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好不容易抓获的银狐会丢失,拿出预先准备的特殊背袋,蓉儿对着东郭喊道“快将银狐装进袋中,你带着它先走,我们山下茅屋见。”
“这怎么行,我不能把你留在危险之中,要走大家一起走!”抛开了嘻皮笑脸,东郭显然不愿听从她的话。
“你忘了月儿还在等着我们救命!今日若让这银狐逃走,我们要再捉到它可就比登天还难了!你轻功好,脚程快,这个重任只能交给你,还不快走!”拿出银针扎昏绳网中的银狐,蓉儿不断催促着。
看着一旁的张靳,东郭无奈只能对他不断交代“蓉儿就交给你了,千万不可让她受到一丝伤害,我们山下见。。。”
看着他跃上树梢快速消失在林间,蓉儿这才转头对着盖聂开口“盖先生,眼看寡不敌众,或许我们分头撤离才是上策。”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热,盖聂竟严肃拒绝了她的提议“不!敌人就在咫尺,在下绝不能让姑娘陷入危险之中,事到如今我们齐心突破重围便是。”
知道盖聂二人身手不凡,张靳也开口表态“盖先生可还记得当日那片悬崖坡地,那里有我设下的奇门阵,若是可以,我们不妨将敌人引到那里,如此或许可以全身而退。”
就在此刻,数十名匈奴已然来到了面前,为首的大汉神情剽悍凶恶,手中长刀直指众人“你们可是当日迷昏我十余名弟兄的那帮狗贼。那刘生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头?我贺拔拓今天非得替刘生以及弟兄们出这口恶气不可!”
听他自称贺拔拓,高渐离冷笑了笑“原来你就是那叛国贼口中的贺拔大人,那日,刘生冒着杀头的风险前来赴约,可你却没有出现。他会被杀全都是你的错,若想为他出气,你不如就以死谢罪吧!”
这番言语果真让贺拔拓勃然大怒,挥动长刀,一声令下,数十名匈奴便一拥而上,狰狞的表情恨不得将盖聂等人碎尸万段。
仗着林间屏障处处,匈奴手中长刀长矛不易施展,盖聂等人以自身灵巧博对手笨重,是以人数悬殊却也丝毫不屈于下风。护着蓉儿且战且走,一行人终于来到当日崖边,这个张靳口中设了阵法之地。
鏖战多时加上山中空气稀薄,此时张靳除了感觉自己体力不济之外,一旁蓉儿的脸上也尽显疲态。
片刻思索,张靳一咬牙对着盖聂说道“盖兄可见到崖边垂吊着数条藤蔓,顺着藤蔓往下可到绝壁间的一处山洞,如今情况危急,劳请盖兄带着蓉姑娘到山洞暂避,我来引这些蛮子入阵。若一切顺利,明天我们山下见。”
“大哥,就让我跟张兄一块引开这些蛮子,你赶紧带着蓉姑娘下去。”担心张靳支撑不住,高渐离于是自动表明要与他同进退。
深黯自己是拖累众人的主因,蓉儿连忙开口“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顺着藤蔓下去。盖先生你还是同他们一块杀敌去吧!”
拉过藤蔓缠在蓉儿的腰间,盖聂一手抓紧藤蔓,一手抱住她“没时间好争执,抓紧我!”话才说完,他纵身跃入悬崖,一下子就消失在云雾之中。
闯荡江湖多时,也曾经历过不少风险,但被一个男人抱着跃入悬崖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强忍着那失速坠落的可怕感觉,蓉儿除了紧闭双眼,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抱住了盖聂,直到两人抵达岩洞口,她依旧浑然不觉,一点也不知道要放手。
感觉她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牢牢将她护在怀中,盖聂忍不住安抚“别怕,我们应该安全了。”
直到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蓉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与他如此亲近,脸上一红,蓉儿慌忙的伸手推开他,未料才离开了他的怀抱,脚下却是一阵虚浮,竟害得她差点就要跌坐到地上。
再度抱住她,语气里依旧满满的关心“当心!这地上都是坚硬的岩石,摔着可是会受伤的。”
望着他俊朗的面容,蓉儿只觉得自己失序的心好像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慌张狼狈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扬起眉头,似辩解又似抗议“我端木蓉没有那么不济事。。。你可别小瞧我。”
深怕唐突佳人,盖聂又是挥手,又是解释“我。。在下没有那个意思。。碍于情势紧急,若有冒犯,还请蓉儿姑娘见谅。”
连忙向后移了几步,她这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调“江湖儿女那来如此多的禁忌。你不必拿对付官家小姐那一套来应付我。再说了,若不是你带着我这么一跳,兴许我现在还挂在半空中进退不得呢!”
朝岩洞四周瞅了半晌,蓉儿首先打破彼此的尴尬“这个张靳心思就是细密,竟然找了这么一个隐密的藏身地。冬瓜那家伙真应该好好跟他学学,从来就只知道耍嘴皮子。。。你瞧,他还准备了饮水,还有一张皮裘。。。咦,怎么没有准备柴火,这天若是黑了,咱们待在洞里不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我想之所以没有准备柴火,是担心火光与烟尘会被人发现。既然是为躲避匈奴于此,不引起任何声响骚动才是上策。张兄心思果然缜密,在下佩服。”始终离她三步之遥,盖聂一本正经的解读着张靳的用意。
看他如此硬梆梆的样子,蓉儿此刻却觉得有些好笑“我猜你在军中地位应该不低,王公子弟是不是都像你这般面无表情,说话一板一眼,无聊又无趣。不对呀,你的兄弟高先生显然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他不是贵族,你才是?”
没想到她竟把自己与皇亲国戚联想在一起,盖聂急忙就想开口解释,不料下一刻她却是眉头一紧,指着自己的左肩喊道“你受伤了!快坐下让我瞧瞧。”
若不是她忽然大声嚷嚷,盖聂还真没发现自己受了伤,抚着左肩,他态度从容,语气四平八稳“不碍事的,或许是被林子里的树枝划伤,这点伤不劳蓉儿姑娘费心。”
显然不同意他的轻忽,将他按坐在地上,蓉儿表情严肃,语气不容置喙“你连自己怎么受的伤都不知道,凭什么说不碍事。我瞧那些蛮子身上的羽箭都喂了毒,方才追逐之时,几十几百枝箭在我们身边乱窜,若你是被箭所伤该怎么办。快解开衣裳让我瞧瞧。”
见他老半天没有动作,蓉儿却是更加着急了“你不解开衣裳我该怎么替你疗伤?!难不成要我拿刀把你的衣裳划破。从你受伤到现在估计已有大半个时辰,若不想毒发身亡就赶紧让我瞧瞧。”
拗不过她的执着,盖聂只得将衣襟撩开,肩上那道不算小的伤口便裸露在俩人眼前。
从背袋里拿出伤药,绷带,蓉儿边为他包扎,一边喃喃自语“幸好不是被毒箭所伤。。。方才我瞧有好多枝箭朝你飞过来,幸好都被你给躲开了。就不知道张靳跟你的高兄弟有没有受伤。。。”
“我不是王公子弟,也并不完全是军营中人。若是在下说话真的让蓉儿姑娘觉得无趣,我。。道歉。”