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卿夜起床检查映月的身体状况,轻吻她,留了张纸条在床头柜上,再轻吻她,换上外衣披上围巾,然後又轻吻她,才离开四年来终於等到有她所在的套房,两人曾经的「家」。
『映月,生日快乐。
你知道你的生日对我别有意义,像是我的生日一般,你是我的礼。
P.S.你知道新牙刷放在哪。』
映月退烧後让厚重的棉被与暖器给热醒,刚清醒时只推开被子逞凉,没有马上意识到身处何处,直到纳闷房里的静谧,她才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於那睽违四年的空间,躺在曾与卿夜缠绵的狭小床上,如今难以忘怀且不时折磨着她的梦靥。
她先是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恐慌地坐起身,绯红色袭上双颊,口里喃喃问着『为什麽』,脑中的影像满满都是卿夜与回忆,眼泪终於忍不住溃堤。
像是受困於何处,映月瑟缩着,她想起前一晚自己极度不舒服的在休息室化妆镜前失去意识,想起自己的生日,想起在家等候的蓝,然後更加悲伤与无助。她大哭起来,久久不能自己,犹如放纵一般的崩溃,直至疲惫。
恢复冷静後,她还沉思了一会儿,身穿的衣服没让卿夜换过,她感觉复杂,究竟是该感动,还是该乾脆地深信卿夜已完全不再爱自己,为此又困惑,该庆幸还是该失落。起身才看见床头上的纸条,心颤却面无表情,到餐厅旁的其中一个橱柜取得新牙刷,行如习以为常的往日般,充满熟悉的身影穿梭於所有熟悉的摆设中。
走进浴间,又是另一批的记忆涌现,映月羞红着脸,面对着静子,看到以前使用的盥洗用具都还在原位,她不禁有些惊讶,有些心软,好似确认地触碰那些曾经,每一样物品连接指尖的瞬间都像灼伤了她一般让她疼痛地微蹙眉间。她赶紧刷牙,习惯以双手捧水并没有使用杯子的困扰,只想尽快逃离,心底挂念着蓝。
回到房内坐在桌前随即将手机开机,在这充满回忆的场所,她不想,却无法控制那双念旧的眼睛,寻觅着遗失许久的幸福。有种失去容身之处的无力感,过往生活於此的情侣充满每个角落,逼着映月几近窒息,即使那些景象都甜蜜,都是她幸福的笑靥。
手机刚开,她立即按起四年没再拨过却不曾遗忘过的号码,另一头迅速接起来电。
「你,载我离开这里,现在立即。」映月以凶狠的强势态度命令。
「…好。」电话的另一头是卿夜的答覆,无奈怅然若失。
仅仅两句的通话,短暂却在两人的心里萦绕,不断重复。不隔一分钟,映月让简讯的震动心惊了一下,蓝的名字倒映在悲伤的眼光中。
『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看似平静的内容更让人无法想像蓝的伤害与坚强,修改许久许多次的内容藏匿着深切的用心。
映月再一次忍不注地哭泣,她想立即离开,立即回到蓝的怀抱,却又惶恐,不知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解释。纳闷着蓝的内容,她混着怀疑的心理查看简讯备份,让卿夜假借名义的讯息升起怒火。
约莫一个钟头,卿夜赶到了套房,映月坐在餐厅,迅速的往门口走,准备离开。两人擦身的同时,卿夜捉住了映月的手腕。
「暖炉忘了关吧,关了再走。」看见着急离开的映月,卿夜只是想找个藉口触碰她,却也正好猜中了事。
映月愤恨且奋力地甩开卿夜的手,怒瞪着因此受伤的卿夜,又注意到围在他肩上的黑色围巾,一时的心痛与眼神的游移让卿夜发现。
「这个围巾是你替我织的,一针一线的用心都令我感到温暖,成对的手套我也带着,在这里呢…」卿夜像是做对了事的孩子般消失了悲伤,开心地拿出大衣口袋里的黑手套,映月注意到卿夜的手有些冰冷,却还是不发一语地转头回到房间里关暖器。
没发现卿夜跟在後头,关完暖炉後的映月一转身就让一股力推进卿夜的怀抱。
「做什麽,快放开我!」映月双手抓着卿夜的双臂,慌张的挣扎,比起在新娘休息室以及员工化妆间里被抱紧,熟悉的房间与熟悉的床前让她更加慌张。
「你知道我最怕冷了…让我抱你一下子…我为了能真实的碰到你,手套都不舍得戴…」卿夜夹带着哭腔恳求着,紧抱着,诉说着。
映月知道卿夜不戴手套的原因,这原因以前听过好几回,她也知道卿夜容易感到冷,但是她不知道为什麽两人要落得如此不能触碰的关系,让她必须推开她想温暖的那双冰冷的手,让她不知所措,不禁让卿夜身上熟悉的香气蛊惑,放软了挣扎。
忽地间宛如一阵天旋地转,映月被扑倒在床,只见深情的双眸泛着泪光,惊醒。
「映月…我爱你…我爱你…」冰冷的双手捧着她温红的双颊,热泪淌落在她无助的眼角,告白贯穿了她的心直扩全身,然後他的吻覆盖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