮的帅哥,正常情节不是应该是个活大器好的妹子吗?」

「我会叫你起床。」玖炀淡定的回答。

「这功能比闹钟还没用啊,就没有什麽听起来就厉害的就决定是你了这样的功能吗?」

玖炀皱起眉头,认真思考後答:「我可以帮你结姻缘。」

这功能刚才信上就有写了,但刚才他只是对那封信寄予无限的吐槽,玖炀这一提起,齐洛凡忽然眼神发亮。

「这可不是坑我的吧,走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见他突然亢奋起来,玖炀没有发话,只是挑起眉头,眼角一股阴沉渐渐吞噬碎星,冰蓝与暗色交融形成孤舟下波涛汹涌的江面。

与阴暗房间不同的大地正被明媚阳光淋落,四月天,偶尔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偶尔却是使人烦躁的阳光,但比起七八月,现在的阳光已显得十分慈祥了。

一名女子坐在凉椅上与同学言笑宴宴。

在凉风轻拂下,女人的秀发微微摇荡,几丝褐色悄悄爬上发尾,墨黑的瞳孔像是画师画上一样的宛好,整个人看起来如梦如幻。

「你看她,她是本系的校花,你觉得怎样?」

「你问我怎样……」玖炀盯着出水芙蓉姿貌的女人,语出惊人道:「她过几天会与命定之人一起脱单。」

「我操!你说真的?别坑老子啊。」他一惊,不敢置信地瞪着似乎叫做姻缘神见习生的家伙。

「不出意料的话。」

「那我呢?你说我有没有面相?」

玖炀又看向他,像是刀锋发出的银辉隐隐使人抖颤,被盯着有种被杀手盯上性命的恐惧感,但奇妙的齐洛凡居然只有惊滞,产生种好像曾经被这样看着的微妙感觉。

然後对方居然摇摇头:「不知道,你我看不出来。」

「为什麽?这种坑爹的设定是哪来的!」齐洛凡顿时风中凌乱,但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直接宣布出局。

「你还是早点想想怎麽追那女生吧。」对他的质问,玖炀不嫌不淡的忽略,直奔重点。

「这难道不是你这个姻缘神想的吗?连看个面向都不会看,还要我自己想怎麽追,你真的一点用都没用耶。」他气呼呼的到上课地点,拿起纸张唰唰写起,玖炀看过去就知道他在写计划。

看着逐渐多人的教室,穿着五花八门的鲜艳衣服进门後就找个位子入定,也没人理会坐在偏旁的青年在搞什麽。

玖炀望着有些拥挤的教室,再看向神色专注时不时还要烦躁揉发的齐洛凡,只感到眼睛里孤舟下的江面正隐隐作动,翻涌的水波底下不知里头是鲜美的小虾还是嗜血的鳄鱼。

齐洛凡东想西想最後硬凑出来的是一封情书,还是一封文情并茂矫情的可以让刚吃午餐的人吐出来的情书。玖炀看到第二句话时就产生想要撕掉的冲动,但旁边的齐洛凡冒着星星眼等他做评论,他只能嘴角微抽,心中的私念让他点点头回道:「还可以。」

「那我就偷偷放到他座位上罗。」

齐洛凡言出必行,这节是连堂,他趁着下课偷偷放到对方座位上,上课时用正襟危坐的姿势的听课,余光却不停瞄着心仪的女孩。

玖炀看他紧张的模样,在看那女生打看信封後沉思的模样,在一遍书卷中发出若有似无的叹息。

然而那封信到了女人手上就了无踪迹了,即便他知道对方有收到,但看两三天都没有任何回应,齐洛凡还宁可自己给错人,然而事情已经发生,就算暗自後悔也是枉然。

与平日一样到达学校,他就看到与前几天一样的凉椅上有两个人正谈笑生风。

――他们系上的系花与隔壁系草。

命定之人吗……他一呆,眼眶热热的,好像要下雨一样。

这世界真是坑爹到不行。

玖炀这几天正努力专研家事,他已经会用洗衣机这种方便的东西,然而煮菜这技能仍然还未点着。他正处理掉被他烧糊的第三道菜後,齐洛凡就垂头丧气的进来,有气无力的趴在堆着衣服的床上思考人生。

「你在想什麽?」玖炀一面洗锅一面关心。

「我在想……帅哥好讨厌啊,失恋好讨厌啊。」

漫不经心的回答後,齐洛凡拿出买来浇愁的啤酒就趴着喝,喝着喝着,面露醉态的他忽然问道:「玖炀,你活很久了吧。」

「嗯。」

「那你谈过很多场恋爱吧,说点你的故事来听听。」

「我只谈过一次。」他目光涣散,欲醉不醉,玖炀见了替他盖上被子才继续说话。「那是很久以前,我还掌管武斗之神的事了。」

「嗯……」这时,齐洛凡闷哼一声,轻眯着眼,也不知有没有把话听进去,玖炀轻笑,也不在意的继续说。

「我跟天帝的儿子打赌,对方输了,我就跟他说你输了,必须应我一件事,他问我要做什麽?我跟他说我们来洞房。」

「……」

四周静无声,齐洛凡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大概是睡着了,但玖炀依然故我说下去:「可是後来他殒落了……那是很短暂的恋情。」

只要一闭上眼睛,蒙上一团雾气朦胧的脸庞就浮上心头。

每每想要抓住,却都在一个指尖间擦身而过。

看着外头繁华的夜景开始下起一点下雨,一股寒冷从窗外传过来,他起身关上窗,耳间好想听到曾经守在身边的一位人类吟唱的诗词。

――今夜的雨满是鬼魂,在窗玻璃上敲打、叹息,竖耳倾听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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