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回来的小黑狗安稳的养在了完颜府,但是我上次回来那凄惨的样子实在吓死了予颜,现在不管我去哪儿她都要跟,但偏偏她身为完颜府的嫡女,去哪儿都不太顺遂似的,我也只能在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下,陪着她一起做着女工。
这一天又是一个做女工的好天气,我陪着予颜在庭楼感受着明明入春却还是非常寒冷的冷风袭上我们的身子,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予颜要挑这个凉飕飕的地方坐。
我看着空无一物的枝头,在转头看一旁做女工坐得专心入迷的予颜的右半边侧脸,叹了一口气。
「阿雪觉得很无聊吧?」一旁的予颜似乎看穿我的心事似的淡淡开了口,脸却没有朝向我,而是低着头绣完最後一朵牡丹花。
我没有说话,悻悻然地放下了手上绣不到一半的女工,予颜分心的撇我一眼,也跟我一样的放下,然後勾起浅浅的弧度直接朝我看来,「无趣吧?这样的日子。」她笑了出来,抬手将我的一缕发勾像耳後,黑色的眸儿中带着对这个妹妹满满的宠爱,「其实阿雪大可以不必陪我的。」
她的声音低落了起来,带着三分自嘲七分的疲惫,「枯燥无味,不用阿雪陪我承担的。」见我迟迟不说话,她也闭上了嘴,大概是察觉到空气间的意味不明还是如何。
「姐姐认识十四爷吗?」我的脑海中一直想到的是我来这个世界的理由,以及那天看到的明显伤痕的十四,那不是我印象中意气风发的他,也不是我脑海中高傲面对一切的他,那天伤痕累累的他……实则让我震惊。
我的记忆中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十四,或者该说,他不愿意让我看。
就连我随他在军中的那几年,他也几乎是在军医的包紮完後才肯回我们的营帐,一开始我曾经因为想要替他包紮而跟他有着小小的争吵,但是当他说出了那句不愿意让我怕时露出的眼神後,我就没有再要求了。
「十四爷?」尽管非常惊讶我的开头,但予颜很快就笑着调侃起了我,「阿雪情窦初开了?」她朝我做得更近了些,比我还高的个头,用着不太协调的姿势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听着我呼出的没好气,轻轻的笑了。
「其实我也不太认识十四爷的呢。」予颜撑起身子面对我,黑色的眸子摺摺生辉,仔细看居然宛如阴雨绵绵似的蓝天,深色的情绪挟换着几分的忧郁,「阿雪怎麽突然想知道?」
见我没有立刻回答她,予颜突地用双手捧起我的颊左右观望着,眼眸也狰狞的微微张大,「莫不是被欺负了?」她的声音立刻高上了几度,捧着我脸只差动作着没有要扒下我的衣服,查看是不是真的如我那天所说的平安无事的。
我只得开口压下予颜看起来真有此意的动作,「没有呢。」我眨眨眼睛,「阿雪是听着府内的丫头说的。」
「说什麽?」她皱起细细的眉毛,的确是稍微松开了手。
「说着十四爷如何的英俊啊。」我说,还非常配合的低垂着头,让自己看起来非常的娇羞,「姐姐这不是故意笑话我呢。」
「真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们。」予颜碎了一句,我抬头一看,却没有感受到半分的怒意,「居然半分也不害躁的说着呢,还让我们阿雪听到了。」她的手轻碰上我的颊,背对着寒风而打上我颊畔的几缕发丝,使得予颜的脸色看起来变幻莫测,还真的有几分的吓人,但是身为对姐姐无比崇拜的完颜雪来说,我也只能呆呆的盯着予颜的一举一动,而不是伸手去推开她诡异的行为。
「丫头们没恶意啊。」我笑嘻嘻的忍住那丁点儿的突兀,把自已的手覆上了她的手,「况且阿雪只是好奇啊。」我噘起唇,对着予颜撒娇。
这招对予颜真的非常的中用,很快的就看到了她眼底的深蓝色渐渐的散开来,面对我时的表情又回复了那样的风光明媚,若不是我与她的手还覆在一起,我几乎都要以为刚才那人,以及我眼前这个和蔼的姑娘不是同个人了。
「你呀,」她点了点我的鼻尖,「好奇心旺盛的小丫头。」这才终於愿意松开我的手开时收拾东西。
我看着予颜明显好透的心情,叹了一口气,藉着过长的衣袖来遮掩住莫名形成的鸡皮疙瘩,用手细细的摩擦的双臂。
而少了予颜的遮蔽,庭院的凉风就直直的吹在了我的身上,我这才恍然意识到予颜居然用她脆弱的小身版替我挡住了大半的寒风,难怪方才她的发丝会如此嚣张的飞扬。
难道……我立刻心下一惊,马上甩甩头晃出这不该存在的想法。
但是会这样想的应该,不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