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除了偶尔替宋子默指路外,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安静地让夜风从彼此身边呼啸而过,看着宋子默宽阔的後背是那麽的温柔却又孤单,我不自觉地顺着心里的声音缓缓靠上去,感受到对方僵直着身体手在油门上催,机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下子就到了家门口,我下了机车脱下安全帽还给宋子默,看了一眼默默接下安全帽还是一语不发的他,我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稍微鼓起勇气问。
「你……在生气吗?」
宋子默虽然没有回话但是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眼神阴郁的望着我。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久到我都觉得宋子默可能不愿意再跟我讲话正准备转身回家,他就开了口。
「为什麽要去那种地方?」
清冷的嗓音窜进耳里,害我心抖了一下,但还是转身面对他。
「因为……语珊说你在那里出现,你为什麽会在那里?」
「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如果我刚刚没去救你,你知道你差点就要失身了吗!?」宋子默眼里混杂着担心与愤怒,眉头紧皱的望着我低垂的头顶,「多点危机感可以吗?」
我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呆站在原地,手紧攥着衣角扭啊扭,被宋子默这样一念我的心里觉得很丢脸,眼眶突然湿润了起来,一滴眼泪就这麽不小心滑出眼眶滴落在柏油路上被吸收成为一个黑点。
「喂、喂!别哭啊!」宋子默似乎发现了我的眼泪,慌张地从机车上下来,跑到我身边把我拥入怀里轻拍着我的背後。
但是原本有些控制住的眼泪因为他的举动反而落得更凶,甚至转变成嚎啕大哭,我紧紧抓着宋子默的衣角,把脸埋进他的胸膛不愿让他见到我现在这个哭到有点丑的脸。
「乖、乖,别哭了啊?」宋子默无奈地一直轻拍着我的背边安慰我,声音轻柔的不像平常的他,「抱歉,你明明也被吓到了,是我没注意到还凶你,抱歉。」
他轻轻地靠在我的耳边说着,就这样让我靠着他哭泣而他没有一丝的怨言或是嫌恶,只是不断的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哄婴儿入睡一般轻柔,原本不受控制的眼泪渐渐地停了下来,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麽告诉宋子默我已经不哭了,可以把我放开了可是我的心里却不想要这样轻易放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宋子默晚了几秒似乎也发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脸红的把我推开,「快回家吧!」
对於身体周遭突然变得冷清我的心情有些失落,但是想到刚刚的怀抱我的脸也是不争气地红了,简单的说了一声再见後便急忙跑进家里,听到机车发动的声音我立马跑到窗户边看着宋子默的机车逐渐变成一个黑点最後消失在黑夜里。
回到房间我扑进柔软的枕头把脸埋进去,脑海里又不争气地浮现刚刚的画面,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停不下来,翻过身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回味着宋子默的拥抱以及那飘荡在耳边轻柔的话语。
「啊─我到底是怎麽了嘛!─」
但是这时得我却没有发现,哲轩其实早在宋子默的机车出现时就被吵醒而透过窗户把所有的事情经过都看得一清二楚,也没注意到他紧抓着窗帘的手关节已经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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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我带着浓厚的黑眼圈进到教室,语珊一看到我来便立马冲到我身边询问我昨天後来发生的事情。
「呐呐!你昨天後来是怎麽回去的啊?你们有发生什麽事吗?甯甯?你怎麽不回话?」
一连串的问题攻击不断向我袭来,原本有些晕晃晃的脑袋又更加沉重,但是又不能不回答,我只好勉强提起精神回答语珊的问题。
「昨天是……宋子默载我回去……至於发生……什麽事………」突然想起那个拥抱,我闭起嘴巴下意识地不想让语珊知道後来发生的事情,虽然对她来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打算这麽简单就放过我。
「嗯?发生了什麽事啊?」见我有所停顿,语珊又更加进一步的逼问我。
「没、没事!什麽事都没有!」
「真的吗?」语珊不相信的皱眉,又往我这边更靠了过来。
「嗯、嗯……」对於向语珊说谎让我心里有些不自在,我只好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夏甯!外找!」突然从门口传来的声音把我从语珊的逼问中救了出来,跟语珊说声抱歉後就先往门口走去,但是我没注意到语珊若有所思盯住我背影的那双眼眸里的忌妒。
走到门口,我看见哲轩有些恍神的站在那里,有些担心的在他眼前挥手才让他回神。
「你怎麽了啊?」我担心的望着哲轩有些疲倦的面孔,以前在难受的事情也没让哲轩变成这样。
