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栩只能沉默以对。
两人对坐好半晌，梁晓栩才有些结巴的说：「也许、没有这麽糟……」这话说着她自己都不信，声音就渐渐弱了。
「你说，如果我答应了，我妈会不会怪我？」石智瀚开口问，声音里有着许多旁徨。
「此一时彼一时吧……」梁晓栩深吸了口气，「当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黑道不好，你看阿言说不定比更多人还重朋友，他做的事情可能比很多人都正确，他们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解决问题。」
梁晓栩抿着唇，她对黑道并没有什麽先入为主的想法。「只是，他们解决问题是用非法的方式，就像地下钱庄讨债倒你继父头上一样，是非法的。」
「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如果法律这麽万能，为什麽到现在各国都没办法把黑道都铲除了？」石智瀚握着她的手，像是怕她逃开。「栩栩，面对现实吧，这个世界需要黑道，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石智瀚，不要把你将要做的选择合理化，也不要把黑道合理化。」梁晓栩没有生气，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和平的陈述。「这是天秤的两边，也许某部份而言，你说的对，但这并不表示这样就是对的。」
石智瀚颓下肩，闭上眼，吐了口长气。「你说的对。」
梁晓栩没有半点胜利的得意。
「栩栩，会不会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这件事？」石智瀚看进她的眼里，紧紧的看着她。「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加入的。」
「我相信你。」梁晓栩笑了下，却很快的收起。「你这麽奉公守法，我真没办法想像你成为街头的小混混。」
石智瀚淡淡的笑了，想起他刚认识梁晓栩的时候。
「如果我加入了，我们还会是朋友吗？」
「我跟周哲言不也是朋友吗？」
石智瀚颔首，握紧了她的手，「栩栩，其实……我很害怕。」好像答应了，就会跨到世界的另一边了。
「我知道。」
两人沉默的相视，石智瀚突然笑起来，摆摆手，「你看我一定是被我妈吓傻了，阿言不是也好好的活到现在了吗？其实，未必有事，可能就像是提早进入职场？」
梁晓栩嗯了声，不置可否，「既然你决定了，那我站在朋友的立场也只能支持你。」
「栩栩……」如果我想当的不只是朋友呢？
「干嘛？」
「……没事，晚上我们回你家吃饭吧？」石智瀚想了想，「我们买点好吃的东西回去跟你爸一起吃。」
「喔，可以啊，那我打个电话跟他说，叫他不要买。」梁晓栩从包里拿出手机，走到窗边去打电话。
石智瀚看着她的背影。
栩栩，如果跟你告白你会答应吗？
可是，从今天之後，我是黑道人士，你以後会是律师，如果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很奇怪？
他凝视着她。
我真的相信有宿命这件事的，就像你跟我，好像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