「甯甯……你昨天……我们去别的地方讲吧。」哲轩欲言又止的望着四周走动的人群,最後牵起我的手离开了教室。
我愣愣地让哲轩牵着走,因而没有发现到在我们身後的宋子默,紧抿着嘴唇眼神晃了晃地看向我们离去的方向。
被牵着走到了楼梯角落,我看着背对着我的哲轩,心里还是很担心。
「哲轩?你还好吗?」
突然,一阵晕眩袭来害我差点站不住脚,但是因为担心哲轩所以我甩甩头集中精神在他身上。
「甯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吧?」哲轩带着称不算是笑容的笑容,转身望着我,「是吧?」
我被哲轩的样子吓到,但还是回应了他的问题,「嗯,对啊?怎麽了?」
「那,我的这个要求你会答应我吧?」
「什麽要求?」头越来越重,眼皮也逐渐沉重起来,但我还是提起精神回答。
「不要再接近宋子默了好不好?」
我震惊的望着哲轩有些复杂的眼神,对於他的要求我第一个想法是不好!我才不要跟宋子默再也没有交集!但是看着哲轩逐渐担忧的眼光,我心里有些动摇,正想开口说些什麽,一阵庞大的黑暗袭来,我最後只看见哲轩的嘴巴动了动然後急忙冲过来抱住我的身影,之後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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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边的黑暗里,我看见很久以前我刚认识哲轩的画面。
「你好,我是夏甯,请多多指教!」画面中小女孩伸出手向躲在母亲後面有些畏缩的小男孩打招呼。
但是小男孩似乎有些不领情,依旧躲在他母亲後面不愿出来跟小女孩握手。但是小女孩也不太在意,毕竟小男孩刚搬到陌生的地方难免有些害羞,所以也不勉强。
「哎呀,抱歉呐,我们家哲轩有些怕生。」小男孩的母亲有些抱歉地蹲下身体把躲在她身後的小男孩推出来,「来,跟夏甯打个招呼吧?嗯?」
小男孩有些不情愿地望着母亲的双眼,在看向小女孩小声嘟哝着,「你、你好。」
小女孩看着小男孩愿意跟她打招呼,不禁漾起一抹灿烂的微笑,然而这抹微笑就这样深深地在小男孩的记忆里烙下了印记,也是从此刻起小男孩的心里有了想保护这女孩的心情。
场景又换了一个,这次变成在小学时我被人欺负哲轩站在我面前保护我的画面。
「男生爱女生!羞羞脸!」画面中带头欺负小女孩的男孩对着哲轩做出鬼脸嘴里说着难听的话。
「你们给我闭嘴!我不准别人欺负甯甯!」哲轩似乎有些被激怒,冲上前去抓住男孩的衣领,作势打他。
「啊!──打人啦!!」男孩被哲轩的气势吓到,立马从加害者变成被害着的角色,大声呼喊着的声音引来了老师们的注意。
「怎麽了?」
「萧哲轩打人!」男孩指着哲轩,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怎麽打人了呢?」年轻的女老师蹲在哲轩面前,轻声询问着。
但是哲轩依旧紧抿着嘴唇,恶狠狠地瞪着欺负人的男孩。
「老师,是xxx先欺负我的……」躲在哲轩後面的我诺诺的对着老师说出实话。
「是这样吗?xxx?」老师听了我的话之後,便转头询问欺负我的男孩。
「唔、我才、才没、没有!」没想到会被反问回来的男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走吧,我该跟你妈妈好好谈一下。」说完,女老师就把男孩带走,留下我跟哲轩两人。
安静了许久,夕阳从窗外洒进来,把我跟哲轩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然而哲轩的背影看起来是那麽的不甘心。
「哲轩,刚才谢谢你……」
「没什麽,我根本没帮到你……」哲轩有些难堪的撇过头不愿与我四目相对。
看到他这样我有些生气,所以跑到他面前蹲下然後抬头往上看逼他看着我。
「但还是谢谢你,你刚刚真的很帅。」看着哲轩惊讶的面孔,我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打从心里称赞他。
而哲轩则是难得的脸红,然後急忙地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轻轻地抱住我。
「以後,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小声宣誓着,抱着我的手又收紧了一些。而我则是笑着回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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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鼻子里瞬间窜进一抹药水味,我轻蹙着眉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我待在保健室的床上。
突然发觉似乎有人握着我的手,我往下看去,哲轩就趴在床边熟睡着。
『以後,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想起刚刚梦里他最後说的那句话,心里不禁暖了起来。但是同时我也明白,我让他担心了。
轻轻地把我的手拿来然後抚上哲轩的侧脸,嘴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是,我想我,喜欢上宋子默了。」
听到我的话,哲轩只是轻动眼皮并没有醒来的意思,让我的心放松了不少。
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厘清了自己的心意而加快的心跳,有些害羞的搧了搧逐渐燥热起来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